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正跑着呢,突然就撞在一人怀里,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谢晰。
“你怎么在这?”
谢晰扶了她一下,退开了一点,“刚从北地王府过来,你还好吗?”
“拿到什么了吗?”
“不重要的东西罢了,只觉得有些太顺利了……”
压制肖彻是林肆早有准备的事,可这罪证可是肖徊拱手送出来的。
就算再怎么争斗,肖彻没了肖家的力量也就折损了……除非……
“肖彻只是一枚棋子。”
景荣先一步说出谢晰的猜想。
单她这几日与肖彻打交道就看出来了,这肖彻当真是个自以为精明的蠢人,随随便便一个套他就往里钻。
这次将他拿下肖彻是必死无疑,那肖彻死了有什么好处呢?
“太子妃?!”
“这样就能说通了……”
肖彻已经被林七带走监禁起来,郡守府也被赶来的援军控制住了。
此时屋内,几人正围在一起,面色都有些难堪。
“没想到是跳进太子妃的套里了……”
身后站着的徐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郡公,你们在说什么啊,这跟太子妃有什么关系吗?”
一开始他们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北地王在背后主导,肖彻从旁辅助。
直到刚刚谢晰看见肖徊,又拿到那些证据才真的明白,肖家不过是借他们之手,再次隐藏起来了。
真正主导这一切的怕是远在京城的太子妃。
肖彻入狱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了太子妃,而她正是借这个消息开始她的另一步。
“所以她这么多年没跟北地王联系,不过是因为她才是真正主导这一切的人。”
肖彻被抓,走私盐浮上水面,那另外两桩交易就可以借势隐藏起来了。
“太子妃的信还在吗?”
林肆将信拿出拆开,果不其然,信上的内容是写给他们的,“妾未出阁时便知弟弟所谋于朝廷有大害,心中惴惴不安。今蒙郡公妙计,希望郡公大义灭亲,以保家国安宁。”
“因着这封信,还要对太子妃论功行赏,真是……”
沈知安讽刺一笑,感情他们这几日的忙活,全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景荣心下担忧,如果太子妃谋逆,那太子哥哥该怎么办?
几人心中各有所想,今夜怕是睡不着了。
次日,冯翊郡守联合北地王世子谋杀皇族,贩卖私盐一事传出,冯翊郡乱作一团。
雍州刺史此时正快马加鞭赶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一早,谢晰便前往地牢。
“说说看吧。”
谢晰席地而坐,丝毫不惧对方凶狠的眼神。
“这个让太子妃费尽心思也要对付的弟弟,究竟握着什么把柄?又或者有什么仇恨?”
“原来是那个女人!”
肖彻目眦尽裂,腕上铁链哐当作响。
“他既然敢让你们来对付我,自然就不怕被你们知道……北地王肖然,可从来没有过孩子,我们只不过是他养的狗罢了。”
这么称呼自己的谢晰倒是第一次听,面上忍住笑意,还是一脸正经地看着肖彻,“死侍?”
“那老不死的,不过是怕自己的爵位被夺了,就去抱了我们几个来养。哼,肖微那贱人,不过是想借你的手对付肖然罢了。”
谢晰对此不置一词,淡定地站起来拂了拂衣袍上的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对着肖彻的右手就是一刀。
“昨日你碰了她一下,我给你一刀,两清了,再来谈谈条件吧。”
那右手滋滋往外冒血,肖彻却看也不看,反倒笑了起来,“你这弱点要是被肖微知道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可以保你不死,你说说看走私一事。”
“死不死的没什么,只是肖微给了我这么个大礼,我也得回礼不是?”
他像是癫狂了,笑得用力且狰狞,“如你所见,我只管私盐一事,至于私妓,归我那好妹妹管,这次也有她的手笔吧?”
“不错,你与盐商的来往证据是她给的。”
“哈,那证据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当替死鬼罢了。我虽然管私盐,但真正的权利在肖然手里,只是所有的名字都是我。至于那黑火,自然在我的好姐姐手里。”
“她们手上都有实权?”
肖彻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只有肖微有。”
说白了,肖徊与他都是以防万一的替死鬼,而肖微因为成长太快,又脱离掌控,才能一人拿到黑火的实权。
不知在牢里待了多久,谢晰出来时已经日头正盛了。
京城来的信又到了,距离他们离京那日已经过去快十日了。
“宝贝舟舟,平原王一家到了,陛下听说平原王之女尚未定亲,下旨赐婚她与永安王次子。我问了大哥才知道平原王和浑阳王互相看不顺眼,要是他们的女儿都进了永安王府,那就有热闹看了!”
单看这措辞就知道阿序写这封信时有多幸灾乐祸了!
“还有,上次周宣北去许家闹,隔天就被御史弹劾了,才被罚禁足五日,这也太轻了!不过浑阳王一家要到了,听说那个南平郡主是个暴脾气的。”
景荣看着信,这几日心中笼罩的阴霾总算散开了点。
“偷偷告诉你,我大哥要娶亲了!是沛国公家的宋朝夕。”
青萝在一旁好奇,看景荣收起信才开口。
“公主,谢姑娘又告诉公主什么好事了?”
“谢阳哥哥与沛国公家定亲了,好事将近。”
青萝也是有些震惊,往常也没听过沛国公与谢家有来往呀。
沛国公家在京城也是大名鼎鼎了,至于原因嘛,是沛国公生了三个女儿,未曾有儿子,而夫人又早逝,沛国公直说不会再娶。
而这三个女儿又偏偏非常优秀,惹得京中多少世家公子争先恐后地抢。
那些得不到的又看着嫉妒,也因此沛国公家的风评是两极分化。
宋朝夕是沛国公长女,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长的却是治家。
单就国公夫人去世后,整个国公府都是由大姑娘打理的,逢年过节的礼单和诗茶歌会的筹办,没有一样不是井井有条,挑不出半点差错的。
也正是因此,大姑娘自及笄起提亲的媒婆都快把门槛踩烂了,偏就国公爷不为所动。
硬生生拖到如今大姑娘十八岁了,才定下了谢家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