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人送到门口,瞧着皇帝的龙撵走远了,这才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掌事女官从一侧迎上来,落在皇后身后半步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往殿内走,她的声音也压得极低,“娘娘,贤妃娘娘那边派人来过一趟,说是她在柳月阁办了个小宴,请了诸位娘娘小主们一道聚聚,想问问您有没有空赏脸去一趟。”
皇后听了女官的话,脚步逐渐慢下来,嘴角的笑染上丝丝冷意。她是投靠了瑞王一脉不错,但贤妃这几日上蹿下跳的也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底了些。不管怎么说,她如今都还是正宫皇后,贤妃想踩着她给自己撑面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真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多了,给她惯出来的毛病。
“本宫有些乏了,就不去了。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赏了些螺子黛?你拿一斛过去,给几位妹妹分一分。”皇后一手搭在掌事女官胳膊上,慢条斯理地说着话。
那螺子黛是此番西凉进贡的,本就是稀罕物,今年供上来的更少,统共也就那么两斛,一份儿给了太子妃,另一份儿,皇帝倒是丝毫没偏颇,全都送到了皇后手上。贤妃那几日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掌事女官垂首应了是字,眼神挪到皇后面上,似还有些犹豫。
皇后侧头看她一眼,脚步却是半分没停下,一路进了殿内坐下,她这才回首看向身后的掌事女官,“本宫知道贤妃的打算。她没长脑子,本宫却没空陪她叽叽歪歪。要不是看在瑞王的份上,那斛螺子黛她都不配有!”
贤妃被赵家那位老夫人宠坏了脑子,胸中无城府,这些年又顺风顺水惯了,那三分没脑子直接变成七分,宫里头,淑妃那几个又哄着她,把她捧得忘乎所以,这会子竟然就敢拉皇后过去给她做面子,除了没脑子以外,皇后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贤妃了。
她靠在小几上,一手虚虚支着脑袋,冷声哼笑了一句,“近来本宫给瑞王太多脸面,叫她也跟着昏了头。也是时候冷一冷她,叫她清醒清醒了。”
“可是娘娘,”掌事女官硬着头皮劝道,“贤妃那边事小,怕就怕瑞王对您起了二心。这些天,瑞王妃就算是进了宫也不枉娘娘这边过来,眼瞧着是因为世子爷那件事刻意避开娘娘您。”
陆深在北地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本来没那么严重,可后头也不知道是谁在煽风点火,那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北地那边不少世家的观感,最近线人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上可是说了,北地安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原本他们和陆深谈好的合作就这么直接告吹了。
为着这事儿,瑞王对陆深的不满可谓是提到了十分。瑞王妃自然也不再往皇后跟前来请安了。
皇后眉梢往上挑了挑,眼角流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厌恶,“阿深在北地辛辛苦苦操劳,还不都是为了他?如今他还没登上那个位置呢,哪里敢忘?哼!”不过她也清楚贤妃的性子,又叮嘱了掌事女官一句,“秋霜,一会儿你过去,她说什么你都应了就是。”
贤妃那人最好面子,若是不随了她去,指不定还要给自己招什么麻烦,近来正是多事之秋,皇后可不想浪费时间和贤妃过招。
秋霜听了皇后的话,也知道她这是主意已定,当即也不敢再劝,只好顺着皇后的意思去拿了那斛螺子黛出来,亲自送往柳月阁那边正被群芳环绕的贤妃手上去。
御花园东面走到最里,就是柳月阁所在。这地方还是贤妃当年最得圣宠的时候皇帝特意命人给她建的,贤妃看这儿跟看宝贝一样,寻常时候从不叫人靠近。整个柳月阁占地极广,后头还加盖了一座琉璃花房,专门用来养菊花。贤妃生平最爱菊花,用她的话来说,牡丹太过俗气,莲花又失了几分贵气,唯有这菊花能体现她的品味。
这后宫里美人儿众多,喜欢的花自然也多,但像贤妃这样对菊花情有独钟的,还是少见了些。她当年能入宫为妃,也是因为借着赏菊的由头写了几首闺中词,当初沈皇后还夸过她是个才女,为此皇帝也对她多了几分青眼。
大抵因着这个缘故,贤妃对菊花的爱就更深沉了。
往年她都会开个赏菊宴,请了宫里头几个有头有脸的妃嫔过来一处玩耍看花,不过今年碰上秋猎和万邦来朝两件大事儿,她宝贝儿子瑞王已经一早就跟她打过招呼,说是近来事多,让她尽量低调些。贤妃向来最听她儿子的话,尤其是这种关乎儿子大业的情况,她就更不敢随意置喙了。
所以一向爱显摆的贤妃今年便没有再大办什么赏花宴,只是叫人把她那几盆精心养着的凤凰振羽、墨荷、玉壶春都搬了出来,在柳月阁摆了个席面,说是请几位相熟的妃子们来凑个热闹。她这宴请不是大办,也没有往年那种繁琐精致的帖子,所以旁人倒是不好说什么。
近来皇帝对太子和瑞王的态度又模糊了几分,虽说万邦来朝的事儿派给了太子,但也没说不让瑞王插手,更何况北地那头皇帝又派了陆深去分裴晏的权,这一棒子打下来,倒是叫先头那些想站队的人又多了几分犹豫。
瑞王和太子那边他们够不上,便想法子往贤妃和太子妃跟前凑,这些天来,贤妃也没少收礼。这次的赏花宴虽然没大办,但上赶着来拍她马屁的人也不在少数,贤妃颇有些飘飘然。
秋霜送螺子黛过来的时候,几位妃子正围在贤妃身边,欣赏那盆据说是瑞王特意让人培育的凤凰振羽。花团锦簇之间,秋霜带着一脸笑意奉上那一份儿珍贵无比的螺子黛,又转达了皇后的话,贤妃眼底闪过几分羞恼,护甲顺着花叶划下来,硬生生在那暗绿的叶片上拖出一道痕迹。
“娘娘忙些也是应当的,听说永安那头的婚事办的不顺?阿池那孩子,自小是被我和母亲宠坏了,说话没点儿分寸,但他心眼也不坏。”贤妃让人接过那螺子黛,自己却一眼都没看,只瞧着面前还维持着屈膝见礼状态的秋霜抬了抬手懒懒道,“若是娘娘那边觉得阿池态度不好,只管来找我,我去教训那小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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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绵里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