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肖彻果然直接带着人来了郡守府。
“公主,臣这屋子确实小了些,既然世子已经准备好院子,不如公主就暂且先住过去?”
刘泰表情谄媚,心里那点小九九是一览无遗。
“刘大人说的不错,公主这病久未见好,想来是这郡守府风水不好,冲撞了公主。”
景荣面露难色,有些纠结,“可,也要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齐整了再出发吧,世子且等等?”
景荣想拖到援军来,肖彻也知道他们必然留有后手。
“收拾东西都交给下人去做,今日天气也甚好,我带几位到冯翊郡内游玩一下,如何?”
嘴上说着如何,实际上一挥手就让跟来的人去收拾东西了,半点不给拒绝的机会。
“世子思虑周全,自然是好的。听闻冯翊郡有一处寺庙很是灵验,香火也十分旺盛,不知能否去看看?我想给父皇母后求个平安符。”
“自然好,几位公子也一同前去吧。”
三人还未应下呢,景荣先拒绝了,“我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他们就不必去了吧。”
肖彻此行目的是林肆,公主都可以不去林肆必须去。
“这,三位远来也是客,我总不能厚此薄彼……”
景荣悄悄拉了一下肖彻的衣袖,声若蚊虫,“我只想跟你去……”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景荣内心:呸呸呸,恶心死了。
肖彻内心:没想到这小公主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这么猛!
林肆内心:公主什么时候能对我说这句话……
谢晰内心:呵呵
沈知安则是扶额长叹:又是修罗场。
肖彻看着有些脸红的小公主,心情大好,笑着应下,“好,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等他们出发再动手也不迟,林肆今日是一定会去王府的。
于是,景荣坐上肖彻的马车,只带了两个婢女扬长而去。
谢晰也默默离开了,派了几个暗卫跟上他们。
留下林肆和沈知安两人相视无言。
“郡公,林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徐卫递上信件,林七除了审问刺客,还负责去联络早就布置好的兵力,如今已经打探出来肖彻的人马都埋伏在哪里了。
“你倒是不怕肖彻对公主做些什么?”
沈知安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一路他被这三人的来往搅得思绪混乱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个肖彻火上浇油一把,就是不知道这俩人会怎么做了。
“谢晰不是个绣花枕头,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如今他就只管控制住肖彻的人手,谢晰那边已经带人去王府了。
要说那北地王府,也不是个随便能闯的地。
谢晰带着人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个好进的地方。
蹲在一旁留意了快半个时辰,才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侧门。
“姑娘,您何苦今日过来?”
马车上下来个黄白色锦衣的姑娘,扎的是少女发髻,身边跟了个年长的嬷嬷。
门房看见来人,恭敬地行礼将人迎了进去。
想来这位便是北地王府的三姑娘。
肖徊一路往王府书房去,所遇下人皆俯首行礼,模样甚是恭敬。
“肖彻那个傻子,自己犯蠢可不能把我也拖进去了。”
嬷嬷连忙将人扶着坐下,拿着扇子在一旁扇风。
“听闻大公子最近跟那京城来四公主走得近,每每都去郡守府。”
“可不是呢,色上心头,便全然忘了父亲的教导。”
肖徊打开书房一边书架上的暗格,将里头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姑娘,若是大公子这次失手了,府里的事情可就全归姑娘管了。”
北地王子嗣不多,除了一个世子肖彻和一个太子妃,就只剩下最小的肖徊了。
肖徊是个有主见的,且心狠手辣,这些年父亲肖然的很多商贾来往都有她的插手,如今更是与肖彻二人分执一事。
肖彻管的便是这盐走私一事,而肖徊管了妓女走私。
也正是因此,肖彻手底下的人只知道走私盐的路线。
只见肖徊在那一堆纸中挑挑拣拣,将一部分拿了出来放在自己怀里,其他的又重新放回去了。
“既然要踩他,那必要踩死才好。”
她方才拿出来的,是自己这几年贩卖妓女的流向和凭证。
私妓可不仅仅是为了财,更是一种消息渠道,上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哪个妓女入了哪位官员府中,还带了卖身契,就算是王府败了,凭手上这些也还能有个转圜的余地。
至于放回去的,自然是肖彻走私盐的“罪证”了。
肖徊出了书房,嘱咐了几句,转头折去自己院子了。
谢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肖家竟然狗咬狗了。
他轻松地绕进书房,成功找到了肖徊故意留下的东西。
如今有着罪证,加上刺杀公主的罪名,足够把肖彻钉死了。
而在缘安寺,景荣一路跟着肖彻走,不知不觉已经逛了大半个时辰了。
“世子,我有些累了。”
景荣喘着气坐在石凳上,皱着眉头看肖彻。
肖彻哪里是能忍得了的,当下蹲在她脚边,手握住她的小腿,作势就要按上去。
“你……世子你做什么?”
景荣像是吓到了,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离远了些。
肖彻笑着看她,双目确实无辜,“公主不是说累了吗,我给你捏捏腿。”
“如何,如何用得上世子?”
肖彻不退反进,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深情地对着景荣,“我还以为这几日公主看出来了,我对公主那是一片痴心,今日与公主独处,忍不住想靠近公主。”
说着说着还带着委屈似的,“难不成公主不是心悦我,才想与我独处的吗?”
“我,我,我只是,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世子的姐姐是我嫂嫂,我如何能……”
“为何不能!我们两心相悦,谁能阻止?”
景荣听着他这话,脸红了半边,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帕子丢给他。
那肖彻见了急忙接住,放在鼻下痴迷地闻了半天,有些意乱情迷。
“好香……”
“这是迦南香,皇室特供的,不过……”
“不过什么?”
肖彻有些迷茫,就在这时,景荣转头就跑,肖彻刚想追过去,就被一柄弯刀拦下了。
他才站定回过神来,景荣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肖彻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没有力气,浑浑噩噩地下想起是那方帕子有问题,心下只怕是恨极了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