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序停住了脚步，她差点撞上，只听他开了口：“过几天除夕，你父母约了他们一起吃饭。”
池莫笙离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太近，有点不适应。
她向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我懂啊，逢场作戏嘛，我妈要是问你我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儿，你记得说在，我得和我男朋友去约会。”
沈文序没说话，点了点头，路灯灯光打在身上，连地上的影子都是好看的。
池莫笙啧啧称奇，人间尤物也会为爱情折腰，不敢相信。
“那个叫易桉的，你初恋？”她好奇地问，沈文序别开脸，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池莫笙笑了：“余情未了？”他没说话，算不上吧，一共也才见了三次，每一次都算不上美好。
他还记得他有一次对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以后别来这里。”
然后易桉在楼下等到他下课，太阳很大，她就这么站了几个小时。
她见到他的时候脸都是发白的，他皱眉看着她，没想到还有这么蠢的人。
她倒不在意，反正看见他就高兴：“沈文序，我乖不乖，我没上去打扰你哦，我在这乖乖等了几个小时，我还以为你不下来了呢。”
“回去。”他只留了两个字，就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这一次易桉没有追上去，而是蹲在原地，心里发酸，有点委屈，谁主动久了都会累，包括她。
她不想放弃，但她有点累，把失落都写在一张小脸上。
沈文序也没想到自己会折回去，就是看见易桉那么一小只蹲在地上很无助的样子。
让他想起曾经养的一条小奶狗，因为它玩的时候不小心咬伤了他，沈母就把它扔了。
“起来，一起回去。”少年站在她面前，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她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沈文序，我腿麻了。”她拉住少年的衣角。
没办法对付这个赖皮精，少年只好伸出了右手，在阳光下白皙修长又好看。
他喜欢打篮球，不过不善交际，都是一个人打，所以手指修长好看。
易桉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抓住他的手站起来。
开心自己终于牵到了沈文序的手，虽然下一秒就被推开且他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表露无遗，她还是笑嘻嘻的。
“沈文序，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少女的眼神无辜又美好。
见他不理她，她拉住了沈文序的胳膊晃了晃：“好不好？”
沈文序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表情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的胳膊贴在少女的怀里，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吹过的风让少女的腰显露无遗，美好的线条就这么撞入了他的眸中，只觉得脸上发热，他连忙抽开手后退好几步，有点不镇定。
“沈文序，你害羞了？”易桉不明所以，看到他耳朵有点红，又贴过去伸手抚上他的脸：“好烫啊，沈文序，你发烧了？还是不舒服？”
他低着头，这么近的距离，入鼻是少女身上独有的花香，抬眼是她明艳的脸，妖冶的凤眸以及想咬上去的唇都让他慌了阵脚：“易桉，你离我远点。”
“沈文序……你……”易桉想上前，他又后退几步。
“别过来。”沈文序躲得老远，“你的靠近让我觉得不舒服。”少年转头就走，周围有不少人看着他们。
这句话撞进易桉的耳朵里忽然就很难过，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远处的苏衡跑过来看见易桉一个人待在原地，叫了几声没反应，拍了拍她的后背才如梦初醒。
“易姐，怎么了？你追的那个沈文序呢？”
“他回家了，”她的表情略显沮丧，什么嘛，“他说我的靠近让他不舒服。”
“这能忍吗？易姐，你一句话，我找人揍他。”苏衡撩了撩袖子。
“别，你揍他我就揍你。”易桉又恢复了往日的凶悍。
“为什么啊易姐！？”苏衡叫苦连天，爱情这东西真是难懂。
“喝酒去。”她不想说太多，有点怀疑自己，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就被讨厌了。
那晚她喝了不少，一瓶接一瓶。
“易姐，不要命了？”苏衡按下酒瓶。
“滚吧你。”易桉拍开苏衡的手，又开了一瓶。
那晚她喝的烂醉，第二天干脆没去学校，被苏衡扶到他家没人睡的公寓睡到第二天中午。
“哟，沈文序，你的校霸今天怎么没来啊？”一个上午没见她人影。
平时只要是上学日，她都会跨校主动来他班上和他一起听课，即使她都在睡觉或者盯着他看，基本没听课。
一中的人早就习惯她这个二中的校霸的经常光顾了，不开还真不习惯。
沈文序没说话，她今天真的没来了，他心底嘲讽一笑，三分热度。
同桌看着他盯着一题看了十分钟陷入了沉思。
“听说昨晚有人看见易桉看了一箱酒对瓶吹，喝的烂醉最后被苏衡抱回去的。”有人窃窃私语道。
“抱？我记得正主儿不是沈文序吗？”有人大声地议论，反正沈文序不说话，就算听见了又怎样。
“害，人家长得漂亮玩的花～谁知道是不是追不到就不追了呢？毕竟人家苏衡长的不赖家世又好。”这话极其讽刺。
沈文序攥紧了笔，眸中情绪被遮得一干二净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为什么要在意？
到了中午饭点教室空无一人，只剩沈文序还是那个姿势坐在位子上。
手上攥着笔，手下压着卷子，目不斜视，心意却始终不在试卷上。
窗外的鸟鸣，飘进来的花香，洒在他身上的阳光，明明是美好的东西，却让他心烦意乱。
因为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他想起易桉。
大概是见了鬼，让他一个姿势保持了一上午。
中午十二点，从苏衡家跑出来的少女一溜烟钻到了一中。
一边跑一边骂：“苏衡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叫醒我，好了吧，这个点一中都放学了，碰不上沈文序了！淦！”
她边跑边整理衣服，气喘吁吁推开教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做题的少年。
跑的太快以至于气息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累的不行，讲话也断断续续。
“沈……文序，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可真累死她了。
座位上的少年只是看着她，这是他坐在这里一个上午的第一个动作，抬头。
他眸中有各种情绪，易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我脸上有东西吗？”不会是洗脸没洗干净吧？心里又骂了苏衡一万遍。
第一次见这样的沈文序，她有点害怕。
一想到她昨晚被抱了，沈文序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嫌恶，拿上包准备走。
易桉拦住了他，一双凤眸还是很明亮。
怎么了又，昨天的事她还生气呢。
“让开。”他不想和她对峙，不想看见她，会失控。
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沈文序，和多年后的沈文序是一个样子，沉默，危险。
“我不让呢？”少女眸中有难得的倔强，“你总得告诉我，我怎么又让你讨厌了吧……”平时清冷的嗓音此时有些哭腔。
少年只是站在原地沉默。
易桉一拳砸在他的肩上：“你说话，我是不是做什么都是错？我每天都在重复做的事情，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可笑？”她眼眶红了一圈。
心里塞满了委屈，感觉到自己情绪不好，准备转身就走，害怕眼泪掉下来被看见。
沈文序抓住了她的胳膊，只听少年的声音很小：“我没有。”看见她哭，脑子里想过很多种安慰的话，心里慌慌的。
出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想否认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久没和人交流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看见她红眼像只兔子的样子就很想欺负她，拉过她按在墙上强吻时，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惊得易桉没反应过来，眼睛都忘了闭。
他吻的不算温柔，几乎是在咬，更像是在撒气地惩罚。
易桉吃痛，使劲推他，少年顺势抓到她的手扣在墙上，她第一次知道沈文序力气那么大，压得她动弹不得，留下的只有呜咽声。
一吻毕，耳边传来他凉薄的声音：“是不是谁都可以？”谁都可以代替他的位置，在她眼里为什么他可以说丢就丢？
明明昨天下午还在等他下课，晚上就可以和别的男人喝酒，他的心好像堵住了。
易桉一怔，抬眸看他，他的脸很好看，高挺的鼻梁和粉色的唇，只是眸子太幽深，她看不懂他的情绪。
“如果谁都可以，你又为什么亲我？”她很冷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沈文序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她。
他抿唇不说话。
只听见耳边少女清冷的声音，清澈而坚定：“沈文序，运动会如果我跑了1400m第一名你就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她贴近他，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沈文序，她就是喜欢。
她喜欢就够了。
“幼稚。”少年看着少女的眼神心乱如麻，抬步向外走。
“你答应了，我不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