李夫人的寿宴有序筹备着,十几坛的清酒被存入地窖,等着当夜搬出来。苏三白和南潮生也没闲着,四下帮衬,同时预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听说有烟火,这让府上的侍女们很期待。对于稍纵即逝的璀璨火花,毫无抵抗力。
百年红枫染上了落日的余晖,在茂密的枝丫间,绢绸随风微扬。轩窗上挂着的风铃响着,窗前,是早已梳妆打扮好自己的可人。
“小姐,我听说,苏家为了今日的寿宴,预备了好多的烟花爆竹呢。今天晚上一定很热闹,不仅有小姐的舞看,还有盛大的烟花。对了,听阿泉说,赫连少爷还准备让他献艺呢。”
“阿泉会什么?”李青藤好奇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平时就会舞刀弄枪的。”
提起舞刀弄枪,李青藤眼中便是一亮,她蓦地站起来,兴奋地说道:“会不会来一场比武?”
阿冰想了想,摇头,“比武,不适合夫人的寿宴吧。”
阿冰说的确实有理。可是她真的想看一场比武。是苏家少爷与阿泉的比试,她想见见那个被苏家少爷说得近乎于神技,一招制服四五名混子的功法。
寿宴如期举行,月上树梢,府上的红枫树都挂了灯,红黄相间,光怪陆离。
院子的两侧相继已是摆了十几桌,门庭若市,宾客满堂,欢声笑语,纷纷前来道贺。
因为母亲有恙,所有的事宜都在赫连翰章的指导下进行。
院中设圆台表演,吞刀、吐火,让席上惊叫连连又乐在其中。
果然,阿泉的献艺只是耍一套剑法,着实让李青藤有些失望。
李青藤眼珠子一转,倏地站起身来,向着舞台中央大喊:“不好看!一个人耍不好看!”
站在台上的阿泉听到,瞬间无措,看看李青藤又看看赫连翰章。与此同时,席上众人似乎也被李青藤带起的气氛影响,声称没意思。
“藤儿,你想干什么?”赫连翰章低语道。
李青藤眨着明亮的桃花眼,“来一场比试吧。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打才好看。”
赫连翰章想了想仍是觉得不妥,“这是姑母的寿宴,这种比试不合场合。”
李青藤撅撅嘴,“有什么合不合的,热闹就好了嘛。是吧,母亲?”
李青藤转顾母亲,李夫人含笑不语。
见状,李青藤立即道:“母亲都不反对的。”
赫连翰章轻叹一声,抱怨又宠溺似的说了一声,“古灵精怪”。
李青藤一哂,立即跑上舞台,扬声道:“我们来一场比试,好不好?”
闻声,席上立即有人拍手叫好应和。李青藤转看坐在那里刚要饮下清酒的“苏家少爷”,脸上露出了微微羞涩。她上前几步,对着人道:“你能参加吗?”
南潮生咕咚一声咽下酒水,这样的邀请有些突然。他与苏三白相视,好似便通意。转顾回来,便点头答应了。
南潮生的上台让席上有了诸多骚动。因为近日传遍明城的成亲流言,使得众人对李青藤未来的夫婿有着十分的好奇。
高挑的身型在微微秋风中显得更加飒爽。南潮生枕后束着高高的发,耳下的红色耳绳摇摆着,手里握着一把修长的环首刀。
阿泉谦恭的行了礼,便摆起了架势。就在这时,席间传来一声,“慢着!”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便迅速地跳在了舞台上。
“查子骅!”李青藤喊道。
话音落,又一个身影也跃了上来,她不禁又是一声惊呼,“四哥哥!”此人正是飞羽队中排行老四的颜吉。
见又有两人上台,赫连翰章眉头一蹙。这虽是一场临时的比试,可三人围一人着实不公,而且又是苏家,此时好像到显得李家人多势众,故意欺辱苏家少爷一般。若让苏家人在众目睽睽下失了颜面,可是不好收场。他看看异常兴奋的李青藤,心念,千万不要弄巧成拙。
李青藤此时心里才不会有赫连翰章那样的担忧。她只想着人多才好,一个打三个,这样更能显出苏家少爷的实力。
“好好打他们。”李青藤向着台上的南潮生喊道。
查子骅此时却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不解,“你是哪一边的?”
李青藤对着查子骅吐吐舌头,转而又向南潮生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好吧,就让你们看看,她李青藤即将嫁给的人有多么厉害。
突然的形式转变,并未让南潮生有所动容,他只是从容地一笑,四顾看看了组成三角阵型的三人。不迫得道:“请。”
被李青藤的热忱激起,查子骅嘴角一撇,最先向南潮生袭去。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在飞羽队最年轻气盛,却吃了第一个亏。他只出了三招,便被南潮生给牵制住了。
李青藤在台下欢喜地喊道:“查子骅,你输了!”
闻声,查子骅自是不服气,又遇再上,却看到侧面的四哥哥颜吉示意,便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在下领教。”四哥哥颜吉家里是武术世家,自成一派,在明城也是小有名气的。颜吉作为颜家次子,虽不及父兄,但在飞羽中也算是高手。
他有礼的抱拳拱手,在得到对方回应后,只见他眼神一聚,一股强劲的拳风便向南潮生袭去。颜吉的拳头铿锵有力,让自若的南潮生有了微微的蹙眉。他不曾拔刀,以刀鞘、臂膀为盾。几番回合,让这次的比试有了高潮,席间不乏有人拍手叫好。
交手的两人暂时分开,颜吉胸臆起伏,带着微微喘息。这样的重拳攻击也着实让他的体力大量消耗。
比起败北的查子骅和耗力的颜吉,南潮生更为气定神闲,他依次目视三人,道:“一起上吧。早些结束。”
“一起上!一起上!”李青藤随即迎合。
此话激怒了败北的查子骅,他倏地从旁抽出阿泉的佩剑,便刺了上去。
南潮生侧身一躲,并在此同时紧紧握住了查子骅的手腕。他对上近处的一双眼眸,森然冷冽,心里顿时有了一丝畏惧。那畏惧,让他额头冷汗涔涔。手腕处力量巨大,查子骅只觉得自己的手骨即将碎裂。他却不敢有大声的呼喊和反抗,仿佛只要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他的手便要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