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楚对于她走后的事情全然不知,不过想来便是知道,也懒得分去一丝注意力。
张向东,不是她感兴趣的人。
更何况,作为一个穿越女,她也是有底线的。
那便是不跟和原主有感情纠葛的人,发生关系。
这种有年代感的绿皮火车对乔斯楚而言,只在电视上见过。
起初还是有些兴奋的。
可兴奋劲儿过去,这硬座就显得分外不好熬了。
这节车厢里都是他们这些下乡的知青。
有些性子外向的男生,组织着唱歌曲。
都是年轻人,就分外好沟通。
乔斯楚和她对面两人以及身边人开始了互通姓名。
“斯楚,真巧啊,我们是一个生产队的知青!”
“对啊,这也太巧了!”
乔斯楚也配合的作一幅欣喜的小女生模样,眼里却没有半点欣喜。
兴高采烈的同她讲话的这位叫周小荣,一直自认隐蔽的打听着几人的家庭。
对于明显穿戴体面的乔斯楚热情极了。
乔斯楚对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人没好感。
周小荣坐在乔斯楚对面,旁边那位叫孙佳。
乔斯楚靠窗坐着,旁边的是赵芳。
乔斯楚旁边这位沉默寡言,行李也就一个铺盖卷儿。
火车刚开动时,不少人都看着站台上的家人红了眼眶。
赵芳不一样,她木讷的脸上甚至勾出了一个笑容。
像是对即将前往的远方无比向往。
“饿死我了都,也不知道我妈给我准备什么了。”
“居然是烙的饼啊,斯楚,快来一起吃点。”
周小荣得意洋洋,她央了她母亲好久。
今天给她烙了白面饼子带到火车上吃。
乔斯楚看了两眼烙的干干巴巴的,没什么食欲。
而且粮食金贵,也不能随便吃人家的啊。
“不了吧,我听人说火车上的饭菜不错,我想去试试。”
乔斯楚笑着婉拒。
周小荣也没再邀请,她只是存了几分炫耀心思,可没想真的跟乔斯楚分享。
她啊,舍不得。
不过就是可惜,没法看看乔斯楚带了什么。
不过舍得去餐车吃,应该家庭条件不错。
乔斯楚拿着两个饭盒朝餐车方向去了。
一个饭盒里是陶爱枝给她烙的烫面小糖饼,算作主食。
另一个空饭盒来打菜。
与一路走过的几个拥挤车厢不同,餐车像是一片净土。
没有大包小裹,没有臭脚丫子味儿。
只有勾起人馋虫的饭菜香味儿。
来餐车吃饭的只有零星几人,且多是卧铺那边干部车厢的人,穿戴体面。
乔斯楚起先对火车上的饭并没报什么兴趣,也只是想着从拥挤的车厢逃离片刻。
“啧,居然还有红烧肉啊。”
乔斯楚有些惊奇,这不要票的饭瞧着还不错啊。
“我要一份红烧肉,再要一份这个红烧茄子。”
朴实的劳动人民之间,不存在掂勺。
两个菜占了满满一饭盒。
“不论味道怎么样,但是这个份量就诚意满满了。”
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取出两块三,付给工作人员。
乔斯楚端着自己的饭盒找位子坐。
她喜欢靠窗的位置,在火车上还能看看一路的风景。
感受一下这个年代从南到北的风貌。
作为一个肉食主义者,乔斯楚先是对着红烧肉开动了。
“甜口的,味道不错!”
淮城的红烧肉就是甜口的,也算是家乡的味道,很合乔斯楚胃口。
不过最让乔斯楚犯馋的还是在孙记打的那次牙祭。
糖醋小排、桂花糖芋苗、还有……
周宁泽。
明明待了没几天,淮城却变成了让她记挂的地方。
乔斯楚望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出神。
让她回过神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香味,像是雪花膏。
可不对劲儿啊,乔斯楚简直想要捂住鼻子。
怎么回事啊,这味儿就好像掉进雪花膏里面腌制九九八十一天。
就是奢侈到用雪花膏当身体乳的乔斯楚,也只是若有似无的香气。
乔斯楚抬眸看向来人。
很富态,圆脸。
不过乔斯楚是真的没想明白这么多座位,她非坐到自己对面的原因。
乔斯楚加快了吃饭速度,粒粒皆辛苦,物资紧缺的时候,浪费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在乔斯楚的饭快要见底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出声儿了。
“同志你好。”
“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乔斯楚擦干净了嘴巴,看着对面一盒饭都没动,像是纠结了许久才开口的女人。
“我经过你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玫瑰香气,想问问你用的是什么。”
李秀梅对于这些能让身上香起来的东西,简直就是有执念。
几年前,他们家老周在侨汇商店给她带了一瓶香水。
李秀梅当祖宗一样供着,省了又省,可还是用完了。
李秀梅迫切的想买到一瓶新香水。
“啊,应该是我自己提取的玫瑰精油。”
乔斯楚脑子转的飞快,一口咬死是自己手工做的。
毕竟总不能说是外国货吧!
那样的话,她也不用愁下乡了!下一秒就得被押送农场改造。
“不是买来的啊。”李秀梅的语气透着失望。
本想着问个买的地方,以后就能有地方买。
这小丫头能用的起的东西,她李秀梅没道理买不起。
可是……自己做的,这她能有什么办法。
乔斯楚思索片刻,心里觉得上天送来的生意,还是不能不要。
更何况,就算解救这位大姐周围人的鼻子了,她的玫瑰精油可比这浓郁的雪花膏味好上百倍。
“姐,我呢是要去下乡的,所以这玫瑰精油倒是准备了很多。”
“真的吗!妹子!”
李秀梅此时欣喜若狂,她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转机。
“姐要!多少钱都要!”
李秀梅压低声音,一把攥住乔斯楚的手。
乔斯楚用手拍了拍李秀梅的手示意她松开。
接着挎包的掩护,拿出了一瓶50ml的精油。
精致的瓶子在李秀梅看来是收藏品一般的存在。
乔斯楚心中琢磨,该怎么定价。
一毫升一块钱应该不算过分吧。
乔斯楚将精油放到了桌板上,李秀梅急切的伸手过来。
乔斯楚摇了摇头,李秀梅懂了这是谈价格的意思。
她想强装镇定压一压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幅喜欢的模样早就尽数暴露人前了。
乔斯楚比了一个五的手势,然后就靠在椅背上,一副油盐不进,谢绝讨价的模样。
她看着李秀梅脸色变了又变,在女人刚想开口时候,就作势起身。
“别,妹子,好说。”
确定了乔斯楚是真的不在乎这笔交易是否能成之后,李秀梅咬咬牙,拿了五张大团结塞进了乔斯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