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商蟠打着哈欠推开门,只看一头乌丝在眼前漂浮。
淡淡暖阳在她头顶汇聚,脸颊上的坚毅和决心彰显着属于独属于她的魅力。
他嘴角一扬,抱胸道:“看来你想清楚了呢。”
在阳光下的北斗此刻点了点头,对着商蟠深深鞠了一躬。
“我北斗,一定不会让师父您失望。”
“我会期待的,先进来吧。”商蟠指了指一旁的教室。
商蟠一边走,和北斗一起入了教室,他站在讲台,让北斗去那下面坐好。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新颖感,北斗抬起头,只看商蟠正轻轻笑着。
神色柔和,阳光。
不过下一秒,商蟠道:“既然下定决心,那么你需要一个居住的房间,但很可惜,我这个学堂已经不能继续扩建,为此便是不能再给你单独修建一处单独的房间。”
“我可以在放学之后睡在教室,这里已经很好。”北斗说。
而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方法,可商蟠当即拒绝,解释说:“这怎么行,这教室通风效果好得很,夏天或许算得上清凉,但这深秋入冬的时节,你定然会感冒。”
“所以,我今天要给你一个任务,去和我另外一位住在这里学生商量,看看她愿不愿意把分点出来房间给你。”
说完,商蟠侧目看向一旁,而后轻快地开口:“凝光,你觉得如何?”
那躲在门口的白发少女此刻走出来,有些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生。
瞳孔中的敌意相当明显。
这让北斗相当害怕和不解。
但随后也明白过来。
她认为自己是抢走老师的敌人?
也或者是北斗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做不到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而产生的错觉。
凝光看了眼北斗,再而对着商蟠说:“所以我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分享我的房间?”
“就依她所言,睡在教室,大不了晚上裹厚点就是。”
北斗有些附和之意,但商蟠这时右手指节敲了敲面前的桌板。
开口反对:“凝光,这样对待客人可不好喔。”
“她是客人,那我算什么呢?”凝光突然抬头看向他。
而商蟠只是保持自己一贯笑容,脱口道:“家人。”
“额.....?!”
多么狡猾的回答!
但对于凝光却很是受用。
她视商蟠为家人,如今得到自己老师的肯定,心中自然快乐。
但是凝光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甚至此刻仍然有些虎视眈眈地看向北斗。
而语气因为刚才商蟠之言有些松缓意思。
于是脑筋一转,心生一计,略做权衡后,认为此计甚妙。
接着开口对着北斗道:“那既然如此,我们比一比,你赢了,我房间分一半给你,输了,你就在这教室安寝!”
“请问你要怎么比呢?”北斗眉目毅然,浑然不惧。
她的确现在对于这样的交流有些不太擅长。
可昨晚上商蟠师父对自己的一番话,让她明白,自己总得靠自身的意志来变强,首先要走出过往阴影,走入全新的人生。
所以这眼前女人的挑战她一定要接下,不能逃走。
否则不战而败,岂能担当大任?
凝光嘴角一扯,志在必得:“围棋,我们就比这个。”
而随后她立刻补充道:“当然,不是现在比,我知道你以前可能没有接触过,所以一周之后,我们再见分晓。”
“那这一周北斗住在那里呢?”商蟠摊手一问。
语气随和,并无反对之意。
凝光这时说:“当然是住您的房间了,你这几日受累睡教室吧,反正那夜晚寒风对您并无影响。”
?
我的好徒弟!
不过商蟠仍然强忍自己心中的憋屈,随后鼓掌一番,咬牙切齿:“好,好得很!”
听上去师父心情不怎么样啊。
北斗有些哑然,不过在思考一番后,还是对着凝光道:“那这一周时间,我可以请教师父关于围棋的知识吗?我认识的字不多。”
“当然可以,我可不会趁人之危而胜之不武。”凝光点头。
自己学习了一段时间围棋,那怕技术算不得太过高超,可短短她如果只是短短学习一周时间,那么她绝然有信心去赢过北斗。
总之一周之后等着瞧!
商蟠笑呵呵得看着,良性竞争,很好的开始。
与此同时。
稻妻,鸣神大社。
身着白色和服的巫女急匆匆。
来到了宫司大人门前,轻轻开口。
“八重大人,这有璃月给您的信件,是加急的。”
房门自动打开。
只看里面八重神子站起来,睁开原本假寐的细长美眸,神色略有不解。
“如果是之前盗宝团一事,应当是处理完美了才对,可是还有遗留祸患不成。”
“不是那件事情,这是璃月天权星送来的。”巫女回答。
天权?
八重神子在微微思考后,忽然明悟过来,“是他啊。”
那头上商蟠所赠的发饰,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待在其樱色的长发上。
将信件拿过,她语气有些微微变化。
那巫女稍稍抬头,只看宫司大人脸上竟然有一丝喜悦。
可真叫做怪事。
于是告退,不做逗留。
八重神子拆开信来,只看了一行后,脸色忽然就黑了下来。
没有寻常信件中的思念和客套,而是开门见山的帮忙请求。
“好他个商蟠,想的真美,空手套白狼是吧?”八重神子嘴角一撇。
这信里可没有半点提到报酬的意思,难道他就只是单纯让自己过去帮忙不成?
还真是很符合他这人的性格啊。
一会儿。
那刚才走出去的巫女这时看见宫司大人走出来。
急忙过去,问:“大人,您这是去什么地方?”
“这几日事务交给你,我去休几天假。”说完她漫步离去。
只留下那位巫女在原地凌乱。
说是交给自己,可这几天鸣神大社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负责的嘛。
只是需要维护一下大社的秩序就好。
璃月港口,正午时间。
刚刚下课的商蟠忽然感觉到后脊一阵发凉,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过去,而自然而然地并没有人在那里。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只是嘱咐了一番北斗和凝光之后在和裕茶馆集合后,便是离开了学堂。
一路到了往生堂。
他走进去,由仪倌带入里屋,而后遇见了老堂主。
此刻这位白发却魁梧的老人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朵浇水。
见是商蟠,直起身子,笑着说:“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啊。”
“今日有空吗?”商蟠开门见山。
老堂主这时没有回答,反而一旁窜出来个黑影,欢快抱着商蟠的腰肢点头道:“有!”
“胡桃啊.....”商蟠摸了摸她的小巧脑袋。
这时老堂主接话,说:“的确没事,怎么有什么好事邀请我吗?”
“云瀚社今天可有新戏可听,我来邀你们一起去听听。”
“戏曲,可有些日子没去听了。”老堂主笑着说,但看了眼胡桃,而后说:“可听戏之事,胡桃或许会不太适应,你可得.....”
“商蟠哥哥,你听我说,我最爱听戏了,每天都想听!”
胡老堂主的嘴角抽了抽,自己这孙女说起来话还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或者说,是胡扯起来不带脸红啊!
与此同时,往生堂如今唯一客卿钟离也走了出来。
一脸和蔼道:“听说有好戏可听?”
“钟离先生,可要一同前去?”商蟠看过去,神色诚恳。
钟离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先生盛情,钟某岂敢推辞?自当一同前往,老堂主,可会耽误什么吗?”
“能耽误什么,往生堂这几日根本无事可做,伙计们都开始准备出去找兼职,出去听听戏,提一提雅兴也无妨。”
得到了堂主的首肯,钟离这才是确定下来。
商蟠这边把胡桃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扔给钟离。
随后转身道:“如此,我们便在和裕茶馆汇合,烟绯已经去占位置了,我还要再去邀请一个人来。”
他快步走出去,然后长吸一口气,做足准备便是朝着月海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甘雨听见熟悉的敲门声响起,顿时有些疑惑。
开门见是商蟠也无太多惊讶,只是淡淡地问:“有事吗?喔,上次那份企划进行得很熟悉,但还需要注意一些问题,不过我能处理好.....”
“咳咳,甘雨啊,我不是来找你聊工作的。”
甘雨眼神平淡,似乎早有预料。
的确她又不是什么木板脑袋,自然看得出来商蟠在为自己所做的努力。
可一些事情终究她还是没能迈出第一步去。
真是让人失望不是吗。
她抬起头,问:“那是什么事情呢?”
“和裕茶馆有云瀚社的新戏,我来邀请你一起,和我一起去听。”
“听戏.....说实话我并没有这样的爱好,以前也不曾涉猎。”甘雨如实回答。
璃月数千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工作,私人爱好,可能就只有品尝一下清心或是去锻炼自己的弓箭之法。
除此以外便无其他了。
商蟠自然明白,于是说:“听戏,用心尊重表演者即可,也不需深懂其中奥妙,也算是老少皆宜,你也可以和大家一起聊聊天解解工作中的烦闷不是吗?”
“可我还有工作.....”
“晚上我可以帮你一起处理。”商蟠斩钉截铁。
甘雨道:“但这终归是不太好的。”
毕竟是在麻烦别人。
但这时商蟠却道:“毕竟我是代理天权嘛,帮助秘书工作情理之中。”
“那之前你也不是啊,为什么要来帮我?”甘雨问。
“先前那就是教书先生来体验月海亭工作的辛苦!”商蟠理直气壮。
还真是佩服他这说话的本事啊。
但甘雨此刻仍然摇了摇头,并道:“不了,我还是好好工作吧,耽误了海灯节的置办不好。”
这话让商蟠神色黯然下来,随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
说完他立刻将门关上。
而甘雨则是有些心惊。
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毕竟人家都这样诚心诚意地来了一趟,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换做任何人应该都会心里不舒服吧。
但甘雨并没有伸出手,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大门。
她依然选择将自己关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甘雨忽然看见木门忽然被打开,只看商蟠再次探进来了半个脑袋。
“真的不去嘛.....求求甘雨姐姐了嘛。”
姐姐是什么鬼啦!
你比我大的呀。
甘雨有些无奈,就要开口时,忽然商蟠再次把门一关。
全然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额.....他在做什么啊。”甘雨无语。
而这边商蟠轻轻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而后思索着。
今天那怕耍无赖自己也得把甘雨这尊大佛给请过去!
她不能融入璃月的主要原因就是一天到晚都在工作,根本就不出门去看看,这怎么能融入其中呢?
软的不行,大不了之后自己把她给抱出来!
什么君子之风,为了甘雨我商蟠全部都不要了。
他这边再次打开门,但这次迎接他的却是一本厚厚的文件。
“啪”的一下打在了脸颊上。
商蟠眼前一片漆黑,只看甘雨红着脸,双手托着文件,神色愤愤。
“你可不许耍无赖!”她娇嗔一声。
商蟠把门拉开,两根手指不断互戳,模样委屈。
自己这不是无计可施了嘛。
当然这个心里活动他可不敢让甘雨知道。
而看着如此模样的他,甘雨终究还是心软下来,长长叹息一声后。
说道:“好啦,我和你一起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
商蟠对甘雨伸出手,五根细长手指明亮温软。
此情此景,甘雨稍愣。
伸出手将其紧紧握住,这时商蟠一拉。
将甘雨从她的工作间里“救”了出来。
“你再不多出来走走,可就要成稻妻说的“宅女”了喔。”
“宅女?”甘雨对于这种名词并不熟悉。
商蟠想了想,古怪地嘲弄道:“就是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容易害羞的姑娘。”
“你!”甘雨嗔了一声。
可无奈自己一只手被他拉着,拉不开身位。
于是只能用另外一只手不断敲打商蟠的肩膀和胸口位置。
但胡闹一阵后,甘雨却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似乎是从什么地方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