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洗完碗,把一块洗净的五花肉放到锅里,放入料酒和一些香料,打算先煮到半熟,留着晚上炒回锅肉吃。
高木匠踏进厨房的时候,朱颜正在灶膛前烧火,看他把小桌上的热水瓶,一个接着一个摇晃了个遍。
朱颜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不张口帮忙,而是嘴角泛起的冷笑,慢慢勾起。
“弟妹,今天没烧开水吗?”高木匠有些急不可耐,语气不善地问道。
朱颜疑惑地反问:“烧了的呀,水瓶里都没有了吗?”
“没有。”高木匠沉声回道,“你快给老子烧点开水喝,渴死老子了。”
朱颜闻言没有说话,从灶膛前起身,往厨房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啊,我让你烧点开水,没听到吗?”
高木匠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拉住朱颜的手臂,怒喝道。
秦家的人除了秦老太,他愣是谁都没放在眼里,说起话来时,自然就不会有多客气。
不过对于这一点,朱颜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而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姐夫,你这拉着我,我怎么去抱草回来给你烧开水啊?”
下一秒,手臂上的力道才被人松开。
高木匠走到小桌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对着门外的方向甩了甩手,“快去,快去,老子在这儿等你烧水。”
等朱颜抱着一捆干草回了厨房,高木匠正单手撑在小桌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朱颜往另一个锅里加了些水,重新回到灶膛前,经过高木匠身边时,故意凑近唤了唤他,他慵懒地“嗯”了一声。
朱颜这才把口袋里的小瓶子扔进灶膛,残留的酒水遇上大火,发出“砰”的一声。幸而只是一瞬间,小瓶子就被熊熊大火燃烧成了灰烬。
屋外的雨声依旧淅沥沥下个不停,没有一点转停的趋势。朱颜心里估算着,秦淮去仇大夫家取药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厨房外响起了熟悉的铃铛声,接着是脚撑子被撑起的清脆声响。
朱颜快速地把灶膛前的干草凌乱地散满一地,然后把束在马尾上的发圈拉低至发尾。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白波点的连衣裙,在她的蛮力之下,胸前的扣子被扯断两颗,腿上的肉色丝袜,也从中间扯破。
一切准备就绪,她冲上前去对着昏昏欲睡的高木匠,狠狠的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巴掌,朱颜可是忍了许久,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震得她手掌都发麻。
不明所以的高木匠,被莫名来的一巴掌,打得他困意全无,怔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时,上去就卡着朱颜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小蹄子,你疯了不成,居然不知死活地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的力气蛮横,朱颜被卡得喘不过气来,两只手死死地去扒他的手,膝盖处猛然一抬,顶向了高木匠最脆弱的部位。
尽管此时的朱颜力气全无,但那一下,也是让高木匠疼得松开了手。
只不过,还没等朱颜喘过气来,高木匠抬手一巴掌往朱颜脸上挥去。
既然决定要做戏,朱颜就没想过自己会毫发无伤,明明可以躲过,她却是硬生生地接过了那一巴掌。
恰好,秦淮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是看到厨房的烟囱还在冒着烟,猜想朱颜应该是在厨房里,手上的药来不及放下,就直奔厨房。
结果,正是看到了高木匠打朱颜的这一幕。
却不料,在他快要走近朱颜时,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以及身后一地的狼藉,心里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秦淮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撕烂了,痛得喘不过气来。
“阿淮……”朱颜泪眼婆娑地喊着秦淮的名字,那声音里裹夹着满满的绝望,直戳秦淮心里最柔软的那块肉。
听到朱颜喊秦淮的名字,高木匠抬起的手,正想再一巴掌往朱颜脸上甩去,僵了僵。
正是这停顿的两秒,他的后衣领已被人揪住,接着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身体本能地往后倒去,躺在了一片狼藉的干草地上。
“畜生啊,那是你弟妹,你竟然想要对他做这种龌龊的事。”秦淮气得浑身颤抖,脚下的力气是一下狠过一下。
高木匠抱着身子,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这才恍过神来。
“阿淮……阿淮……你别被这小蹄子给骗了呀,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是她先揍的我,我才不得以还手的啊。”
哪里还容得他狡辩,想起他刚刚甩在朱颜脸上的那一巴掌,秦淮失了理智地冲上去,对着高木匠的脸,连扇几个耳光,直到嘴角溢出了血,他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