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沉默之中,吴羡开了口:“我身上有飞爪钩。”
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吴羡。我站稳后,见她从包中抽出来那条熟悉的钩子,“再接一段绳子就可以了。”她将飞爪钩接好,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再三检查后,在昏暗之中点了点头。
我们四目相对,互相谦让着……没人敢先下去冒那个险。
“三毛你们下去吧……”楚一臣看向那堆人说道。
他们骚动着,互相推搡着。
这种闹场持续了很久,直至被一个年龄稍微大点带着胡须的人打断:“满哥(长沙方言,指帅哥,本句意义上是大哥)…”那人看向三毛,“既是他提出的就让他先下去。”那人指向小哥后,继续说着:“咱哥几个一路走来不是沙和尚就是孙悟空的,别到时候人财两空呀!”
话音一落,所有人停止了推搡,似恍然大悟,七嘴八舌起来了:“对呀!三毛哥,咱们这到时候把命卖没了,那钱不就是他们的了吗?”“要我看他们就是想……嗯……想那个渔……哦对!渔翁得利!!”
额……“渔翁得利”不是比喻双方争持不下,而使第三者获利的吗?我们这怎么叫作渔翁得利了?
三毛阴着脸,而一旁的小弟们使劲的挑拨、鼓动着。
实在是看不下去,我移向吴羡问道:“你这飞爪钩固定好了没?”她点了点头,看向我,迟疑片刻突然问道:“你要干什么?”我转头看着那一黑无底的洞口,随后答:“下去呀。咱们不可能这样僵着吧?”我话音还未落地,吴羡立马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不许先下去。”她的话语是那般坚定,不容抵抗。
“可……可是,不总得下去吗,先下晚下不都一样吗?”我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假装盯着洞。
此时,只感手腕一松,“你只许死在我的手里。”这一句极具冰冷,却又刀中藏棉的话语深远而又急逝的留在这漆黑之处。
我立马看向吴羡,只见她站在众人之前,道:“我先下去,到时候看到电光晃动,你们便可下来。”她不回头,洒落地走向飞爪钩。楚一臣还未来得及阻挡,吴羡便抓着飞爪钩纵身一跃。
随之,小哥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也跳下去了。我和楚一臣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洞口。
“都这么飒的吗?”我想。
……
片刻之久,只见那洞口上空浮动着一丝丝微弱的光亮。我立马跑上前,果真底下正有一束光直射而上,后又在极限之处碎成了粒粒光沫,漂浮在半空。我急忙举起手,边挥边喊着:“他们没事!!”
众人随即拥了过来。
“……”楚一臣松了拳头,道:“那我们下去吧。”
这次,三毛他们倒是分外积极了些,一个接一个抢着要下去,就跟着了什么魔似的。
楚一臣看起来十分无奈地低着头,叹了口气:“这群人……”
……
飞爪钩在光沫之中微微摆动像极了一叶孤舟在无边无际,神秘莫测的大海上航行漂泊。
待都走的差不多时,只剩下我、楚一臣和三毛。三毛倒是谦让,硬是先让我们下去,说自己殿后。我也不好推辞,楚一臣更是无意推辞。
“小太阳,你先下去吧,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殿后。”
“嗯……好吧。”我缓慢爬向飞爪钩,小心翼翼下了脚后,死死地抓住那条救命稻草。虽说尝试过,但也是在生命威逼时刻迫不得已而行之的事,现在在弄来倒是像刚接触般似的。
我顺着光沫颤颤巍巍地往下爬,可爬不久,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清了。身边好像很安静,又好像很吵闹,安静到心跳加速的声音清晰入耳,吵闹到“砰砰”的心声不止。我不敢往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开口,好像一开口就可能影响我,使我掉下去。我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的便踏上了实地。
踏上实地后,第一个反应不是左顾右盼,而是迅速找到手电筒并打开它。眼前又恢复了光明,我照了下左边,一个呈出弧度的墙壁一直延伸而去,没有什么怪异。可当我意识到时,却发现人不见了。小哥,吴羡还有那些三毛的兄弟都没了身影。
正当我焦急之时,眼前的飞爪钩突然微微摇动,我心一慌,急忙大声喊到:“不要下来!!”它仍在摇动,我着急大叫:“楚一臣,三毛,你们不要下来!!”终于它停止了晃动,我刚想松一口气时,那绳偏偏又摇了起来。
我刚想再叫之时,眼前突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的瞳孔立马瞪大,想捕寻光,可别说一束,就连一丝也没有。我有些发慌,死命地拨动着手电筒的开关,清晰而又明亮的声音“嗒嗒……嗒嗒……”地响彻无边黒际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突然擦过我的皮肤,后又好像倒在了我的前面,我瞬间僵化,不敢动。随即,又是一个东西直直地压在了我的肩上。我的手不听命令的微颤着,胸口的那颗心“噔噔”的似要冲破胸膛。我用牙咬着手,试图以疼痛覆盖恐怖,我小心翼翼摸过肩,一两个手指试探地戳气,是一种线……
“什么鬼东西!!”我想到。
随后,我伸开全掌一把抓了过去……是……头发!!我一个局促,猛地摔在地上恰好又压在了那个不明物体上面,“咔嚓,咔嚓”的声音立马作响。我咽了口唾沫,一手向后抓去,软软的但是略感粗糙。“什么怪东西?”我继续摸下去,“咔嚓,咔嚓”手感摸起来像是纸……好像能捅破,我随着深邃之处探去,里面是粘稠液体。一股恶心之感迎面而升,我立马抽出手,在身上擦了又擦。
我不服输,再次伸手过去,探向那个窟窿里。我的一两个手指一屈好像碰到了什么圆润的东西。我手指一勾,指间一捏,随即抽出了一个圆条似的东西,我摸了摸圆润润的,滑溜溜的,甚至十分冰凉——好像是蛇……
“赵央……”
一声,在这漆黑之中空荡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