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沉默片刻，沉声说道：“世子，您便是想要和那沈二公子交上朋友，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能不顾安危去挡马蹄？”
“不是属下要说这些僭越的话，实在是，您是临江的定海神针，您出了事情，让咱们这一群人都怎么办？”
“你变啰嗦了。”君临风虚弱地笑了一下，又问：“她伤的重吗？”
“……”田一静默了会儿，才说：“不知道，还没派人去问，应当没事。”
被世子护着，马蹄也是踩在世子身上，顾凝能有什么事？
君临风说：“派个人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虽是个大夫，但医者不能自医，咱们此行带的大夫，或许能派上点用场。”
田一正要说话。
君临风又说：“你也不想，你家世子这伤白受了吧？”
“……”田一无言以对，片刻后说道：“属下这就去。”
他出去之后，派了人去询问顾凝的伤势，同时也让那人问一问沈照，马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火那马忽然狂躁实在是蹊跷。
田一和其余的临江府家臣都想追查。
只是出事的那里是沈照的地盘，马还是沈照的坐骑，他们是插不上手的，只能去问。
看着天边的朝霞，田一吸了口气。
这次君临风受这么重的伤，着实让他惊到了，他以后得更加周全的保护世子，不能让世子有一丁点闪失才是。
……
常情离开君临风那里之后直奔自己的院子，一进去便问：“青梅回来了吗？”
“回将军——”另一个武婢青双说道：“昨夜出去之后，到现在都没回。”
“什么？”
常情脚步停住，神色冷沉，“出去到现在几个时辰？”
“起码三个时辰有了。”青双迟疑地说。
“……”常情皱了皱眉。
青梅虽是女子，但武功高超，可算是她手底下最得力的下属，会失手？！
常情不信，心里还抱持着三分希望，“或许她是被困在城外，没来得及进城。”
毕竟，玉皇山马场在京郊，用轻功的话，以青梅的脚程，一个来回就得两个时辰，若是中间再耽搁一下，回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你——”常情拧眉吩咐道：“去城门那里迎她一迎。”
“是！”
青双不敢废话，立即退了下去。
常情在自己院内胡乱休息了一会儿，因为忧心基本没怎么睡，一个时辰之后又去君临风院子守着。
等到晌午，不但青梅没回来，连青双也不见人影。
常情的心已经落到了谷底去，她再也忍不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君临风那院子。
此行她只带了青梅和青双这两个贴身的人。
别馆之中会武功的人不在少数，但她都不敢派，只能自己出府，想要暗暗探听。
她一路往角门走，刚下了回廊，忽听后院传来一声凄惨的马嘶之声，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常情缓缓转向了声响传来的那个位置，下一刻，她立即抬步朝着那边走。
只是，她还没走上几步，在马厩之中当差的一个下人便冲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常、常将军，你的马——”
常情浑身僵硬，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大步就往马厩走。
她到了马厩的时候，只看到自己心爱的坐骑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四蹄还在不断的抽搐抖动。
“茉莉、茉莉！”常情扑上前去，抓着那匹马的缰绳想要将它扯起来。
那匹名叫“茉莉”的月国宝马，却是抽动了几下之后，彻底没了动静，暴毙在当场。
常情脸色铁青的看着爱马的尸体，握着马缰的那只手，指甲嵌进了掌心之中去。
这绝不是偶然。
这是沈照的报复！
她认识的沈照，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那么，沈照知道多少？
青梅和青双都没回来，这是都落入沈照手中了？
常情的背脊慢慢发僵，发冷，呼吸都变得极致压抑起来。
……
月牙楼里，沈照慢慢放下了顾凝的手。
顾凝皱眉，呢喃了一声：“阿照……你别走……”
昨日醒了一会儿之后，她便一直处在这种昏沉状态。
问过大夫，说是本来就身体疲惫，有些受寒，摔马之后并发了风寒，人竟然烧了起来。
沈照抚了抚她额角碎发，轻声说：“我就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顾凝紧蹙着着眉头，再没出声。
明氏这会儿就坐在一旁，催促道：“你要走就赶紧走，为娘在这儿看着，去一会儿赶紧回来！”
顾若也说：“二公子快些去吧，这里还有我，还有柏云呢。”
“嗯。”沈照起了身，又看了顾凝一眼，才转身大步离去。
他一走，明氏满脸心疼地坐到了顾凝的床边去，“好凝儿，知道你疼，要是娘也能帮你分担一点疼痛多好，哎，来，娘抓着你的手……”
“不是……”顾凝紧闭着眼睛，喃喃说：“你……不是……阿照……”
“……”明氏有些无语，低声安抚道：“阿照出去了嘛，很快就回来。”
明氏担忧地说道：“这孩子，这次这伤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了。”
一旁的李嬷嬷低声说：“瞧着二公子这姿态，少夫人这罪应当不白受。”
明氏深以为然。
自己的儿子自己哪能不知道？如今沈照那双眼，恨不得直接挂在顾凝身上去，简直是大写的心疼。
她一边捏着帕子，给顾凝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想，等顾凝的伤势好一些，她得想个办法，让顾凝搬回枫园去住才行。
到时候两情相悦，干柴烈火，她应该很快就能抱到孙子了。
……
沈照出了月牙楼之后，易千山立即跟了上去：“青梅押在玉皇山马场的一间帐篷里，属下还在城门那里抓了常情另一个贴身下属青双，一并送了过去。”
“至于毒药，也已经送到了临江别馆。”易千山垂眸，“方才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常将军的坐骑暴毙了。”
“事情办的不错。”沈照冰冷地说道：“她那两个手下，进过马场的直接废掉武功，没有进过的那个就算了，之后，再将这两人送给临江别馆的田一。”
“属下明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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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坐骑暴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