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裳用过午膳之后,觉着有些不放心,便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门。
结果,一整个下午,她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到了晚上,她吃得很小心,生怕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过来一夜,她还是没事。
一连三日,季云裳都平安无事,肚子也没有觉着不舒服。
她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或许,尉迟修是真的不会对她的孩子下手吧。
这个念头才升起,这一日,如往常一般对季云裳嘘寒问暖的尉迟修彬彬有礼地笑了笑,道:“来这么多日了,闷不闷?想不想出去走走?”
虽说这几日尉迟修表现得很好,再没像初见那般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有想着去害她的孩子,但是,这并不能让季云裳对他完全放下戒心。
尤其是,她如今是个很快就要做母亲的娘子了。
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丁点的意外,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允许!
所以,季云裳拒绝了:“不必。行宫很大,景色很美,一点也不闷。多谢陛下好意。”
尉迟修的眸子几不可察地闪了闪,很快,尉迟修恢复如常,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咱们什么关系,哪里就用得着这般生疏客气?以后可不许道谢了。孩子他阿娘。”
季云裳:“......”
尉迟修凑了过来,目光温柔地落在季云裳脸上,缓缓下滑,最后落到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她身段十分好,该长肉的地方肉鼓鼓的
,不该长肉的地方是一丝赘肉也没有,因此,他从未想过她竟然怀孕了!
倘若不是太医亲口说出她怀孕四个多月了,他还一直以为她的小腹原本就是长成这样的。
魏大虎真是该死!
尉迟修垂在衣袖里的手指紧握成拳,面上却十分温柔宽和:“等再过些日子,太医便能看出是男是女了。
若是个小郎,按着我尉迟家的排序,他便是十一郎。
若是个小娘子,便是尉迟六娘。
至于名字,咱们现在便可以想了,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着,定要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季云裳微微有些动容,笑了笑,不语。
尉迟修:“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知晓你有身子了。
以后再不会了。
云娘,魏大虎的事我已然听说了,你就忘了他吧。
我会对你好的。
比他待你还要好。
以后咱们一起过,一起养育这孩子。
我做它阿爹,你做它阿娘,我们一起来疼爱它,让它快快乐乐的。
听太医说,怀着孩子的妇人不能老待在屋子里,要多出去走走,心情好了,孩子便会健康,将来生的时候也能少受些罪。
你不想出去,咱们就在行宫里走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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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裳最后还是被说动了。
在屋子里待了好几日,确实有些闷了。
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还对孩子好,季云裳没有理由不心动。
东都的行宫以前做过大渊的都城,规模比起西京皇宫来,也
没有差太多。
宫殿亭台、水榭花园、参天大树,风景很是不错。
季云裳一边走着,一边格外注意着脚下,生怕会出个什么意外,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局面。
结果,尉迟修比她还要小心,他就走在她身侧,时不时地提醒她,什么这里有个台阶,那里有个坑,这里有些滑。
遇到有那崎岖不平的小径,尉迟修甚至还一把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而当季云裳走累了,尉迟修还会提前找个地方,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先坐了,抱季云裳坐在他的腿上。
一直等到天黑,季云裳都回了寝殿歇息了,也没出什么“意外”。
尉迟修说到做到,不但保护着她的孩子,还听话地没有跟她同寝。
躺在床榻上,季云裳心道,她总觉着尉迟修会害了她的孩子,但事实证明,人家根本就没有。
看来,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尉迟修这个君子之腹了吧?
一夜无事。
第二日,尉迟修照常跟以往一般,十分君子,对季云裳嘘寒问暖自不必说,还带着季云裳去划船。
一日的时间下来,季云裳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当日夜里,当尉迟修期期艾艾说着想要与她同寝,且他再三保证他绝对不会胡来的时候,季云裳没有拒绝。
很快,殿内一片漆黑。
尉迟修很克制地与季云裳中间保持了一臂远的距离。
为了快速入睡,殿内燃了熏香。
两人各自躺在各自的地方,都没
有人妄动。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那时才十三岁。你那时年纪虽小,却异常聪慧美丽,当时我就想,若是能娶了你,这一辈子便了无遗憾了。”尉迟修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伴随着好闻的熏香,在殿内回荡。
“兜兜转转,咱们终于走到一处了。
云娘,我很欢喜。
我真希望,我们能如此过一辈子。
我比你大了整整一轮,云娘,你会不会因此觉着我老了?
其实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我能包容你。
我能像你阿爹一般疼你。
换了别的小郎君,是一定做不到的......”
听着尉迟修的低语,季云裳侧过身去,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季云裳被热醒了。
全身上下都很热。
她蹬了被子,解了衣襟,还是热。
这热似乎是从体内升腾而起的,热当中又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
生平第一遭遇到这种体验,季云裳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襟,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
她不想叫出来,可不知为何,身体不受控制,一记比一记粗重的呼吸将黑夜都烫得有了温度。
突然,一只郎君的手掌探了过来,落到她的额头上。
那冰冰凉凉的触觉令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尉迟修的声音传来,听在季云裳耳里,如同天籁。她不知怎地,猛地伸出手,用力拉住了尉迟修的手,带着他的手去触碰她滚烫的脸颊......
此时的她,脑
子是混沌的。
她感觉自己身在火海,肌肤立马要被火苗吞噬,而他冰凉的手就如同那灭火的冰水一般,令她极度渴求。
她只想攥住他,只想让他灭了自己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