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觉得,这事儿无非也就是争储那些人在背后搞得鬼,上不了台面的一些算计。”顾溯说的轻松随意。
安远侯斜了他一眼:“那你还这么容易的被人算计了去?如今倒是出尽了风头,想好怎么收场了吗?”
顾溯一噎:“……我也没有想到会拿了笔答成绩第一啊。”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道:“要是早知道这一届的举子们,都是这个样子的水平,我也就不冒这个险了。”
原本只是想要试一试这法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跟妹妹亲近几分关系。
谁曾想到会一时失手……直接玩脱了,玩出来个第一名。
不过,这法子似乎真的蛮有效。
妹妹刚才可是夸他了呢。
如此一想,这险冒的也值。
安远侯只是瞅了他一眼,就差不多将他心里头寻思的那些小九九,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暴躁的在他身后踹了一脚,冷声道:“跟我到祠堂来!”
顾溯浑身一个激灵,都顾不上去揉被踹的身后了。
他蔫巴巴的跟在安远侯,小碎步磨磨蹭蹭。
安远侯扭头看到跟自己距离越拉越远的儿子,黑着脸吼道:“你要是在磨蹭,我就让人把家法请出来,你在院子里受着,我看是谁更丢人现眼一点!”
“来啦来啦!”
顾溯不敢再磨蹭,忙不迭的小跑着追了上去。
侯府里的事情,南宴不清楚。
她正在杜府门口吃闭门羹。
“姑娘,这杜家人不开门,咱们怎么办啊?”
焦耳说着询问的话,脸上却满是想砸门的兴奋,眼底尽是跃跃欲试。
“再去敲一遍。”
南宴坐在廿九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的黄花梨木椅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诶!”
焦耳脆生生的应了,但明显能听得出来几分失落。
没多一会儿,她就努力表现出失落,实则眼底满是兴奋的回来了。
“姑娘,他们还是不开。”
“让人去砸门。”南宴有些无奈的嗔瞪了她一眼:“让御卫去。”
焦耳眼底的兴奋刚要溢出来,闻言又失落下去:“诶,知道了姑娘。”
御卫何时干过砸人大门的事情?
闻言都有几分为难,可有指挥使被圣上手谕贬斥降职在前,他们也不敢忤逆。
又战术性的敲了敲门,给了杜家人充分反应的时间。
毕竟他们说话这么大声,杜家门房里一直都是有人的,想不听见都难。
御卫这么磨磨蹭蹭,焦耳瞧着可就不乐意了。
她叉着腰上前:“你们是都没有吃饱饭吗?我家姑娘是让你们去砸门,不是让你们敲门!”
御卫一脸尴尬,甚至都不敢去看南宴的脸色。
好在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杜家的大门开了。
“南姑娘这是何意?”
杜松华沉着脸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板着脸说教起来:“南姑娘贵为准太子妃,抛头露面的走在街上也就罢了,还如此行为不端庄,在街上就喝起茶来。如今更是过分的指使着人,要砸我家大门,老夫倒是要请问一句,南姑娘的家教在哪里?”
南宴细细打量了杜松华一眼。
“杜祭酒当真要在这里与我说话?”她淡淡的开口。
杜松华一噎,竟然莫名有些被她身上的气势给吓住。
他动了动嘴角,想说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胆怂的咽了回去。
“南姑娘府里头请吧。”
杜松华说着,让开了位置,请人进去。
南宴刚一起身,鱼尧廿九等人就要跟着一起。
杜松华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们,对南宴道:“杜府庙小,怕是容不下南姑娘这么大的阵仗。”
说完,又好像会被南宴给拒绝一样,努力让自己硬气的挤出来一句:“若是南姑娘执意要带这些人,那就恕杜某拒不招待了!”
南宴看着杜祭酒逐渐抖动起来的袖子,略笑了笑,回头对焦耳等人道:“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我进去同杜祭酒说几句话。”
说完,她还很是轻松的对焦耳道:“这儿附近有家凉皮卖的不错,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等下咱们过去吃。”
“是,姑娘。”
杜松华见她如此,心下松了两分,做了个请的手势:“南姑娘请。”
“有劳杜祭酒引路了。”
两个人这一路上倒也客气。
等进了杜家待客的花厅,杜家的仆人奉了差点下去后,南宴也没拐弯抹角的耽搁,直接问道:“杜祭酒为什么会给了我大哥越级考的名额?难道杜祭酒不知道我大哥不曾考过秀才功名吗?”
“老夫自然是知晓的。”
杜松华没想到南宴会如此的直接。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这件事的意思,听到他问,自然就如实的说了。
“只不过是有人吩咐老夫如此,且老夫也确实觉得令兄有足够越级考的资格。”
南宴没想到杜松华会如此的爽快,一时间倒是有些意外。
她略挑了挑眉:“那不知是谁吩咐杜祭酒的呢?”
杜松华看了她一眼,打量的目光里,明显带着挑剔与不满。
他哼了一声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谁?”
南宴此刻是真的很意外……这事儿,司予白竟然也参与在其中?
她目光中的打量与怀疑,杜松华没有错过。
“南姑娘若是不信任老夫所说,就没有必要再问老夫什么了。”
他哼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善。
“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杜祭酒如此做呢?”
南宴轻笑了笑:“倒也不是我想怀疑杜祭酒,相反,我正是时常听人说起杜祭酒的清贵之名,想来杜祭酒也是不屑于说假话诓骗我的。”
杜松华:……
其实他也不是很乐意做什么清贵的。
比起清贵,他更想做亲贵。
“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岂是老夫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祭酒能知晓的。”
杜松华皮笑肉不笑道:“老夫只知道,想要一家老少安好,就得对权贵的命令服从,南姑娘说是不是?”
南宴笑了笑,站起身来:“既然杜祭酒如此说,那我便先告辞了。”
她走了几步又扭过身子,淡笑着看杜松华:“只是等下恐怕要劳烦杜祭酒,往衙门里头走一趟了。”
杜松华一愣,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宴见他如此表情,好心解释了一句:“毕竟,诽谤太子殿下,可是不小的罪名!我身为殿下的未婚妻,自然是得维护好未婚夫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