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曾经做出过这样的事业，这样的……”楚姑娘已经勾唇微笑，眼中全是向往：“不管她们是被人诋毁，还是被人称赞，我都觉得，女人要这样，才不能白活一回。”
秀月已经目瞪口呆，而秀娥下意识地想去捂住楚姑娘的嘴，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后，就要被人唾骂，嘲笑，甚至于……
但秀娥的手抬起后，却没有去捂住楚姑娘的嘴，只是轻声道：“这样的话，只能在这里说说。”
“姐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目瞪口呆的秀月伸手去拉秀娥的胳膊，秀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拍拍她的手：“该用晚饭了，我已经听到棠儿在那说话了。”
果真门外响起召儿的声音：“大奶奶，该用晚饭了。”
“可是，姐姐！”秀月还想追问，秀娥已经拉着秀月往外走了，秀月只能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咽下。
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楚姑娘不由眼睛一亮：“杨大奶奶，怎么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出来这些日子，想来也没有吃过家乡的饭菜。”秀娥按着楚姑娘的肩膀让她坐下，笑吟吟地说着。
楚姑娘不由羞涩一笑：“我到这会儿，才好好地睡了一觉。”
刚私自出门的时候，必定是睡不好的，等到后来，又晓得自己被骗到张家，那楚姑娘就要斗智斗勇，想着怎么逃出去，难道真的就要陷在这样的人家，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直到进到这里，见到秀月，楚姑娘才能松一口气，原来，自己真真切切地逃出来了。
“快些吃饭吧。”秀娥拍拍楚姑娘的手，棠儿瞧见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说话。
“这是楚姑娘，是我们亲戚，她家人要出去外面，就在我们这，暂时住几天。”秀娥对章婆子说着，章嫂子已经笑着道：“是，是，我自然会把这话，和他们都说了。”
亲戚？楚姑娘又笑起来，像她这样无忧无虑，甚至经历过一场大难，依旧不减活泼，真的是家中十分疼爱才养出来的。
秀娥把心中升起的那点羡慕给咽下去，又招呼秀月好好吃饭。
用过晚饭，陈庆在外面求见，秀娥晓得必定是给巡抚衙门里师爷的信，有回信了。于是秀娥命陈庆到堂屋里来。
来的却不止陈庆一人，还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瞧见秀娥，这小厮虽然微微皱眉，但还是对秀娥行礼：“杨大奶奶，我们家主人说，信已经收了，在这省城里面，有什么事儿，需要到我家主人帮忙的，他盯义不容辞。”
“还请回去多谢你们家主人。”秀娥含笑说着，就命召儿取出几样土仪，让小厮带回去，并封了三钱银子，赏了这小厮。
小厮拿了东西，谢过赏也就走了。
召儿等小厮走了才对秀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竟然能让人对您，这样客气。”
巡抚衙门，那是什么地方，连召儿这个没出过门的人也知道，别说秀娥，就算苏举人想去攀上巡抚衙门的师爷，也要颇费一番周折。
秀娥轻轻地拍了拍召儿：“不该问的话，就别问。”
召儿吐舌，这么瞧来，定是楚双霜写的信，听说，楚双霜的父亲也是做官的，只是，做的什么官来着，召儿还在那皱眉想，秀娥就打个哈欠：“睡吧，今儿累了这么一天了，明儿还有事儿呢。”
每天都有不少事情，召儿急忙服侍秀娥睡下，等秀娥睡下了，召儿瞧着秀娥的身影才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像秀娥一样，可以这样从容地处理这些事情？
到了第二天，秀娥刚走出那道门，就见素秋带了个人站在账房门口等着，见素秋一脸期盼，秀娥才想起昨儿素秋说的话。
召儿已经往素秋身边人看去，见她也不过二十出头，但神色憔悴，仿佛岁月给了她极大的不安。一双手伸出来，更是粗糙的不能看。
召儿的眉不由微微一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女伙计，做个洒扫的婆子，还怕她做不好呢。
“给东家请安。”素秋已经拉着这人给秀娥行礼，秀娥见这人虽然面色憔悴，但行礼也还有章法，对素秋道：“进来吧，召儿，给我倒杯茶来。”
这是要支开召儿了，召儿晓得，就往前面去给秀娥寻热水，刚走进铺子，就见两个伙计在那交头接耳，召儿听了听，晓得这二人是在说素秋带来的那个人，不外就是品评她的相貌，还说那双手，粗糙的很，这伸手一摸，就把东西上的漆给蹭掉了。
召儿听到二人说的不像话，咳嗽了一声，听到召儿咳嗽，伙计急忙跳起来：“召儿姑娘，您来了，这是方才烧好的开水，还在这，热热的呢，快些拿去给东家沏茶。”
“这要不要留人，自然是大奶奶的主意，只是你们既有在这说这些的空，为何就没想过，为东家寻个能使唤的伙计来。”召儿接过那壶热水，瞧了瞧伙计，丢下硬邦邦的几句话，转身就要走。
那伙计伸手想要拉住召儿，又见陈庆走过来，急忙把手缩回去，对召儿赔笑道：“是，是，召儿姑娘，我们不该这样说，只是这人，哪是这样好寻的。”
“只有这句话才是实话。”召儿冷笑一声，又望了望他们，这才离开。
“你们啊，总是爱在背后嚼舌头，这会儿，被召儿逮到了！”陈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伙计急忙笑着道：“掌柜，以后啊，我们定会十分小心。”
“小心嚼舌头不会被召儿发现吗？”陈庆的话让二人连连点头，陈庆伸手一人打了后脑勺一巴掌：“以后，不要嚼舌头，再说……”
陈庆叹气：“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
秀娥瞧着面前的女子，这女子原本想躲，但想想素秋说的话，咬牙面对秀娥的目光：“东家，这个铺子里，也是要有人去送货的，若是个男的去送货，难免不能进到内室，到时候要问个什么，还要别人家的人来回询问，倒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