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易觉不喜住在这里的另一个缘由,权贵圈人士若是想找他,轻而易举,而庄园管家与佣人根本不知道何谓阻拦。
谁敢阻市长儿子进来,他们毕竟是下人,就算丢了主人家的饭碗,也不能得罪上流人士。
“邵先生?”氛围太过诡异,负责打扫的佣人满脸尴尬,早知道就不多问了,不过是一盒安全套,丢就丢了。
邵易觉没有作出回应,佣人便默默退下了。
艾瑞希瞪直了眼,摇摇欲坠,他本以为邵易觉没有标记自己的人造omega,是因为毫无兴趣,却原来早就有夫夫之实。
亏他昨天还出言讥讽周芒洲有名无实,今天啪啪打脸。
周芒洲暂时不能出声,唇语也只有邵易觉懂,他默认了这个“事实”,经过周芒洲身边,低声说:“过会儿再跟你解释。”
周芒洲闻到邵易觉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沐浴露味道,混着凛冽的信息素,让人在这个初夏的早晨格外神清气爽。
“你洗澡了?”周芒洲盯着邵易觉脖颈,他昨晚留下的牙印尚且清晰可见,只是由鲜红转为青紫,看样子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消失。
邵易觉嗯了一声——早上醒来时,周芒洲就跟一只树袋熊似的扒着他不放,他起床之时不免受到摩擦,于是起了生理反应。
对于一个性功能完好的顶级alpha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一般情况下,普通alpha会选择来一发,邵易觉却去了健身室,做了一小时卷腹,而后冲个凉水澡,也就灭火了。
他向来冷静、理智,近乎无情无欲。
艾瑞希嫉恨地紧盯神态亲密的夫夫二人,几乎咬碎后槽牙,“邵先生,今日冒昧登门,是为了答谢昨日你为我解围。”
“解围?”
“你制伏了那个发疯的人造omega,没有让她伤害我。”艾瑞希泪光闪闪,“我真是太感谢您了。”
周芒洲怀疑这五品官儿子脑子有问题,得了妄想症。
邵易觉亦无语片刻,淡声道:“艾少爷误会了,我并不是为了你。”
艾瑞希就跟没听到似的,“请一定让我报答您的恩情,今晚……”
“艾瑞希。”邵易觉连名带姓叫他。
艾瑞希一愣,紧接着眼中迸发出痴迷的光彩,“邵先生您说。”
邵易觉冷冷道:“如你所见,我有配偶,请你认清这个事实。”
如果周芒洲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流行语,就会知道像艾瑞希这样疯狂迷恋一个人的行为,叫狂热粉。
甚至因此产生了幻想,以为“偶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幻想是美好的,因此不愿意打破,若是强行打破,难免产生怨恨。艾瑞希正是如此,他见不到邵易觉的时候还算正常,一旦有机会接近,他就“犯病”了。
“……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您的配偶只是一个人造人,他根本不可能真正爱您,只有我……”
“我不需要。”邵易觉打断,“看在市长的面子上,我才会去参加生日宴,没有其他意思。”
艾瑞希听了大受打击。
周芒洲听了爽得不行。
没错,这就是邵风/邵易觉,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想拒绝别人的时候,从来不留情面,不给半点让人多想的机会。
周芒洲能追到邵风,是因为从一开始邵风就没拒绝他。
不然按照周芒洲的性子,早就对人强取豪夺了。
艾瑞希就这么一脸僵硬地走了,临到出门,他变了脸,回头撂下狠话:“邵易觉,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邵易觉面色冷淡,不予回应。
周芒洲觉得这话耳熟,好像被抛弃的怨妇口吻。
耳根子终于清静,周芒洲得以吃个安心的早餐——还是很难吃就是了,他想念酒店的儿童套餐。
邵易觉看出他食欲不好,对侍立一旁的管家说:“中午做一道腊肠炒豆角。”
管家点头吩咐下去。
说到腊肠,周芒洲想起来问:“安全套是什么?”
邵易觉带周芒洲上楼,“过来。”
周芒洲更觉好奇,居然这么神秘。
至书房,邵易觉打开投影光屏,搜了相关知识,动画演示加语音播放。
“安全套,又名避孕套,是一种在性交过程中用以屏障的器具,用以降低性传播感染与非意愿妊娠的风险……”
机械无感情的声音,带给周芒洲的是大大的震撼,配合安全套使用方法的演示,他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这么用的吗?!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讲解,刷新了周芒洲的世界观,唧唧居然可以“穿衣服”。
周芒洲不可避免地,看向邵易觉下面。
邵易觉:“……周芒洲,你在想什么?”
“你昨晚为什么要骗我?”周芒洲仰脸,颊边透着淡淡的粉。
“是你自己以为是肠衣。”
周芒洲又问:“那你为什么不用?”
“没到用的时候。”
“我想看。”周芒洲光是想象一下邵易觉戴安全套的样子,小心脏就砰砰跳。
“……”
“我们洞房的时候,你就戴那个吧。”
邵易觉深呼吸,道:“周芒洲,不许色。”
周芒洲:“……”
周芒洲承认,他确实有点好色,但目标仅限于邵风/邵易觉。
“我色,是因为我喜欢你!”周芒洲委屈。
邵易觉怔住了,自己的omega居然把馋他身子,说得这么清纯。
周芒洲:“喜欢你,就想亲亲抱抱摸摸,有错吗?”
“……”
“你不也挺受用的,我晚上抱着你睡觉,你还主动搂我,把我往怀里塞,对了,半夜的时候你还亲了我额头。”
邵易觉:“不可能。”
周芒洲瞪他,“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邵易觉是真不知道,搂抱就罢了,至于亲吻这么亲密的事,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
“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邵易觉给出最合理的猜测。
周芒洲才不要他不小心,踩他一脚,愤愤地下楼去了。
明明就跟从前一样,还不承认!
周芒洲天生好动,睡觉也不老实,跟邵风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扭来扭去。有几次,邵风大半夜被他挤掉下了床。
为此,邵风想了许多办法,最管用的一招就是,紧紧抱着周芒洲,亲他,哄他,周芒洲就老实了。
周芒洲捧着脸坐在凉亭里,清晨微风徐徐,倒是凉爽怡人。
这凉亭与他所见的凉亭皆不同,纯白色的大理石堆砌雕琢而成,别有一番意趣,从这里看整个庄园,虽说光秃秃的没什么花木,倒也绿意盎然。
邵易觉自草坪间走来,风拂动他未经打理的头发,落在眉眼间,比往常的精英形象更让周芒洲心动——他心爱的男人正在朝他走来。
周芒洲用目光描摹他悍然如剑的身形,长得没边的腿,宽厚的肩落着一层金蓝色的天光,脚下的草叶甘愿为他伏低。
邵易觉走近了,就那么看着周芒洲。什么都不用说,周芒洲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就像在缱绻沉睡间,无意识落在周芒洲额头的吻,那么温柔。
周芒洲想,不记得也没关系。
邵风给他的好太多太多,就算沧海桑田,就算曾经被背叛,周芒洲想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再相信一次。
邵易觉弯下腰,单手撑在石桌上,欺身靠近。
周芒洲微微睁大眼睛,额上落下一片春天的雪——那是邵易觉给他的吻。
“……这次,不是不小心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