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乐望舒点了下头。
“二公子素来聪慧,又懂得变通,定是会好好的。”紫玉宽慰道。
乐望舒:“嗯。”
二哥在刚正不阿的父亲和大哥的影响下,还能养成此等性子,也着实是不容易。
在安王营地的大门口,乐绍远仰着脖子,向外望去。
半晌后,收回,活动了几下,便又望出去。
那模样,就跟盼望着妻子归家的痴汉无差。
简言开始还劝着,说王爷回来了,必定会第一时间告知,然丞相不信他,非得自己在此等着。
从白日等到傍晚,晚霞红彤彤地挂在天边,都未能等到想等之人归来。
“安王去了何处?可有说何时归?”他看向身后,问询。
这句话,简言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他依然冷冷地回了两个字:“不知。”
乐绍远皱眉:“你不是他的禁军统领么?主子去了何处竟然不知?你这统领是怎么做的?他若是遇险可怎么办?”
简言:“丞相也说了,王爷是主子,主子去了何处,并不需要跟属下交代什么。”
乐绍远:“……”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罢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外望去,还真就不信等不到了!
乐绍远咬着牙想着。
不知是他诚意太甚,感动了上苍,还是安王大发慈悲,那死等的念头刚一浮现,便见远处有人影靠近。
乐绍远当即面色一喜,目不转睛地瞧着,因隔得太远,看不清人脸,他心里是既雀跃又忐忑。
待到近了些,才确认了来人。
马车缓缓靠近,墨白率先跳了下来,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着。
见到守在大门口的人,他意外又了然地挑了挑眉:“丞相在此,是特意来迎接本王的?”
乐绍远点了点头:“听闻王爷出去了,臣想着近日兴许有些不太平,便等在此了。”
墨白心如明镜,面上浮现一抹意外之色:“还真是有劳丞相关怀了,昨夜喝了许多酒,丞相身子可好?”
乐绍远微笑着道:“臣无碍。”
“别站在门口,有何话进去说。”墨白收起折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乐绍远则看向他身后的那笨重马车,神色狐疑:“这是……?”
墨白顺着其视线看过去,唇角勾起,带着淡淡的笑意:“路过,顺手做了件好事,这些都是战利品。”
尚水刚好驾着马车赶到,便听到了这句话,神色惊讶又古怪地道:“王爷,这不是咱们特意去拦截的么?”
墨白:“……”
简言:“……”
乐绍远:“……”
虽然安王行事有些古怪,然碰到这种拆自己台的属下,也是有些可怜。
“丞相,请。”墨白全然当此事没有发生般。乐绍远点了点头。
待两人走远了,简言面无表情对尚水道:“不管有任何的疑惑,以后都不准当着别人的面问出来,再有一次罚军棍和反思,不能吃饭。”
尚水:“???”
他苦哈着脸,想着好商量地道:“这罚得是不是太重了?”
更主要的是,他方才说的是实话,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简言没有搭理,转身正欲离开,便被身后声音叫住。
“哥——”尚水抿着唇问,“这些东西……”
“……”简言深吸一口气,“给我手里拿着?!”
尚水:“啊?”
见他是真的没有懂,简言没好气地道:“送到膳房!”
莫名开始心疼今日的王爷。
尚水这人,忠诚,武功高,世上没几人是他的对手,偏生话多,还脑子不太灵光,经常将人气得半死,还全然无察。
乐绍远跟安王有说有笑地到了堂屋,正当他要切入此行目的之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忽然出现。
“王爷——!”简言凑近其耳边,小声道,“大学士病了,挺严重的。”
乐绍远:“……”
他稍加埋怨地看了不懂事的简言一眼。
墨白微微蹙了下眉头,转而对乐绍远道:“临时有事,本王就先失陪了,尚水,好好陪丞相。”
简言路过其身边之时,轻声警告:“别乱说话!”
尚水:“……”
他觉得委屈,但是又不能说。
墨白带着简言踏进小院,撞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随军大夫。
“怎么回事?”他问。
大夫倒也没有扭捏,直言道:“大学士的身子内里本就不好,这还连着饿了几日,自是吃不消的,要痊愈很难,只能细心养着,尽量少犯病。”
墨白到屋中之时,将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乐禹是怎么都不肯放心离开,最后也由着他了。
瞧着床榻上那面色苍白的男子,墨白的心思很复杂,他没想到此人会如此的固执。
“你是这里的主人?”乐禹一双眼睛如鹰般盯着对方的背影。
墨白轻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他转过身,看着满身怒气却极力压抑着的乐禹,故意问:“怎么?想揍我?”
乐禹的拳头握了又松了,松了又握住,如此反复几次,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黑沉:“那日你救了我们,我对你很感激,可你这般将我们关在此处,未免有些不仁道!”
墨白瞧了他片刻,而后走到一旁,倒了两杯茶水,自己端起喝了一杯,另一杯推了出去:“不是一直想要见我?有什么话,坐下说。”
在他的计划中,确实没有打算现在来见这二人,哪知这二人是真的想要玩命。
乐禹一直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要冷静……现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用自己那强大的意志力,压下了怒火,走过去,端起那杯茶一口喝掉,就跟喝水似的,并未尝出任何的味道,而后将空杯放到了桌上,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白持着扇子的手搁到桌上,支颐着头,细细想了想,而后似呢喃地重复了一遍:“我是什么人?”
默了片刻,转而露出了一丝轻笑:“乐将军此话问得,似乎有些太忘恩负义了些,我自然是救你二人命的人。”
“你心里很清楚,我问的不是这个。”乐禹阴沉着脸,说话的语气自是算不得好。
“那是什么?”墨白狐疑了一瞬,转而淡淡地道,“我这人生性懒散,尤其是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乐将军有什么话,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