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雾更浓了,就好似是刚从香炉里飘出来的。
我们每个人都在口鼻处围上了条沾着稀泥的围巾。亏得此雾毒气不大,只是有些让人迷了眼。
我一脚脚踩下去,就像踩在牛粪上般,松软到让全身一个寒噤。我一抬,一迈,一拖,整个行动缓慢了不少。
其中,我的两脚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凑在了一起,互相一踩。要不是吴羡和小哥拉住了我,恐怕就要摔成个狗啃屎喽!
……
一日下来我们走过之处,除了地质有些恶劣,其它什么的倒是没有碰到过。
直至又一个夜晚,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硬是闯进了一个别有洞天之处。
眼前的景象可谓是罕见。数十棵参天大树争高直指,在蔚蓝淡白的绸缎上给人一种压抑感,难以喘息。就例如一大片的深蓝色之中,直直的耸立着条条,抹抹的深黑色。这视觉上的震撼,难以描述。
我们不由停住脚步,惊叹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天哪……”“老爷爷子的……”……身后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小哥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直愣愣地凝视着,想必亦是被此景震慑住了;楚一臣则是在看到此情景后嘴巴中的话如瀑如洪,泄流不止;而吴羡与其他人反常,一脸还不在意,还催促着我们继续赶路程。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们继续走着,也没多久,眼前又显现出了一个更为之震撼,惊人的景象:一棵诺大的苍树直立在中央。
我估测了下,这颗树大约500来人才能环抱。且它的长应是有着十栋大厦那么高,高耸入云难以见顶
此树上一圈一圈地环绕着差不多有手掌大小的绿藤“瀑布”。它们互相缠绕,交错,就像一条条竹叶青环绕在这枯糙的捅破地面的大臂上。
而就在那树的下中央有一洞。我走近些,想好好细瞧,竟发现上面的藤有的彼此相互交错,而其它的则像是被利器划伤了,很有弧度的断掉了。这种痕迹……难道有人在不久之前也来过这里?
我们看着,还未商量要不要进去。吴羡便一马当先猫着腰进入洞中,随后我们也只好跟了上去。
我打开手电四晃着,没有什么特别的,逐渐我放下了警惕,开始大摇大摆地走着。
可这般行不久,楚一臣突然在前方叫着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很急迫。我立马上前,只见他蹲在黑暗之处,一动不动。我试着叫了声“憨瓜?”没有回应,他仍是静静的,一动不动地蹲在黑暗之处。我走了几步,继续叫到:“楚一臣……楚一臣……”
怎么又是一动不动。碰鬼了?这小子,不会是整我吧?
我又是怕又是怒地走上前——一片漆黑,而他只是静静地蹲着,静到诡异,使人发慌。我将手电缓缓抬起,刚准备将手电光打向他时,一阵冷风从漆黑的前方冲了出来,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身上,还有丝丝凉意从裤腿窜了进来。我刚要本能地打一个寒噤,突然间,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低沉粗厉的声音,那个类似牛鸣的声音又再现于我的耳畔。
我没有呆愣,下意识就将手电光照向了黑沉沉的前方,强光刺破黑沉,又融进了深邃之中。而就在那0.000001秒之时我看见了一个影,一个长满触角的庞然大物的影子。
我心一个激灵,右脚不知迈向了哪儿,突然一个失足踏了空,全身猛的下坠。就当我以为我要重重地摔下去时,突然间一人抓住了我,这个人的力不大,但也不小。我在半空被挑了半晌便拉了上去。在踏上实地后,我的腿一个软颤,而我的脚似乎踩在云朵上般,站不稳。
逐渐的,一束束光打在了我和他的身上。我没抬头,但那分明而硬,似钢针的发丝打在了我的脸上。
“二小姐……你们怎么了?!”三毛问道。
我此时一腔怒火燃的正烈。我看了看仍在漆黑处蹲着的楚一臣,一脚踢了下去。没想到这一脚所得到的并不是柔软的,解恨的触感,反而是疼痛的,坚硬的触感。
“嘶……”我弯下腰,痛楚地发问:“楚一臣,你什么时候这么硬了?跟个石头似的。”
“……”
“二小姐……”
这时,响起了楚一臣的声音:“嗯……小太阳……这话不兴说呀……还有,我在这儿……”
我循声而望,只见楚一臣站在三毛的后面。当时那一刻我惊的下巴都能掉下来,我迟缓了好一刻,才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道:“我一直在这儿呀?”
戏弄我?我指着那个漆黑的身影,问道:“那他是谁?”
楚一臣挠了挠头,“谁?”
三毛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而小哥则是静静地盯着那漆黑之处。
“你怎么了?”吴羡摸了摸我的额头,“不烫……难道是中了雾毒?”我一听,立马抓住她的手,急囔囔着:“吴羡,哪儿真有人!”她盯着我看了会儿,后将手电光照在那漆黑的身影上,突然间一道白光闪过。待我擦过眼再看时,那出什么都没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呀?你怎么了?”吴羡问道。
我不敢相信,夺过她的手电,将那四周照了个遍,确实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这里明明有一个漆黑的身影的,怎么会没见了呢?”我转过头看向吴羡,后又看向小哥,他一直盯着那漆黑之处。
“小哥?”我问道,恐怕他知道什么。可小哥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个“跳”字。当时我们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最后他走向前用手电光照出那个我差点坠落的洞,他道:“跳下去。“
楚一臣紧随其后,看了看那洞,摇着头:“太深了,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