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的话让武松沉默了。
早日成家……
这样的话在他前几日回来的时候,大哥就曾对他说过。
同样的话,今日是他第二次听到。
武松并不傻,若是刚归家的那日,大哥会说出那番话,是出于一种对他的关心和在意。那么这第二次,从这句关切之言的背后,武松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隐约的深意。
像是一语双关。
武松大抵猜到了大哥会这样,是因为此刻站在大哥身旁的男子。
大哥并不想他和潘金莲有太多交集。
事实上,从那日看到潘金莲弹琵琶之后,武松就已经在尽可能的避免与这位名义上的嫂嫂接触。
他也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注意与潘金莲的距离,甚至做好了过两日就在衙役那边申请守职夜班的打算。
因为只要守职夜班,就可以住在衙役那边的通铺。这样一来,他也可以更自在一些,不用那般瞻前顾后。
原本,他是打算等夜宴灯会过了之后,才把这个决定告诉大哥,但现在,武松觉得这事还是越早说越好。
想到这,武松便把准备申请守职夜班的打算说了出来。
武植听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思考了片刻,才问道,“你决定好了吗?”
武松点头。
武植见此,也不再多言。
至于红丝带这事,也就顺势揭过了。
付臻红对武植说道:“去买面具吧。”
武植回了一声:“好。”
…………
街上。
道路的两旁摆着的商摊,与平日里相比,多了近两倍。
虽然距离夜宴灯会开始还有几个时辰,但是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很多人都换上了秀徽服,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少年正拿着各自的面具追逐玩闹,大人们则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聊着天、讲着自己做得折纸灯笼有多好看。
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洋溢着一种节日到来的喜悦。
他们沉浸在自身的欢乐里,不像平日里那般去在意四周。
然而,即便是如此。
当付臻红和武植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一些人的视线就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投到了两人的身上。
武植并不喜欢旁人落在他和潘金莲身上的目光,无论这些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是单纯的好奇还是看热闹的兴味,他都不喜欢。
武植面具下的脸冷了下来,他嘴唇紧闭,握住付臻红的手,直接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卖面具的摊位:“你挑一挑。”他对身旁的男子的说道,但那握住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付臻红偏过头,看向武植:“单手挑选,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武植闻言,这才松开了握住付臻红的手。
付臻红的视线在一堆动物面具上扫过,最后拿起了一个狐狸面具。
这狐狸面具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用色虽简单,但是却刻画的十分传神。
付臻红问武植:“你觉得这个如何?”
武植道:“你戴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付臻红轻笑一声,“但我更想看你戴它。”
武植:“我?”
付臻红将这狐狸面具递给武植:“这是给你挑的。”
武植问:“那你呢?”
付臻红道:“你给我挑。”
武植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具,随即又抬起眼眸扫向摊位上挂着的面具,下一秒,他也拿起了一个狐狸面具。
不过这狐狸面具的颜色不是黑与白,而是红与白,“这个。”武植将挑出来的狐狸面具递给付臻红。
付臻红接过面具,斜眸看了武植一眼,“那就这个了。”
武植付完钱,就让付臻红将狐狸面具直接戴上。这狐狸面具能遮住一个人的大半张脸,这样一来就可以挡去旁人的目光。
付臻红扬了扬手中的面具,“你帮我戴。”
武植点头,从付臻红手中拿起面具,将上面的绳子解开后,他垂眸低首,为付臻红戴上了这个面具。
在收回手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擦过了付臻红的耳尖。
“好了。”
“好看吗?”付臻红问得随意。
“好看。”武植却答得认真。
他这话并非虚言。
戴上面具的潘金莲,只露出了半张脸,漂亮的双唇下,那精致的下巴线条流畅又优美,让人有一种想要捏在手心,细细摩挲的冲动。
而武植,心里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触碰到付臻红的下颔,指尖的热度传到了付臻红的皮肤上。
阳光下,武植半垂着眼眸,眼睫所投下来的阴影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多了几分莫测的深邃感。
他就这么凝视着付臻红,指腹轻轻缓缓的摩挲着付臻红的下巴,带着一种轻微的、并不明显的缱绻之意。
这一刻,他仿佛没有再伪装。
但若是再仔细一看又会发现,他依旧是那个在旁人眼中沉默老实的武植,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下一秒,在武植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付臻红却握住了武植的手腕。
与武植身上的温度相比,付臻红的体温相对偏低,他的掌心贴着武植的手腕皮肤,然后指尖一转,微微低头,在武植那摩挲过他下颔的指尖上吻了一下。
这一刹那间,指尖处柔软的触感似一道轻微的电流,顺着武植的手蹿向了他的喉咙。
因为面具遮挡,武植看不到潘金莲脸上的表情,但他能从他露出来的那双漂亮的凤眸里,看到一种近乎妖冶的光。
那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冷艳,像是在魅惑和引诱着谁。又像是只是一时兴起的戏谑,而除此之外,不含有其他深意。
武植的嘴唇微动:“你……”
付臻红松开手,接过他的话:“我什么?”
武植轻轻摇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没什么。”
付臻红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他说道:“那就回去吧。”
话落,付臻红便率先迈出了脚步,往来时的方向走。
武植看了一眼男子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被对方的双唇所吻过的指尖。他掩去了眼底的幽深,指尖似回顾似的轻捻了一下,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紧接着,抬脚跟上了付臻红。
而在武植和付臻红离开面具摊位之后,将付臻红和武植的互动看在眼里的一些人,没忍住小声谈论起来———
“这潘金莲怎么能当众与武植这般亲近?”
“就是呀,这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确实,一点也不害臊!”
然而这些声音出现之后,很快又被另一些声音压住了———
“人就亲一下指尖怎么了?”
“你们管好自己吧,整天盯着人不放,跟一条臭蛆似的,满嘴恶言,我看啊最应该害臊羞愧的是你们!”
“就是!本来潘金莲和武植就是成了亲的夫夫,就算是做了更亲近的事,那也是正常的,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吗?”
说话的这几个人,年龄大概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们正是之前目睹了付臻红弹琵琶的人,自从那日在烧饼摊前围观了之后,这些人就成了潘金莲的忠实维护者。
听到有人说潘金莲的不是,他们就忍不住反驳一两句。
而这时,在面具摊位对面的二楼,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妇人,渐渐冷下了脸。
她看着潘金莲离开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明显的厌恶。
“夫人,这潘金莲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啊。”妇人的身后,站着一位年岁更老一点的女子。
黄衣妇人正是张越周的母亲,张家的主家夫人。她想到还跟自己怄气、说是要断绝母子关系的儿子,和那一直念叨着潘金莲的丈夫,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张氏攥紧手帕,暗暗在心里发誓。
“夫人打算怎么做?”
张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我记得武家那位二郎回来了吧。”
“前几日回来的。”
“所以他们现在是三个人住在一起?”
“是的。”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张氏的目光闪了闪,思量了几秒后,她转过身,对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奶娘说道:“桃姨,你上前来,我有件事需你帮我交代下去。”
桃姨走上前,将耳朵凑到了张氏的嘴边。
很快,张氏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在桃姨耳边说了几句话。
桃姨听后,有些震惊的睁大眼睛:“夫人,真得要这么做吗?”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
张氏冷笑一声:“当然。”
桃姨有些犹豫:“那样会不会太过了,要是被老爷和少爷知道,他们……”
桃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啪”得一声,就被张氏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别跟我提他们!”张氏气得满脸通红,五官都变得狰狞起来。
桃姨捂着被打的脸,立刻跪在地上,请着罪让张氏消消气。
但她的心中,却产生了几分悲凉。
夫人本就是非常好强的性子,自从夫人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同时看上潘金莲之后,脾气就变得越发的古怪。稍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会暴怒发脾气。
做事情也变得越来越极端。
但她只是一个下人,看着夫人因仇恨而一步步的迷失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张氏并不知道桃姨心中所想,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报复潘金莲。
原本她以为将潘金莲嫁给武植,就能看到潘金莲的落魄样。只要潘金莲不开心,她就心里舒坦。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潘金莲不仅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日子看起来过得很是舒心,这让张氏简直无法忍受。她厌恶张成的花心风流,更厌恶潘金莲引诱了她的儿子。张成是她的夫,她要报复张成并不不容易,需要一步步精心策划,但是让潘金莲不好过,于她而言却并不困难。
她至今仍就记得,潘金莲在引得她的儿子喜欢上之后,那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得意眼神。
那种眼神就像是一根尖锐又锋利的刺一般,狠狠扎在张氏的心里。
每每一想到,她的心都开始抽疼。
她必定不能让潘金莲好过。
再一次在心里加深了这种想法之后,张氏又深吸了一下气。她稳了稳情绪,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桃姨道:“今晚的夜宴灯会,是一个机会。”
桃姨垂下头:“知道了夫人,我会按照你吩咐的,将事情交代下去。”
张氏点头:“记得让他们动作干净点。”
只要动作做干净了,找不到证据,即便被猜出来是她在幕后主使的,也奈她不得。
……………
夜宴灯会虽然是在戌时开始,但是还有一刻钟才到戌时的时候,清河县的大多数人家,就已经点燃了挂在门口的折纸花灯。
这会儿日落刚过。
天边的斜阳完全散去,暗下来的天色为整个清河县增添了一种朦胧之感。
付臻红换好了秀徽服,又戴上了狐狸面具。
他的衣衫是红色的,而狐狸面具也是红与白两种颜色,面具与秀徽服搭配到一起,显得十分的和谐。
而在旁人穿起来会显得有些俗气的红色秀徽服,穿在付臻红的身上却格外的好看。明艳张扬的红反而将他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皙细腻,像是雪地里探出的红梅,亭亭立立。
武植也很快换好了秀徽服,戴上了另一个狐狸面具。
当两人一同下楼的时候,已经在楼下等着的武松看到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大哥和潘金莲这样看起来十分登对。
武植看向武松:“灯笼都打开了吗?”
武松道:“都打开了。”
武植点头:“那走吧。”
街道上,各种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
在这些色彩斑斓的花灯照射下,所有人无论是年轻男女,还是小孩或者老人,都换上了秀徽服,带着千奇百怪的面具。
光怪陆离,似梦非幻。
整个清河县都萦绕出了一种有些神秘的奇幻感。
付臻红和武植并排走在前面,武松则落后一步走在两人的后面。
这时,几个小孩嬉闹着从付臻红和武植的正前方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戴着猫脸面具的小男童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将付臻红撞得往后一仰。
而走在后面的武松,眼看潘金莲的身体往自己这边倒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住,然而他的指尖还没有碰到男子的后背,对方就被另一手稳稳扶住了。
武植紧张的看着付臻红道:“有没有受伤?”
说话间,他的放在付臻红后背的手也移动了一下,手臂横过付臻红的后背,将付臻红整个人牢牢的挽在了自己的臂膀下。
付臻红摇头:“没事。”
站在后面的武松见状,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了一瞬,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而在这个小插曲之后,不知为何,看着走在前方的大哥和潘金莲,本就对逛夜宴灯会没什么兴趣的武松,更加不想在这人多嘈杂的环境下多待。
大哥和潘金莲是夫与妻的关系,他跟在两人的身后,多少感觉到了些许的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会让武松产生一种自己是多余的错觉。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也不想就这么走在后面,像一个多余之人一般看着大哥和潘金莲。
最终,武松还是出了声:“大哥。”他喊着武植,在武植回头看向他之后,武松说道:“我想一个人去其他地方看看。”
武松这话,武植自然没有理由拒绝:“那我们亥时在岚洞石桥碰面。”
武松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武植看着武松的背影,想到武松方才那下意识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
武松离开后,付臻红与武植继续闲逛着。
付臻红虽然有潘金莲原来的记忆,但这夜宴灯会,却算是他第一次逛。
他喜欢安静,不过并不排斥这种带着浓郁的地方特色的节日,也不会觉得这种风俗性极强的灯会无趣。
“那边有喷火表演!据说这次的表演格外不同,快快快!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大伙纷纷朝着前方跑去。
武植见状,正准备去牵潘金莲,避免男子被人群冲散,然而下一秒,四个戴着黑无常面具的人就出现在他的身后,非常强硬的困住他的四肢想要将他脱走。
武植的眼神一冷,正准备用银针收拾这几个人,却在看到潘金莲发现他被困住之后,改变了主意。他装作不能反抗一般,任由这几个人将他带走了。
“刚刚那被拖走的人,是不是武家大郎?”
“应该是,我看他的腿有瘸,身形这些也跟武家大郎很像。”
“那些人好端端的怎么要抓武植?莫非是什么仇家?”
“武植一个卖烧饼的,能有什么仇家?”
“瞧你这话说得,武植没有,不代表武松没有!”
“武松?对嘞!我差点忘了,早年武松就因为喝醉酒跟人打斗,差点把人打死。”
“依我看大概是当年那人见武松回来了,就借着夜宴灯会好动手!”
“那这么说来,武植是被弟弟牵连了?”
“要不要报官?”
“这个点,县衙大人估计都在闲逛呢,谁会管这些?只要不闹得太大,就不是什么大事。”
在这些人的讨论声里,付臻红已经朝着武植被带走的方向追了去。
但无奈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三三两两、拥拥挤挤的,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付臻红仅仅是穿过人群,来到武植消失的巷口,就已经花了不少时间。
[小红,大郎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刚刚有看到他的衣袖里闪了一道银光。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银针。]
[你这意思是武植是故意被抓的?]
[嗯。]
[为什么?难不成是想看你会不会为了他而涉险?]
不止是这个原因。
[他应该还想借此找出幕后之人。]付臻红回答着弱鸡系统。
[原来如此。]弱鸡系统懂了,怪不得小红明明可以更快的追上他们,却故意装成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正常速度。
付臻红没有再理会弱鸡系统,他将注意力转回到现实中。
此时,站在巷口的两个戴猪脸面具的人,正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讨论着———
“刚刚那几个人也太胆大了吧,直接将人拖走!”
“我看那被拖走的人有点像是武家大郎。”
“那个方向,是要将人带去清河山山口的那个破庙?”
“应该是的。”
付臻红听着这两人的言语,目光在这两人的身上扫过,在多看了他们的手腕一眼后,他才迅速朝着巷口走去。
而另一边。
几乎是同一时刻,正漫无目的走在路上的武松,也从两个猪脸面具的人嘴里听到了大哥被带走的消息。
清河山下,破庙……
想到抓走大哥的人可能是他曾经的仇家,武松的眼神一凛,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去。
然而当武松赶到清河山下后,走进破庙的他却并没有看到大哥的身影。
昏暗的破庙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四周很安静,偶尔吹来的夜风拍打在陈旧的木板上,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武松提高警惕,朝着破庙的内殿走去。
然而他才刚刚走到拐角,就感觉到头部有些发涨,视线也变得有些朦胧和涣散。
昏沉的脑袋让武松下意识摇晃了一下头,这种类似于中了迷香才会有的昏沉感,让他很反应过来这寺庙中的檀香有问题。
武松立刻屏住呼吸走去贡堂,查看放在上面的香炉。也就是在武松垂眸的这一瞬间,早就潜伏在贡堂下方的突然朝武松扔去一片香粉。
武松手臂一横,挡住了这扑面而来的香粉。
然而下一秒,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人出现在武松的身后,直接一棍子将本就受到迷香影响的武松敲晕了。
这两个带着猪脸面具、又蒙着鼻子的人,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迅速用绳子将武松捆了起来,另一个,则是将香炉里的迷香换成了另一种具有催|情效果的香。
做完这些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同时看向了内殿背后的后院方向。
个子高一点的面具男感叹道:“这武大郎还真是惨,一会儿还得被迫听自己的夫郎和自己弟弟的墙角。”
“你也别感叹了,我们两个的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你说得对,走走走!我们换身衣服到醉花楼喝酒去!”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破庙。
这两人走了没多久,体质很好的武松就渐渐从昏迷从清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不仅四肢无力,还被绳子捆住了。
空气中的檀香味已经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味。
武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发热,而这并不正常,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强撑着身体,武松用被捆住的双手解着脚上的绳子。
若是正常的状态,武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绳子弄开,然而如今他四肢发软,往常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做起来却有些困难。
好在这绳子捆得并不是特别的复杂,武松用了些技巧才终于将绳索解开。
不过脚上的绳子虽然是解开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必须尽快离开!
武松双唇紧绷,正准备靠着身后的石柱慢慢站起身,破庙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人影就走进了这昏暗无比的正殿。
与此同时,武松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武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