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偏偏就搞成了这样!
青梅看着常情忽然转为阴沉的神色,半个废话也不敢多说,害怕地问:“伤了世子,这事情就大了……”
常情脸色十分难看地看着青梅,知道此时追究青梅的过失已经晚了。
“闹得这么大,不但是玉皇山马场那边,便是田一这里,也不可能轻易过去,肯定是要彻查的……”
青梅听着,心直接往谷底沉。
万一查到她身上,那可怎么办?
青梅颤声说道:“将军,你快想个办法!”
常情思忖片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火引到别人身上去。”
“将军的意思是——”青梅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常情沉声说:“世子入京城之后,本来就被许多人盯上了。”
她跟随在君临风的身边,对许多事情都是清楚的。
来京的路上,君临风已经遇到了两拨刺杀,都被君临风身边的田一给化解了。
后来传信让她前来,也是为了保护君临风的安全。
因为京中也有人想取君临风的性命。
青梅说:“将军说的不错,可是我们要把火引到谁身上去呢?”
“如今靖西王不是也在京城吗?他野心勃勃,来京路上刺杀世子的人里,就有一拨是他派的。”常情冷笑一声,“上次从那波刺客手中还搜到了湘西的毒,你想个办法,把毒放在玉皇山的马料之中。”
一旦马场出事,查出是湘西的毒,那冒头必定直指靖西王。
到时候,就是临江和湘西的牵扯。
顾凝被惊马所摔,也会变成误伤,是被牵连的。
她也可以脱身而出。
“这真是个好办法!”青梅眼睛一亮,看着常情,充满敬佩,“将军你太聪明了——”
话刚到此处,青梅又停顿了一下,迟疑地看着常情:“可是……一旦在马料之中动手脚,那流火岂不是保不住了?”
常情冷笑,神色之中没有半点温度,“一匹野马而已!”
想当初她在临江的时候,也曾将那流火当做宝贝疙瘩一样的供养过,可是有什么用?
那匹马,被沈照驯服也就罢了,如今竟连顾凝都能沾上去。
半点忠诚度都没有,不过一头畜生!
青梅不敢再废话,立即说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沈照不是寻常人,恐怕已经派人彻查惊马之事——”常情眼底精光四射,交代道:“你动作要快,在他们反应之前下手!”
“是!”
青梅退了下去。
这时候,厅内忽然传来惊呼:“世子醒了,世子醒了!”
“真是我临江大幸——”
常情暗暗松了口气,作为下属,她也是不希望君临风出事的。
她大步往厅内走去。
……
月牙楼
顾凝痛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
方才,明氏来看了顾凝,可将沈照狠狠地骂了一顿。
明氏说:“如果不是你要带凝儿去马场,她怎么可能会受伤?你干什么吃的!人带去了自己保不住!”
虽说后来明氏被顾若劝走了,但这些话却又一次戳到了沈照的心底去。
明氏的话说的太对。
马场是他带顾凝去的,流火是他的马,更有甚者,流火的忽然暴躁很有可能是常情下的手。
说起来,竟还是他给顾凝引来的麻烦。
沈照此时心底情绪沉重而复杂,担忧和自责夹杂之后,衍生出无比的愤怒来,周遭的空气也开始转冷。
伺候在屏风之外的兰月和曼月,对看一眼之后屏住了呼吸,尽量降低存在感。
虽说沈照作为主子,从不迁怒底下的人,但她们也从未见过沈照如此生气。
且方才,帮顾凝处理伤口上药的大夫和医女,因为弄疼了顾凝,已经经受了沈照暴风雨一样的目光,她们实在是怕。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床榻上,顾凝一直拉着沈照的手,即便是到了此时,也不松开。
她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之中眉心紧拧,额头冒汗。
沈照坐在她的身边,脸色冷凝而紧绷,不厌其烦地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这般一坐,就坐了大半夜过去。
后半夜,顾凝睡得沉了些许,眉心的褶皱也松了一些。
一阵风过,易千山落与窗外,“小侯爷,派去临江别馆的人发现,常将军手下的那个青梅到了玉皇山马场去,准备给马料之中投毒,已经被属下暗中擒获。”
“是吗?”沈照怕吵醒了顾凝,声音很低,“把人关起来,顺便,把那毒送回去。”
“呃……”易千山顿了顿,“怎么个……送回去法?”
沈照冷冷说道:“她想在马料之中下毒,你便也把毒还回她的马料之中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来教你?!”
易千山讪讪说:“属下知道,只是这个……常将军的马在临江别馆,属下是想问,把毒还给临江别馆的所有马,还是只给常将军的——”
“……”沈照静默片刻,吩咐:“只给她!”
这是他和常情的私人恩怨,自然不会牵连临江别馆,更何况君临风为救顾凝,受了那么重的伤!
“是!”易千山领命,窗外又是一阵风过,人已消失不见。
沈照的视线再次回到床榻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吵到了顾凝。
这会儿的顾凝微微皱着眉头,不断地呢喃着。
沈照倾身下去。
顾凝的声音很轻很轻:“阿照……疼……”
“好疼……你别走……”
“我不走。”沈照把她的手握住,声音温暖含着心疼,“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嗯……”睡梦中的顾凝轻轻应了一声,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
临江别馆
所有的家臣们几乎也是守了君临风一整夜,到了天明,所有人才在君临风不断强调,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散了去。
常情却没走。
常情还站在床边,脸上带着无数自责:“都怪我,当初若是跟着世子一起去了,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
君临风声音虚弱的很:“不是你的错,是事发太突然了……你已经守了一晚,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
“那属下便下退下了。”常情拱了拱手,说道:“休息一个时辰后,属下再来护卫世子安全。”
等常情退走之后,屋内便只剩下田一和君临风两人。
君临风问道:“顾姑娘情况如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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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