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也乐得顺着老父亲的意,就当是哄长辈开心了。
“都听爹爹的安排。”她笑着说道。
安远侯被这话说的舒坦,忙安排着人去准备马车了。
倒是在御卫那里,出了一点小岔子。
“姑娘,那位指挥使大人说,圣上给他们安排的任务,是护送您去定安寺,并在此期间保护您的安全,如今您已经安全回来,他们理应回去向圣上复命,而不是在这跟着您东奔西跑的做小跟班!他们是御卫,不是什么寻常的捕快衙役……”
焦耳出去了回来,满脸气愤的说道。
“寻常的捕快衙役……”南宴轻呵了一声:“他这么瞧不上寻常的捕快衙役,那便打发他去做个寻常的捕快衙役好了。”
南宴轻唤了一声廿九。
廿九立马现身,单膝跪地喊人:“主上。”
“去一趟宫里,把我刚刚说的事儿办妥。”南宴淡淡的吩咐。
仿佛让人去的,不是庄严肃重、规矩森严的皇宫。
而只是寻常的酒楼茶馆,做的也只是吃个家常便饭的事情。
“是。”
廿九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顾溯将他记了个七七八八的试卷给默写完了。
南宴拿过来瞧了瞧。
嗯,她大哥还真是一点都没撒谎,写的的确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不过……
倒是称得上以小见大。
虽说上面都是用了些街头巷尾的八卦逸闻来举例子论证,却更通俗易懂的,贴合了观点,也更靠近民生……
南宴瞧着这份作答,反而觉得这一份比那些花里胡哨、辞藻华丽却内容空洞,没什么足以落实的文章更实在些。
“大哥答的很不错。”
她真心实意的夸赞了一句。
顾溯听到妹妹的夸奖,得意的恨不能插上根尾巴,然后翘得高高的!
看来那个人说的,也不全是诓骗他的话。
妹妹的确是会喜欢有学识的男孩子!
安远侯被南宴的夸赞引起了兴趣,也挑了一张闺女放下的作答纸来看。
刚看两眼,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话音一落,就收到了南宴跟顾溯同时望过来的目光。
安远侯一瞬间就有些尴尬了。
闺女刚刚才夸过,他这张破嘴,胡乱说什么大实话。
“咳……”他生硬的解释道:“我的意思说,这字儿,写的什么玩意儿,丑不拉几的,一点风骨劲头都没有,白白糟蹋了这一身腱子肉!”
说着,他还仿佛刚说的都是真事儿一般,狠狠瞪了顾溯一眼,训斥道:“早些年让你好好练字,你倒好,整日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旷课逃学,指望你安心坐下来练半天的字,就跟是要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困难,现在可倒好,写的跟狗爬一样,简直就是丢人!”
顾溯:……
他要没记错的话,他的书法,早些年是被他爹专门绑到书房里,足足临百来张他爹自己写的字帖,才正式开始启蒙的吧?
而且,明明前段时间,他爹还自恋臭屁的,说他这字写得好,很有他的风范来着……怎么这会儿跟睁着眼说瞎话一样?
顾溯心里头骂骂咧咧,嘴上却难得乖巧起来:“是,儿子受教了,以后一定好好的习字。”
安远侯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倒有些没想到,臭小子这次会这么的配合。
心里头突然还有了几分愧疚呢。
他有些不大自在的咳了咳:“嗯……”
南宴倒是不知道,这父子俩之间是习字小事,闻言倒是又重新去看了看顾溯的字。
……确实不怎么太好。
“大哥是不是跟的启蒙老师不太行?我瞧着这字写的也挺有模有样的,不像是生疏的手法,倒像是跟人专门学过,并着意练过许久的……不过这字确实普通了些,倒像是从一开始,指导的就不对,以至于好些不良习惯都学了过来,练的越多,反而写的越差些。”
南宴如实的说道。
安远侯忽地想到什么,脸色一僵,正想要含糊几句,把这件事儿给揭过去。
顾溯忙开口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这字,是当初爹爹专门自己写了字帖,让我临摹学习的,他说市面上的那些启蒙老师,书法都写的一般,每一个他能信得过的,只得是他亲力亲为了!”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不,我书房里头,现在还有不少爹爹的字帖呢,也是怪我没勤于练习了,才会至今都没有写完。”
南宴:……敢情这字写的,原来是随根啊!那她刚刚是不是连她爹的字,给一块儿骂了?
安远侯:……
这混小子,居然敢在他闺女面前,掀他老底!
顾溯得意的朝着安远侯挑衅了一下。
哼,说他字丑?
他字丑那也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在这微妙的尴尬气氛,被去了一趟宫里回来的廿九给打破了。
“主上,这是圣上手谕。”廿九双手捧上一张明黄的布绢纸。
南宴嗯了声,示意焦耳接过来:“送去给那位不愿意做寻常衙役捕快的前御卫指挥使,顺便问问其他人,愿不愿意跟我去一趟杜府喝茶。”
“是。”
焦耳屈膝应下。
等她走了以后,廿九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跟刚刚的手谕,一模一样的纸来……
南宴略挑了下眉。
“主上,这是圣上给您的,说是都已经盖好章子了,您以后可以对官员任意贬斥降职,不用先征得他的同意。”
廿九禀话的时候,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送回去。”
南宴目光凌厉了几分,看的廿九后背发凉。
他低头谦卑的应了声是,连忙的又去跑了一趟宫里。
等他回来的时候,南宴已经带着一众御卫,往杜府去了。
侯府门口。
安远侯跟顾溯目送着南宴的马车远去,直到看不见整个队伍的影子了,他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并感慨道:“一想到未来某一天,我就要这样子,看着你妹妹出嫁……我这心里头,就揪着一样的疼。”
谁还不是呢?
顾溯在心里头想着,嘴上却道:“您想得也太远了。何况,就算妹妹出嫁了,您也不是见不到,难不成司予白还能拦着您看闺女不成?”
安远侯扭头瞪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臭儿子安慰到的感觉。
果然,这破布褂子,就是不如小棉袄贴心!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闺女不在,安远侯懒得再跟儿子斗嘴,直白的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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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