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成功，乔斯楚也不急着走，看着李秀梅把精油宝贝一样的塞进包里。
两人唠起了闲嗑。
“妹子，你这是去哪啊，能不能给我留个地址，这用完了可咋整。”
李秀梅打探着乔斯楚的去向，这萍水相逢的。
这一小瓶要是用完了，她再去哪找个会做的人啊。
“我去乐省。”
乔斯楚只大致讲了个省份，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瓶精油的交情，还不至于让她掏心掏肺。
“那可太巧了，我就乐省人。”
李秀梅想象中，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最后只得在乔斯楚离开前写给了她自己的地址。
“妹子，能的话留个地址通信啊。”
“我是下乡知青，安顿下来给你写信。”
李秀梅这才露出笑容，挥手送乔斯楚离开。
乔斯楚撇了一眼地址，似乎就是她下乡的那个县城。
“倒是巧。”
将纸条揣进包里，她不想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这种私下买卖的场合，便是名字也不该互通的。
乔斯楚没什么诚意的在心里对那位大姐暗道了声抱歉。
“快来快来，斯楚你可算回来了。”
这位隔着老远就大嗓门招呼人的想来便是周小荣。
“怎么啦？”
乔斯楚将饭盒放好，看着周小荣献宝的模样。
“孙佳带了扑克牌来，我们一起斗地主。”
“斗地主不是三个人吗，我们这儿四个人诶。”
“是诶，赵芳不玩吧。”
周小荣问都没问，就替赵芳做了决定，俨然已是拿人当软柿子捏。
“你又不想邀请我，还问我做甚。”赵芳硬邦邦的刺了一句。
乔斯楚挑了挑眉毛，可以啊，真人不露相，这位看来可不是面团子。
“这不是问你了吗？怎么脾气这么大。”
周小荣的动作顿了顿，好久才阴阳怪气的回话。
赵芳没再回话，起身去了卫生间。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第一天见面，就把要建立小团体的心思摆在台面上，未免有些不体面。
“要不我们也别玩了，刚吃完东西，午休一会儿。”孙佳开口了，声音柔柔的。
乔斯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周小荣只得悻悻的将扑克牌还给孙佳。
“斯楚，餐车的饭怎么样啊。”
“还不错，分量足，味道也跟国营饭店差不多。”
“那不错，你刚刚不在，赵芳就吃了一个硬邦邦的窝头看着都剌嗓子。”
乔斯楚看向周小荣得意洋洋的表情，对她没了半分好感。
前世作为孤儿，小时候她是经历过女同学的恶意排挤的。
周小荣的模样与那个嘲笑她用铅笔头的女同学重合起来。
“哦。”乔斯楚只回了一句，就开始闭目眼神。
孙佳探究的目光射向乔斯楚，乔斯楚刚上车，她就认为这是个娇气的大小姐。
最好是个娇气无脑的，给她做衬托。
可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的那般。
“摆什么架子。”周小荣对着孙佳轻声嘟囔。
孙佳笑了笑，没言语。
乔斯楚靠在椅背上休息，这些人的名字都没什么特色，但她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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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斯楚下乡的日子，也是江玉婉的葬礼。
真正到了这一天，周宁泽却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想来眼泪都在知道江玉婉病情，以及看着江玉婉被病魔折磨的日日夜夜流光了。
“宁泽，别哭。”
“好好生活。”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姿容过人，缠绵病榻，倒也只是添了几分娇弱之感。
后期江玉婉拒绝了那些折磨人的治疗，她从不畏惧死亡，惦记的也不过一个周宁泽。
江玉婉的视线移向周涛，他老了。
江玉婉轻笑，周涛不是良人，可取之处便是让他有了周宁泽。
“玉婉。”
对上江玉婉视线，倒是周涛先开了口。
他晓得江玉婉不会对他提些什么。
“我的工作已经调动到了淮城，你放心，我们宁泽有家。”
江玉婉没言语，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到最后她已经想通了，周宁泽是个大人了，要尊重他的选择，她不想自己的临终遗言，再凭白给周宁泽加上枷锁。
周宁泽的双膝捅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感受着攥着他的那只手力气一点点卸去，正如被逐渐抽走的生机。
“妈。”
江玉婉的葬礼场面很大，淮城文艺界以及不少如今位居高位之人都前来吊唁。
“妈，她长得还挺好看。”
赵依茹也将目光落在大厅的遗像上，面色有些难看。
大院里不缺之前有过一段婚姻的男人。
男人走南闯北，建功立业之后，不少人心就野了。
瞧不上过去的糟糠之妻，娶个女学生，或是她这样的女护士。
赵依茹是在战地医院对周涛一见钟情的，周涛负伤的日子里。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整日照顾着。
将男人出院后照顾进了自己家。
周涛很少去提过去自己的那段婚姻，赵依茹一向以为是过去那位拿不出手。
可是瞧着这张照片上女人的模样，赵依茹不用照镜子都晓得，自己的长相不及江玉婉十分之一貌美。
再看看这满灵堂来吊唁的有头有脸的人，可都只是冲着她江玉婉。
完全不需要她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看着一旁身姿挺拔的周宁泽，赵依茹感觉到了空前的危机感。
这些年来，她不过只得两女。
她明白周涛，就算参加了革命，一路爬了上来。
但骨子里还是那小农思想。
他要儿子，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
若是过往也罢，可如今看着周宁泽的身影。
赵依茹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儿子有了，可不是从她赵依茹肚子里爬出来的。
碍眼极了。
赵依茹瞪了一眼乱说话惹她不快的周艳泓，又换上一幅自认得体的笑容。
周宁泽余光扫到两人的互动，心中对周涛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这是来做什么？带着小妾来脏了他母亲的灵堂！
看着不及江玉婉万分之一的女人，周宁泽面色不善，强忍着将这碍眼的一家赶出去的冲动。
“节哀，宁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