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窦明武的原配夫人,一向不管事的窦夫人突然来了,便是窦明武也得给她几分薄面,何况两人之间还有几个儿女。
“夫人,你怎的突然过来了?”窦明武抛下杨诗悦,起身去迎窦夫人。
窦夫人冷笑:“我若是不来,便要看你将窦家老小拖入深渊之地么?”
杨诗悦见原本有些松动的窦明武,在见到窦夫人之后,整个人神态都有了些变化,一时心如死灰。
数日后,荆梨接到了蜀地来的书信。
这当口桓渊也过来了,荆梨连忙起身迎他:“正想找先生来说话,不想先生却是先过来了,先生可是收到了蜀地消息?”
桓渊摇头道:“我倒是不曾收到蜀地消息,而是王爷还有几日功夫便到了,如今好些大人商议,欲以储君之仪来迎接王爷,故而来与娘娘商议一番!”
荆梨当即沉了脸:“是谁提出这般建议的?”
桓渊回道:“不过是礼部几个官员所提议,只是余下官员见此,也纷纷附议,想是害怕被人给抢了先吧!”
“吩咐下去,从前怎样,如今还怎样,且不可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荆梨沉声道。
桓渊却是回道:“娘娘,如今天下大势俱在王爷,此事
早晚得提上议程,娘娘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荆梨心里是不想澹台凛去坐那个位置的,自古以来,坐到那个位置的人,那便不再是单纯一人了,而是身系国家命运为一体的。
何况如今局势尚未完全太平,说这些都为时过早。
如今她心中最大念头,一是等澹台凛回来之后,计划去南疆给二宝求药的事,再就是走之前,要将如杨诗悦这般不安分的先给弄死才是。
“秀山公主败局已定,她得罪的人太多,不管是阮太后还是杜家的人,亦或是窦夫人娘家,都不可能会放过她!”荆梨与桓渊说起蜀中之事。
她说完秀山公主,又接着说起杨诗悦:“这人素来狡猾,眼见秀山公主不好,她多半是要逃走的,且让人多多注意一些,别让她给逃脱了!”
腊月初三,出征大半年的澹台凛,终于带着大部队回了长安。
荆梨带着一双儿女与诸位臣子,一同站在城门口迎接他的归来。
浩浩荡荡的大军到了近前,澹台凛远远便看见站在城门口的一大两小,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为之可以去争夺天下的人。
大宝和二宝朝着澹台凛咿咿呀呀的招手,分开了大半年,这俩孩子见着
澹台凛半点不见陌生。
澹台凛翻身下马,一把将大宝给抛了起来,乐的大宝咯咯笑着。
一旁的二宝也伸手要抱,澹台凛又伸手将二宝也给抱了起来。
抱着两个孩子的澹台凛目光灼灼看向荆梨,她似乎瘦了许多,这一年着实让她辛苦太多,尤其听说陈玉璋将两个孩子给抓走之时,他当时恨不得将京都给舍弃,先奔回来再说。
还是陈中裕等几个部将,好一番劝说之后,这才暂且搁下,随后又接到了孩子安然无恙的消息,这才安下心来。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牵手往城里而去。
围观的百姓纷纷赞道:“咱王妃与王爷真真是配的很,连着这一双儿女那也是金童玉女一般的人物!”
“那可不是,满天下哪里还寻得到如王妃娘娘这般出色的女子,和王爷这般厉害的战神,那小世子与小郡主可不得是天上人间独一份吗?”
“如今这京都的蛮夷赶走了,想来这天下很快就会太平了吧?”
“那可不一定,还有蜀地那两个妖妇做孽呢!”
“害!那两个妖妇不足为惧,迟早的事!”
澹台凛与荆梨带着孩子回了王府。
王弼辅与方伯等人已经张罗好了饭菜,今日刚
好苏氏也在,刚好一家子吃个团员饭。
荆梨伺候着他洗漱,见着背上原本的旧伤之上,又添了不少新伤,心中突然便有些酸涩,语带哽咽道:“以后,咱们再不要这般拼命了!”
澹台凛转身抚着她的脸颊:“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三个,害得孩子和你都遭了罪!”
荆梨突然便有些想落泪了:“好在一切都将结束了,只要将二宝给治好了,这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澹台凛将她搂在怀里:“阿梨,在京都那些日子,我很想你,想得心尖子都发疼。”
“那时我便想,何以我要来这千里之外的京都,这天下人生死与我何干,我所求的不过是一家四口平平安安,偏要为这天下人舍了自己的妻儿,心中很是有些不甘!”
荆梨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起伏的心跳,听着他轻声说着离别的苦楚,安安静静没有出言打断。
他本就是个天性凉薄之人,先是为了自己一人,后来是为了荆家村众人,如今则是为了天下人,能成长到今天这般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以后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等那臭小子身体养好之后,我便请诸多大儒来教授,等他能自立之后,咱
们便可携手江湖,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了!”
荆梨失笑:“你说的那般轻巧,二宝如今尚不足两岁,你便在计划退休之事,想得也未免有些太遥远了!”
“不远,”澹台凛很是肯定道:“我瞧着咱们这一双儿女,都极为聪慧,不似寻常孩子,我们定然可以早早退休的!”
“你这是典型的自家娃拉臭臭都是香的!”荆梨打趣道。
夫妻俩说着话,便有些忘了时间,直到大宝不耐烦的来寻爹娘。
荆梨一把推开有些意动的澹台凛:“赶紧收拾出来,别让孩子给看见了。”
澹台凛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为什么要有这两个小王八蛋?”
席间,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两个孩子不停打闹,几个老人一脸宠溺,这场面让人倍感温馨。
荆梨心中感触,想来她与澹台凛都不曾想到,还有这般有老有小的一天。
苏氏高兴道:“这往后可得好生在家看着孩子了,万不能再走的这般远了!”
澹台凛点头称是:“阿娘说的极是,这些时日有劳阿娘与王翁了!”
王弼辅抱着手脚不安分的小丫头乐呵呵道:“一家人说的那般客气作甚,何况我就是喜欢咱家这两宝贝疙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