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匆忙,但在结婚时,管家依然贴心地为主人家准备了安全套。
邵易觉不是没有看到,没有处理,却也没打算用。他选择人造omega作为配偶,是为了避免麻烦,比如爱恨欲望,这些他有,但很淡,他原本希望他的伴侣与自己一样看淡。
信息素偏冷调的alpha,意味他的性欲比一般alpha要低很多。邵易觉便是其中佼佼者,他的信息素是雪味,寡淡凛冽,冷漠无情。
邵易觉无法回应别人对他的情感。
他以为就算结婚了,生活也不会与之前有何不同,因为他的配偶是人造人。
没想到回家不过短短几日,他的omega就让他刮目相看了数次。
为了避免ao之间信息素的吸引,他甚至没有给周芒洲定制信息素——人造omega的信息素是可以定制气味的。
迄今,周芒洲后颈腺体中的信息素趋于无味,基本不会对alpha造成影响。
说白了,邵易觉就没想过过性生活。
而周芒洲“热情似火”。
“……周芒洲,你在做什么?”邵易觉望着床头柜上摆放整齐的九只安全套,思考今晚睡客房的可能性。
周芒洲仰起脸,乌溜溜的葡萄眼,湿润的睫毛像河边的水草一样纤秀,他这种眼型多在婴儿时期常见,因此显得格外纯真。
邵易觉盯着他水润殷红的,带着一点肉感的唇,齿缝间露出一点贝齿,让人心思发飘。尽管如此,他依然分辨出了唇语。
周芒洲说:“等你一起睡觉啊。”
邵易觉:“怎么睡?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周芒洲看着安全套:“看上去像动物肠衣,你要做腊肠吗?”
“……”
“我喜欢吃腊肠炒豆角。”周芒洲又说。
邵易觉抽了两张纸巾,将拆开的套子悉数扫进垃圾桶,道:“明天带你去吃。”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肠衣放在卧室?”周芒洲不解。
因为塞进这“肠衣”的不是猪肉,而是另一种肉。
邵易觉将剩下的安全套也都扔了,说:“大概佣人放错了。”
周芒洲没有怀疑,“这肠衣挺短的。”
“……不短,大约二十公分。”尺寸自然是按照他来买的。
“这还不短,我以前吃的腊肠,一根有这么长!”周芒洲比了一截小臂的长度。
邵易觉不再继续这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值得庆幸的是,他的omega并不知道这安全套是做什么用的。
“睡吧。”邵易觉喝完牛奶,可以安心地上床了。
他的安心只持续了两秒,周芒洲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知道标记是什么了。”
邵易觉想起周芒洲在宴会厅落地窗边说,标记就是洞房。刚要解释,周芒洲便扑了上来——一口咬在他修长颈侧。
邵易觉:“……”
周芒洲叼住了,想起被嘲讽的耻辱,狠下心加大咬合力。
邵易觉抿起薄唇,没有推开。
过了七八秒,周芒洲松了嘴,如愿留下一圈鲜红牙印,周围的皮肤沾着一点口水。周芒洲霸道地说:“我标记了你,现在,你是我的了。”
邵易觉不觉得疼,事实上就跟被小猫咬了一口似的。对于alpha而言,脖颈是敏感点,因为alpha也有腺体,若是被咬,比起疼痛,下意识会抗拒与屈辱。
然而邵易觉只有近乎纵容的无奈,他看进周芒洲纯澈眼底,心里有一根弦被拨动了,发出震颤的回音,有那么一会儿,他眼前闪过了什么画面,却又迅疾如夏日萤火,倏然消失。
周芒洲弯起眼睛,重复道:“你是我的了。”
邵易觉说:“我本就是你的……alpha。”
周芒洲才不管什么是alpha,不管邵易觉什么身份,就算是路边的乞丐,那也是他周芒洲的人。
“疼吗?”周芒洲想起问,倾身靠近。
邵易觉以为他还要咬一口,垂眸看他,却见周芒洲微微噘起嘴,脖颈拂过温热呼吸。
周芒洲轻轻吹了吹,以前,他咬过邵风就后悔,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弥补。
而邵风每次的回答都是——
“不疼。”邵易觉说。
“我疼。”
“你疼?”
“心疼。”周芒洲捂住自己心口说。
“……”
俄而,邵易觉笑了,“不用心疼,你没有标记我。”
周芒洲愣住,“可是,我咬了你。”
邵易觉抬手触碰颈侧牙印,“这不是标记。omega无法标记alpha,而且位置也不对。”
见周芒洲满脸不解,邵易觉耐心解释:“只有alpha能标记omega,也就是说,只有我能真正标记你。”
“凭什么?”周芒洲气愤。
邵易觉一手勾住周芒洲,指尖按在周芒洲后颈皮下的腺体,周芒洲顿时睁大了眼睛,像是有电流通过,脊骨至尾椎骨一片酥麻。
周芒洲耳廓发烫,又问了一遍:“凭什么呀?”
邵易觉道:“只有alpha的犬齿中有信息素,你没有。”
“?”
“alpha会通过咬破omega的腺体,来注入信息素,以此完成标记。这样omega的身上就会留有alpha的气息。”
许是抚摸腺体得到了安抚,周芒洲居然很快就接受了,“那你快标记我。”
邵易觉眼色微黯,薄唇轻启,犬齿隐隐,“你确定?会很疼。”
“……有多疼?”
邵易觉取过个端,搜索ao完成标记的动画演示。周芒洲一开始还看得脸红心跳,但当演示alpha的犬齿刺进omega的腺体时,他睁大了眼睛。
omega被标记,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简直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嘛!”周芒洲惊道。
邵易觉:“……”他问,“还要标记?”
周芒洲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怕疼。”
别人的嘲讽算什么,被咬一口的又不是他们。周芒洲思忖,也许哪天他喝醉了酒,感官没那么敏锐,再让邵易觉标记他不迟。
邵易觉收起个端,“现在能老实睡觉了吗?”
周芒洲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咬我吧?”
邵易觉说:“我不属狗。”
“……”周芒洲窝进薄薄的蚕丝被里,小声哼唧,“我也不属狗。”
“你属猫。”邵易觉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床头灯,就此安静下来。
周芒洲老实了十分钟,便悄悄拱到邵易觉怀里,仿佛这样才能睡个安稳觉。
邵易觉由着周芒洲侵占自己的肩膀、手臂、腰腹,他自岿然不动。
第二天,周芒洲醒来的时候,昨晚被他当成抱枕的邵易觉已经早起。周芒洲迷迷瞪瞪地下楼,忽见管家满面红光地领着一个人进来:“艾少爷不必客气,快请坐,我这就去请邵先生。”
周芒洲有嘴不能骂,怒发冲冠,艾瑞希这玩意怎么来了?
艾瑞希也看到了刚起床不修边幅的周芒洲,嗤之以鼻:“一个omega居然这么邋遢……”一语未了,便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邵先生!”
邵易觉似是刚从洗浴间出来,头发还湿着,穿简单的休闲家居服,眉心微蹙,“艾少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艾瑞希脸庞涨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顶级alpha,“我……”
艾瑞希的嘴巴被一只拖鞋堵住,他整个人都傻了。
投壶高手周芒洲:“咦,我的鞋子呢?为什么在他嘴里?他居然偷吃我鞋子!”
邵易觉:“……”
艾瑞希愤而摔了拖鞋,脸色比染缸还精彩,吊着最后一口气:“邵先生,这个人造人实在太无礼了!你怎么……”
他的话再次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了邵易觉修长脖颈右侧,有一圈牙印。
佣人在搞楼上卫生,怕主人家丢错东西,这时特来询问:“邵先生,这盒安全套还有没用的,也没过期,不要了吗?”
周芒洲扭头问:“那不是肠衣?安全套是什么?”
邵易觉:“……”
艾瑞希被刺激得差点当场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