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
八个宫女从上首座位下一字排开,分侍两边,一个个都垂眸敛眉,大气不敢吭一声。
永安公主就坐在左边下首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皇后坐在上首,手上捧着茶盏,眉间微蹙,视线下意识瞥了眼身侧这尊郁气沉沉的“大佛”,随后便抬了抬手,让那个前来回话的心腹宫女退了下去。
“皇上,”皇后眼底浮现三分担忧,语气跟着往下落了落,“都是臣妾没考虑清楚。要不臣妾现在去给太后服个软认个错?太后娘娘也不是真心责怪皇上,就是上了年岁,这段日子又病了,难免就有些心浮气躁。她心底是惦念着皇上,才会这么......”
皇后的话刚刚好卡在这半个句子上停下,三分担忧变成了七分尴尬,一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的样子。
皇帝依旧垂眸看着手上的盖碗茶,瞧不出来是个什么神情。
“母后说的极是。父皇也别太和皇祖母生气了,她上了年岁,脾气也难免会大一些。”永安公主对殿内这一股莫名的沉默恍若未觉,见没人说话,便自己开了口,叹气委屈道,“说起来,我昨儿还想去给皇祖母请安来着,但是昌平姑姑又一向看不惯我,连门都不叫我进。”
永安公主说这些话倒是发自肺腑的,不过不是发自肺腑的委屈,而是发自肺腑的想让她父皇把昌平和太后都好好收拾一顿。
她自小就知道太后和皇后不对付,小时候她去太后宫里头请安,可没少被太后明里暗里的折腾。还有那昌平公主更不是什么好货色,分明都已经嫁了人,还见天地往宫里头跑,真是不知羞耻。
永安看不惯太后和昌平公主两个,但又被他们所谓的长辈名号给压着,每次遇上她多少都得吃点儿亏,这股火气她已经憋了许久了。从前她在昌平公主和太后那边吃了瘪只能回皇后跟前哭着砸砸东西撒气,皇后也总是劝她,说那是太后,另一个则是太后亲女儿,就连皇帝都要给她们几分薄面,她受了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一来二去的,永安对太后和昌平公主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敌意和怨气。
这次好容易抓住了个能叫太后和昌平公主吃挂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永安公主只当没看出来教养嬷嬷给自己使得眼色,拿绢帕擦了擦眼角,接着道,“也不能怪她们,我听说昌平姑姑最近在府上过得委实不舒心。”
“行了!”皇帝铁青着脸吼了一声,“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皇祖母,那是你姑姑!你看看你,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成天不知体统,像什么样子!”
这还是皇帝进了殿内以后说的第一句话,这么毫不掩饰的戾气,吓得永安公主当即面色发白,眼泪就跟那串珠子似的,这么唰唰落了下来。
“父皇......”永安公主拿的帕子如今倒是真派上了用场,三两下就被她那决堤般的泪水给弄湿成了一团,她从小到大还没被皇帝这么落过脸子,这殿里都还都是宫女太监,她以后要怎么立威?!
皇帝心底有气,嘭的一声把手上的茶水重重砸在桌上,吓得永安公主连哭声都熄了几分。
永安公主的眼泪不住地淌,连带着把对婚事的那些不满都给流了出来,她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把教养嬷嬷和几个大宫女都吓得不行,一群人呼啦啦围过去,又是擦眼泪又是哄人。
皇后自然心疼坏了,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本来在婚事人选上就已经让她这宝贝受尽了委屈,眼下她可见不得永安再被皇帝拿来撒气,连忙招呼教养嬷嬷把人带走,“永安快别哭了,带她下去洗漱洗漱,换身衣裳。”
皇帝方才的话怒意明显,殿内其他人压根不敢再留着触霉头,所以皇后的话一出口,众人便做鸟兽状直接散了,只留了个崔安和皇后身边的一位女官低眉顺眼地站在后头。
皇后收敛了几分情绪,亲自给皇帝倒了茶,带着十二分的恭敬,侍立在炕前,苦笑道,“圣上也别怪永安,从前昌平便仗着太后不把人放在眼底,别说永安是晚辈,就连我,也得退让三分。”
她到底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后,对皇帝的心思也能稍微把握住几分,一言便轻而易举的戳中了皇帝的心事,叫他脸色从铁青变成了锅底一般黑沉。
当年皇帝能登位,太后也出了不少力。自古以来都讲究孝为先,太后仗着身份,可没少折腾人。
尤其是皇帝刚刚登位政权还不稳的那几年,太后闹得尤为凶,差点儿就要垂帘听政了。要不是昌平那个蠢货为了嫁给永宁侯闹出了一场大戏,太后才不得不为了女儿退让好几分,现在朝中是什么场面,还得两说呢。
这事儿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病,和当年的沈皇后一样,都是皇帝最忌讳的点。
“委屈你们了。”皇帝果然放缓了语气,他没接皇后递过来的茶水,只是抬手捏着眉心,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
“圣上说的哪里话,辛苦的是圣上才对。”皇后幽幽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说起来,臣妾的嫂嫂前段日子刚进宫来过一趟,给臣妾带了些北地那边的小玩意儿。听嫂嫂说,阿深在北地差使办的还不错,就是又遇上了些难缠的麻烦事,哎!阿深那孩子,心眼是一等一的好,遇上什么,总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
皇后一边说话一边觑着皇帝的脸色,陆深的事儿,她一早就听人说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还是得看皇帝的意思。她本想着要瑞王去皇帝那儿替陆深说两句好话,可这段日子瑞王妃也不常来宫里,她没法子,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
虽说她靠在了瑞王一脉上,但说到底,陆深才是她的底气!所以陆深万万不能出事。
“他是个聪明人,你别多想了。这几日也不用往慈宁宫那边凑,看顾好永安的婚事,有什么不足的,只管找崔安去办。”皇帝不想多谈朝中的事,闻言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句,便又蹙着眉头不肯开口了。
皇后也没过多追问,看皇帝这个态度,陆深那边至少没什么大事儿。她松了口气,低眉顺眼地在边上伺候着,挑了瑞王府小世子的一些趣事儿说给皇帝听了听。皇帝在皇后宫里呆了半晌,这才施施然回了宫。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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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戳皇帝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