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小卿月,今日我吩咐掌柜的,特地给你拿的果酒,不易醉的。”纪九暄拿着一壶果酒递到了左卿月手边。
左卿月闻着果香正忍不住诱惑要伸手去接,傅九曜一拦,道:“我给你倒。”
傅九曜倒了一小杯递给左卿月,左卿月尝试地喝了一口,觉得很是清甜,果香洋溢,抬头笑眯眯地望着九暄,道:“好喝。”
纪九暄这段日子以来对左卿月格外好,颇有种老父亲养女儿的感觉。
“好了,不许再喝了,”傅九曜将酒壶拎到一边,给左卿月夹了一块肉,道,“今晚可没人有空闲去照顾你了。”
“唔,”左卿月垂下脸,咽了咽口水,只得点头道,“行吧。”
左卿月暗自腹诽:万一喝醉说漏嘴,那老家伙肯定要念叨我,算了算了,忍一时嘴馋,得一生平安。
待到吃完了饭,傅九曜与纪九暄去商议相关事宜,左卿月上楼沐浴后,觉得一身轻松,擦着头发,只着一身薄衫,赤着脚丫走向了窗户边。
她望着满天繁星,只觉得这样的夜晚格外宁静,像极了在顾家村的日子。
傅九曜的敲门声把她的思绪牵扯回来。
“你好了吗?”
“啊,等等,”左卿月回过神来,披了件外衣,穿戴整齐后,才缓缓地说道,“好啦。”
“怎么把窗子开开了,也不怕着凉。”傅九曜一进门,瞧见左卿月开着窗子,头发却还嗒嗒地滴落着水珠,几步走上前将窗子关了。
左卿月翻着白眼,道:“眼下都什么时节了,哪儿那么轻易着凉。”
“头发都没擦干。”傅九曜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布,轻柔地帮她擦着头发。
左卿月感受到他指尖流露出的气息,道:“灵力还是屯着明天打架用吧。”
“怎么?怕我打不过人家?”傅九曜催动灵力将左卿月的头发烘干,这可是细微的活儿,一不小心就会将那柔软的头发给切断,要控制得很细微。
左卿月点了点头,道:“我听九暄师兄说,你明日的对手是明夜堂的。明夜堂这名字虽然取得好听,但他们自个儿就是夜里绝顶的杀手,他们点亮黑夜用的是别人的血。所以,手段龌龊也是寻常。”
“你很清楚嘛,”傅九曜道,“不过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被击败的。”
左卿月盘起腿,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发丝,道:“你可别太自信了。”
“好了好了,你个小丫头,快睡吧,明日我可是第一场,起不来的话,可就瞧不见我英勇克敌的模样了。”傅九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特地屏风拉开,熟捻地回到了榻上整理被褥。
“切,还‘英勇克敌’呢,”左卿月嫌弃地吐槽道,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就躺了下去,眼皮逐渐合上,嘴里却念叨着,“不听我,的话,可是,要,吃亏的……”
阳光透过窗纸,暖意和光芒袭来,左卿月迷迷糊糊地起了床,掀开帘幕,伸了伸懒腰,慢慢地溜达,好不容易洗漱完毕,正要决定穿什么衣服的时候,却听见傅九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阿月,你快点啊,我们等会儿就要走了,你再慢可就吃不了饭了。”
“啊?行,我马上来。”左卿月睡醒后一副风鬟雾鬓的模样,便随意梳妆了一番,正要出门,却被潋滟抓到。
潋滟的比武稍晚,所以她并不需要提前到,看上去很悠哉,她笑意盈盈地说道:“可不能这样出门,跟我来。”
左卿月这些日子也跟这些弟子们混熟了,特别是同潋滟,她很喜欢给自己打扮,而且不论是给自己梳头、选衣裳、选首饰、妆容,她的选择往往都很对左卿月的喜好,所以左卿月也从来不拒绝,因为自从跟潋滟的关系好了起来后,她发觉同潋滟在一起的感觉很熟悉,很安心。
可眼下,她着急着去找傅九曜,她直接回了一句,道:“潋滟呀,今日不行,我可得快点儿走了,不然赶不上傅九曜比武了。”她挥了挥手,急忙跑向楼下的傅九曜。
傅九曜手里拿着个肉包,递给了左卿月,左卿月捧着肉包便跟着他出门了。
楼上的潋滟转过身去,目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握紧了拳头。
左卿月一路上啃了三个大肉包,满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傅九曜被她的动作给逗笑,道,“我得先去应卯,你随着长老一同去休憩吧,今日换了个场子,怕你走丢了。还有,今日可不许跟别人跑了!”
“好,我一定会死死地盯着你的,行吧?”左卿月说罢,又上前几步道,“切记,小心暗器。”
“好。”傅九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左卿月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而长老似乎也在不远处等待着左卿月,带到她跟过来,才慢慢地走,说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墨迹。”
左卿月撇嘴,回道:“您倒也不担心,他此局对上的可是明夜堂弟子,暗器高手,据我所知,好像还是明夜堂这辈里最厉害的那个。”
长老挥了挥手,道:“输了也不打紧。”
“也是,天机阁人才辈出,想必就算没有傅九曜,还有别的人去争。”
“九曜不是个在意输赢的孩子。”
“我亦不在乎输赢。我只知道,明夜堂下手狠毒,我劝您还是仔细盯着点,以免出了事,后悔终身。”
二人说着便到了高台上,而傅九曜正是要在高台下与明夜堂的首徒对战。
左卿月刚坐下,便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向她,她抬头一望,正是坐在高台上的顾苹末,既已被发现,那就坦然面对,她回以一笑,便不再瞧他,直勾勾地盯着比武场上,尽管她想找的那道身影还未出现。
比武开始。
傅九曜持剑缓缓走进比武场。而另一边,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近,只右手持把匕首。
二人行过礼后,一声锣响掀开了这场比武的序幕。
黑衣男子先发制人,甩出了数十个飞镖,且飞镖上携带着灵力。那飞镖似是被控制了一般,紧跟着傅九曜。傅九曜尝试以剑气去打落这些飞镖,却未见效果。
左卿月坐不住,站起身来,飞奔向栏杆处,视线跟随着傅九曜,傅九曜一路躲藏躲到了左卿月的下方,飞镖也跟随而来。
左卿月一下子便察觉到不对劲,她这些年跟着左神医也有了些长进,且她灵力充沛、嗅觉灵敏,空气中那微弱的气息却也难逃她的鼻子,她立刻意识到,这些飞镖不仅是带着灵力的,更是淬了剧毒的,且正是前日抓到的贼人匕首携带的毒。
这味道,好像是那个……虽只闻过略微的味道,可致命的气息没有人会忘记,该死!
左卿月握紧了栏杆,手上的青筋突出。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跑到了天机阁长老身边,低声道:“那人的飞镖上淬了剧毒,万一伤到傅九曜,……”
左卿月还未说罢,天机阁长老却悠哉得很:“莫慌,再说了,赛前说过,只要不死人,怎么打都没事。”
“那可是要命的剧毒!”
“老夫听九曜说,你曾告诉他,绝处才能逢生。难道你不想看看九曜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吗?”长老一挑眉,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左卿月。
左卿月咬了咬牙,“用命换的,不想!”
长老拿起身旁冒着热气的茶,呷了一口,道,“老夫知晓,你怕九曜受伤,不过有老夫在这儿,定不会让他受损。”
“……”左卿月沉默,只得站在栏杆处,道,“希望您说到做到……”
“老夫从不骗人。”长老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盯着远处。
左卿月终究是道行太浅,未发觉他指尖一直盈着一道白色的、如光的灵力。
场上。
傅九曜一番缠斗后,意识到必得速战速决,长久的消耗对他尤为不利。那数十个飞镖像鬼魅一般随时出现,直取他的要害。
他握紧了剑,几步横冲上去,飞镖果然如他所料飞至,他用剑弹开那些飞镖,几步要上前,却发现,那人身影已然闪到他的身后去了。
那人手握银刃,手腕一用劲将匕首甩了出去,傅九曜即刻用灵力在身后树起一道屏障,弹开了那银刃。
银刃又被灵力牵引回了那男子的手中。
飞镖仍紧跟随着傅九曜,傅九曜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来,能挡的就用兵器挡回去,不能挡的就用灵力画出一道屏障来挡住,一时之间竟无法脱身。
那男子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也紧咬着不放,虽在白日,却真的如同夜间的魑魅魍魉一般,身形闪现,宛若阎罗般,而整个场地都隐匿着他支配的恶鬼。
傅九曜消耗了太多灵力在保护自己身上,灵力渐渐不支。
若再不解决,就输了。
他一抬头,瞧见高台上,左卿月站在栏杆边,她颦蹙着握紧了拳头。
阿月。
傅九曜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左卿月也瞧见了:这家伙怎么还在笑!
“陷入绝处才能有逢生的机会。”
傅九曜暗自念道。
他握住了剑柄,道:“果然,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用剑。”说罢,便将剑柄反握。
那男子瞧着奇怪,自己在练武场分明观察了这天机剑法多日,如今傅九曜使的却又不像是天机剑法了。
傅九曜的招式轻盈,有着天机剑法的凌冽,也有着一派潇洒,二者相融还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但克敌而言,却很有成效。
他而今一招一式毫无章法,那男子猜不透他的下一步,也便无法及时操控着飞镖来招架他。那飞镖也不知在何时,悄然地落了地。
傅九曜看似一步步没有章法,却也紧逼了那男子。
而看台上,明夜堂的长老显然坐不住了,他指尖萦绕出一道光,直指傅九曜。
天机阁长老手中凝了许久的光这才释放了出去,两道光交汇,互相抵消。
明夜堂长老的瞳孔放大,转头望向天机阁长老,瞧见他神色泰然地饮茶,不自觉冷汗直冒。
傅九曜也在同一时刻,拿下了那男子,最后关头,他将剑一抛,左手持剑,正直指对方的喉咙。
左卿月这才长舒了口气,却听见后头的长老悠悠地说道:“丫头,今日老夫教你个道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戏啊,在台上,更在台下。”
“您说的是?”左卿月顺着长老轻微一瞥的目光,望向那一头,瞧见那明夜堂的长老浑身冒着冷汗,抖得像筛子一般的身影,冷笑道,“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名门正派。多谢您赐教,晚辈明白了。”
说罢,左卿月站起身来,戴上面纱,跑下高台,前去寻傅九曜。
她奔向傅九曜,道:“你没事吧?”
“你怎么跑过来了?”傅九曜揉了揉左卿月的头。
左卿月瞧着远远走来的黑衣男子,他眼中有不甘亦有愤懑。
她拍开傅九曜的手,道:“等会儿再跟你说。”
说罢,她手中不断变化,灵力汇聚指尖,一道结印下来,她指向那男子,那数十个飞镖忽地围绕着那黑衣男子转了起来,任由他怎么凝气也无法召唤。
那黑衣男子一愣神,抬头却见一脸怒色的左卿月。
“阿月,你这是做什么?”
傅九曜正要拦她,左卿月冷笑道:“做什么?拿这淬了毒的玩意儿来比武,他这是要你的命。”
“比武之前本说过,不伤性命,不限招数,况且也问过了,只要带了解药的话,毒是可以用的。”
“看来贵派功夫一般,医术却是天下无双,竟能有这四大奇毒之末的解药。看来,明夜堂这个暗杀的名门正派,该去悬壶济世了。”左卿月手中的灵力更聚,那飞镖也快了几息。
“四大奇毒之末……你是说,雪上一枝梅吗?”傅九曜闻声紧张了起来,即刻上前护住了左卿月。
雪上一枝梅,看似文雅高洁的名字背后,是对这一毒药对人体产生直观影响的概况。一旦身中此毒,在心房位置的肌肤上就宛若种下了一朵梅花,这朵梅花在肌肤上生长,每一寸的生长都会带来极大的痛苦,世间还未有人能熬过在肌肤上生长出完整的一枝梅花。
“胡说!傅师弟!就算你是天机阁的弟子,纵使我输给了你,你也不能如此污蔑我!”那黑衣男子面露凶光。
左卿月探出脑袋,道,“你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了,还需要我们来折辱你?”
“胡说八道!大会本就规定,只要不伤及彼此,手段不限!我明夜堂虽干的是刺杀的事儿,到底也是名门正派,怎会用那禁药!”黑衣男子一边招架,一边痛骂道。
傅九曜对那黑衣男子也有过几面之缘,觉得不至于如此,便转身对左卿月说道:“阿月,你先停下来,让宁风师兄解释一下吧。”
“傅九曜,这时候可不能当好人,刚才要不是你赢了,你可就横着进去,竖着出来了!”左卿月皱着眉头,却见傅九曜一笑,只得手一撤,那飞镖一个个瞬间掉落在地上,可数量却少了一个,道,“哼,行吧,到时候出了事儿你自己担着。”
左卿月说罢,几步走上前去,分明比那男子矮了一个头,却气势十足,道:“说吧,你说你没用,可这飞镖上淬的分明就是雪上一枝梅。”
“你说是就是吗?!这飞镖是昨夜长老给我的,怎么可能是雪上一枝梅!”那男子刚说完,却见左卿月眼中闪出一道凶光。
“又是他!”左卿月正要转身走,却被傅九曜一把拉住,她回过头去,道,“你不知道!刚才要不是老……要不是长老帮你挡着,你就被那个明夜堂的老东西给暗伤了!”
黑衣男子一愣神,上前怒骂道:“不许你辱我师尊!”
“辱你师尊又怎么样!你要不自己回去问你家那个老东西呗!刚才那老东西还想暗中用法术害他!要不是我们长老厉害,竟不能知道你们手段如此龌龊。”左卿月怒目,却被傅九曜抓得死死的。
“宁风师兄,我家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你别在意,这些事儿,想必长老们自有定论,我先带她离开了,请你多担待着些。”说罢,傅九曜就一把横抱着左卿月离开了。
左卿月捶着傅九曜的胸口,道:“你干嘛?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还不知道反击?你是块面团吗?这么任由旁人蹂躏?”
“要是阿月来揉我这块面团,我自然是乐意的,只不过阿月,你怎么既分不清东西南北,又分不清横竖呢,哈哈,”傅九曜还打着趣,却见左卿月急得哭出眼泪,瞬间慌了,道,“阿月,你别哭啊,这是怎么了?”
“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台上的时候有多着急,”左卿月一边哭,一边气得捶着傅九曜,道,“我说他们几句怎么了,又没要他们的命,你倒好,胳膊肘朝外拐。”
“……阿月,别哭了,”傅九曜慌了神,将她放下,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自责道,“怪我,是我让你担心了,你别哭了,那你要是气不过,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明夜堂的人算账?”
“哼,你个胆小鬼,哪里敢去找人家的事儿。”
傅九曜牵起她的手,笑道:“阿月想去,我一定奉陪。”
“真的?”
“嗯。不过,至少跟长老说一声?”
左卿月被他牵着手,跟着他跑了起来,漫跑在这长巷中,二人一路跑向了尽头。
二人先是到长老所在的地方汇报了之后,听得长老说了句“做事可得留一线”,却又说了“别搞死人就行,让他们知道欺负咱们天机阁是什么下场也好”,左卿月顿时觉得这长老对自己的脾气,笑着跑了回去。
左卿月换了身便衣,傅九曜则是换上了寻常公子的便服,一人带着面纱,一人带着面具就前往明夜堂弟子所休息的地方了。
在门外一听,却也难怪这明夜堂的长老无所不用其极,原是这明夜堂弟子们运气不佳,遇到的皆是些厉害的角色,难得有个宁风挺进了,却不巧碰上了傅九曜。
二人来到客栈屋顶上。
“你想怎么报复他们啊?”傅九曜问道。
左卿月一笑,从腰间掏出一包粉末,道:“这可是阿爷研发的新药,特别的,润肠!”
“阿月,你好狠啊。”
“哼,你要是再多嘴一句,我就给你单独下一包!”左卿月说着,将粉末倾倒下去,傅九曜以为是她不小心,正要去接,却发现粉末都悬浮在半空。
左卿月手指舞动,只见那光芒包裹着粉末,将那携着粉末的光送向了脚下的客栈。
“阿月,你这样会不会殃及旁的客人呀?”傅九曜担心地皱起眉头。
“怕什么?你放心,这明夜堂的人都谨慎的很,这客栈是他们的暗桩,里头除了他们自己人,没旁人。”左卿月一笑,便飞身而下。
傅九曜紧随着她,二人落在了一个偏僻而狭窄逼仄的巷子里。
忽地传来一阵声音,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左卿月随即拽着傅九曜躲藏入一处角落,二人紧贴在一起,左卿月的耳朵贴在傅九曜的胸膛处,清晰地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逐渐加快。
“阿月,你这是做什么?”傅九曜低声问道。
左卿月一时间慌了神,轻声回道:“这不是刚做完坏事,心虚了,怕被人瞧见。”
而那一旁,男女的呼吸声加重。
“奴家好想你!”
“我也是啊,我的宝贝儿。”
听着那二人逐渐露骨的对话,左卿月羞红了脸,抬头见傅九曜也是泛起了红晕,耳朵都红透了。
“怎么办?”左卿月皱着眉头。
“不知道呀。”傅九曜摇了摇头,左卿月无奈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二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气氛都暧昧了几分。
反正都是睡过一个房间的人了,我羞什么。左卿月这么想着,便觉得自在多了,只是在这逼仄的角落呆久了,腰都有点酸了。
“哼,你就知道捣鼓你那些个药粉,都不在意奴家。”
“宝贝儿,可不能这么说,自从我偷偷买卖那个禁药,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多了,这给你赎身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禁药?
左卿月和傅九曜的眼神交汇,互相就明白了彼此的念头,巷子逼仄,二人又紧贴着,不便掏出自己腰间的武器,是故二人同时握紧了彼此腰间的武器,抽出那瞬间,二人即刻冲了出去,傅九曜一个飞身,二人形成前后拦截之势。
“欸欸欸,你们是谁啊?”
“啊!”
那男人和女子衣冠不整,见有人忽地从巷子另一边窜了出来,还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瞬间慌了神。
“我们,我们是替天行道的……”左卿月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形容,却被傅九曜抢了先,“一对侠侣。”
“你们要干嘛啊?”
“刘大哥,他们手里拿着刀,奴家好怕。”
左卿月一笑,道:“小娘子别怕,我这也不是刀,是匕首,杀人不见血,只要你的刘大哥老实交代,你就能完完整整的离开,但要是有所隐瞒,那你可能得留些物件下来了,比如,你的脑袋。”
“刘大哥,奴家害怕。”那女子腰肢如柳条,一下子抱紧了男子,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别怕,你们想干嘛?就算你们是两个人,可我老刘也不是吃素的!”那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捯饬好自己的衣着后,即刻搂住那女子的腰肢,将她护在怀里。
“你刚才说的‘禁药’可是雪上一枝梅?”傅九曜发问,却见那男子明显愣神,眼神飘忽了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我老刘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左卿月将匕首甩出去,一道凛冽的气掠过那二人,那女子的头发即刻断了一缕,傅九曜接住那匕首,把她的弯刀甩回去,却见已有另一把弯刀已然出现在左卿月手中,左卿月手持两把双刀,眼神果断杀伐,道:“再不老实交代,下次就真的是脑袋。”
“你当我老刘是吃素的吗!”那老刘正要从腰间掏出武器。
傅九曜结印,即刻用灵力将他束缚住,道:“快把那男人抓住!”
二人即刻冲上前去,那老刘动弹不得,二人收拾起来很是容易,左卿月押住了那小娘子,傅九曜擒住了那老刘。
“傅九曜,可以啊,有这招怎么不在大赛上多用用啊!”左卿月一边说着,一边用打晕了那小娘子。
“这招太过耗费灵力,不宜多用。但他若真是买卖雪上一枝梅,不知是否会随身携带,若是他此刻向你我用药,后果不堪设想。”傅九曜这边可不方便,那老刘块头大,不会钳制住,也不好带回客栈。
二人虽灵力强,但还未到那带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地移动的境界。且二人在京都并无官职,这样带入回客栈太过招摇,定会引来官差注意。
左卿月一瞧,只见那一处高楼莺红柳绿、带着一股浓重的胭脂味,再一回想到刚才这个老刘说要给小娘子赎身,一笑,道:“你等等,我去探探。”
她轻轻地把那小娘子靠在墙上,拍了拍手,径直离开了。
她离开了一刻钟,便从一处地方打开了小门,身旁是一个老鸨模样的女子,还有几个鼻青脸肿的打手跟在一旁。
“是她吧?”左卿月指着那小娘子问道。
那老鸨打量了一圈,道:“是她!多谢姑娘!臭丫头,居然偷溜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诶,等等,这位妈妈,我瞧他们二人这可不是第一次相会了,不然让我来帮您审审吧。”左卿月说着,还将一小块金子塞给了那老鸨。
老鸨即刻眉开眼笑,道:“只要不闹出人命,随您便。”
“那劳烦您给我准备一个房间,还有几根麻绳。”左卿月说着,朝着傅九曜施了个眼色,傅九曜即刻一掌打晕了老刘,几个打手也上前来扛走了二人。
“行,姑娘,你跟我来。”老鸨带着左卿月走向了一个光线昏暗的屋子。
傅九曜上前抓住左卿月,左卿月回过头,瞧他皱眉的模样:“你忍着点吧。”
“这里味道太难闻了。”傅九曜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地跟左卿月说道,左卿月便甩了个香包给他,他一闻,扑鼻而来皆是左卿月的药草香。
那就勉强接受一下吧。
傅九曜这么想到,面具下,他笑意盈盈地握紧了那个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