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可咱们并不缺粮食。”
墨白:“咱们是不缺,可某些人缺。”
尚水:“???”
瞧着那一双满是狐疑的眼,墨白道:“多跟你简言哥哥学学,凡事自己领悟,别什么都要问。”
尚水:“……”
紫宸殿外,种着几颗海棠树。
湛蓝的天空下,纯白色的海棠正盛开着。
在两排海棠的中央,大臣们全都站在殿外。
“赵全,你没有资格拦住我等,我们要见皇上!”梁国公梁建章义正言辞地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附和的声音纷纷响起。
禁军守在门口,赵全站在门中央,他们身后的大门紧闭着,他淡淡地看着底下的一众人,尖着嗓音道:“皇上有令,养病期间,谁也不见。”
这话说了无数遍,很显然,单凭此,并不能拦住众大臣。
梁建章义愤填膺道:“皇上的身子关乎着我朝社稷稳固,正因为此,我等才更应该进去瞧瞧,大家说是不是?”
“是!”
“是!”
“是!”
赵全冷眼看着他们,冷声问:“各位大臣是想要抗旨吗?还是说,在你们的眼里,皇上的旨意根本不值一提?”
梁建章辩驳道:“我等仅是关心皇上的身子状况,赵总管这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的头上?你几次三番拦住我们,我们倒是想要问一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赵全:“我奉皇上之命,在此执行命令,梁国公若是有异议,待皇上好了,可当面问询。太医吩咐了,皇上如今不能见风,暂时是不能见各位了,各位大臣,还请回吧。”
他态度不卑不亢,就算是被逼迫,也不见丝毫的着急。
今晨一大早,便有流言传出,皇上压根就不是病,而是人已经不在园林了。
这才引得一众大臣纷纷前来,欲一探究竟,不管如何,他们都得看到人才行。
“皇上若是不能见风,那让几位大臣进去瞧瞧,也是可以的。”内阁侍读学士柳川忽地出言,“我等也是关心皇上的身子,多日不见人,甚为担忧,还望赵总管能将我们的意愿传达给皇上。我们只是想要看一眼皇上好不好,绝对不会打扰他养病的。”
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合情合理,然赵全却知——这伙人想看的不是皇上的身子好不好,真正想要看的,是皇上是不是还在。
“皇上有令,不见任何人。”赵全尖着嗓子道,“还请诸位大臣先行回去吧。”
“今日不见着皇上,我就不走了。”梁建章冷着脸,气呼呼地道。
有了这个开头,其他人自是效仿。
纷纷喊着‘不见着皇上就不走’的言论。
赵全眉头微皱,沉默着想着应对之策。
寿安宫。
一等内监福来正禀报着紫宸殿外的情况。
听完之后,太后面上没有显出任何的意外之色。
她唇角带着笑意,慢悠悠地喝着茶。
消息是她放出去的,这样的结果,自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皇后那边有何动静?”她问。
福来:“望舒楼里,很安静,未见有人出去。”
太后闻言,笑了笑:“她倒是沉得住气。”
“若是赵全一直拦着,那紫宸殿的门不开,闹这一出,岂不是也无多大的用处?”安嬷嬷狐疑着道。太后放下茶盏,目光看向外面:“哀家自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听闻此话,安嬷嬷便是太后是有盘算的,也就不再言。
望舒楼。
乐望舒穿着宫装,发髻梳得也比往日里端庄,端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女子,神情淡漠地问:“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屋内仅有紫玉紫风伺候着,她们看向单膝跪在地的女子。
此人正是墨星澜安在乐望舒的无忻,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言。
这闷葫芦的性子,紫玉看得直着急,她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不说,皇后怎么能想出应对之策?”
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无忻抬起了头。
她是暗卫,自是要比禁军统领万彬知晓的多一些。
“紫宸殿里,现在有一位‘皇上’,但并非是真正的皇上,是早在很多年前,皇上培养的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话,乐望舒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空无一人就好,有人在,纵是大臣们要闯,也能应付一二。
“既然有‘皇上’,那他为何不现身?”紫玉不解地问,“现在大臣们闹得如此凶,只需他现身便可破了流言,为何还让他们继续闹下去。”
无忻:“属下不知。”
乐望舒沉默了半晌,阻止了紫玉继续发问。
这么多日,无论传出什么样的风声都不现身,这就说明,眼下还不能现身,也有可能是在等一个时机。
她猜不透小皇帝的心思,然以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不会做任何无意义的事。
就怕太后那里,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无忻:“暂时没有。”
乐望舒手放到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着。
“告诉万彬,继续盯着,如有异动,立即来报。”
“是。”
无忻离开后,乐望舒出了屋子,站在游廊上,望着平静的湖面。
“娘娘,外面风大,当心着凉。”紫玉为她系上一件披风。
“你说父亲到安王的营地了吗?”乐望舒忽地轻声问。
紫玉细细想了想:“算算时间,若是不发生意外的话,应该是到了。”
“在你们看来,安王真的会有反心吗?”乐望舒似问似自我呢喃。
两人沉默不言。
安王此人,只存在于传言中,有没有反心,还真的不太好说。
乐望舒深深呼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带着笑意。
“娘娘不去瞧瞧?”紫玉问。
乐望舒失笑:“你莫不是忘了,我还在禁足,若是踏出了这望舒楼,破了例,太后那里怕是不好交代过去。”
紫玉:“娘娘近日,总是喜欢面对着湖面发呆,可是在想着谁?”
“是有想的。”乐望舒淡淡地道,“在想父亲和大哥何时归来……对了,二哥最近如何?好像有一段时日没听见他的消息了。”
闻言,紫玉一怔。
瞧着二人的模样,乐望舒也知他们也并未关注。
“奴婢找机会,去一趟丞相府的院子。”紫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