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白安辞都没再去看沈怀朗。
沈怀朗也不说话,就坐在床上看着一处发呆。
不用多说两人肯定是闹矛盾了,王屠夫两口子看不下去,分别去劝两人。
“我说安辞呀,你跟怀朗这是怎么了?”
何氏搬着小板凳坐在白安辞身旁,跟她们一起理菜。
燕阳瞅了瞅两人,很有眼力见的起身:“我去看看秋菊她们挖地挖的怎么样了。”
白安辞之前去青阳镇买了些种子,入了秋也能种。
所以她就让秋菊和夏荷到沈家原本的房子那边种去了,目前沈家老宅的屋子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入住。
工钱又加了二十文,请他们这几天加紧完工。
燕阳一走,何氏说话就不藏着掖着了,“安辞,是不是怀朗那孩子欺负你了?”
“你跟姨说,姨帮你教训那个臭小子”
何氏说着还撸了撸袖子,好像白安辞说了是,她就真要去揍沈怀朗。
白安辞冲她苦涩的笑了笑,对于何氏她是从心底里喜欢,把她当成家人也就没继续憋着那口气。
“沈怀朗说不喜欢我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想着治好他的伤我就离开这里。”
“啥!”何氏手里理好的菜‘啪嗒’掉在地上。
屋里,王屠夫坐在椅子上满脸笑意。
“怀朗啊!你感觉伤怎么样了呀?我跟你讲,多亏了安辞那丫头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不然你现在都不一定能醒。”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自己媳妇你不疼她谁疼她?”
“听叔一句劝,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伤她的心啊!”
平时看不出来王屠夫竟然这么能说。
沈怀朗靠着床头,对着王屠夫自嘲的笑道,“叔,你不用劝了。
我如今眼不能看腿不能走就是个废物,她要和离我怎么能强留?”
“啊?安辞要和离????”王屠夫一脸懵逼。
直到王屠夫和何氏走出沈家,他俩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白安辞望了眼里屋,摇了摇头拍了拍手去了厨房。
要说想不想和离,白安辞肯定是不想,毕竟目前所有任务都是围绕沈家。
再加上沈怀朗这个人长的确实不错!
不好意思她白安辞就是个颜控怎么了?她就喜欢帅哥有问题吗?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他沈怀朗貌比潘安,但是人家心不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愿意吊死在这棵树上,自讨没趣。
世间美男千千万,她就不信没一个喜欢自己的!
可恶啊!有一说一沈怀朗真是长在了自己审美上,这男人怎么就眼瞎瞧不上自己呢?
哦,忘记了!
他是真瞎!
白安辞气愤的对着锅碗瓢盆撒气,刷碗的动静格外大。
躲在厨房外的大宝二宝对视一眼,悄悄带着小宝离开。
坐在院门外的石墩子上,小宝双人撑着下巴看着两个哥哥,“大哥哥二哥哥,娘亲是不是在生气啊?”
大宝耸了耸肩,“可能是爹爹惹到娘了。”
“那和离是什么呀?”小宝继续天真的问。
这回大宝纠结了,看向二宝。
二宝想了想对两人说,“大概是爹娘分开不在一起的意思吧,就像铁柱他爹娘一样。”
铁柱就是赵大刚的儿子,因为赵大刚跟李寡妇的事,他娘跟赵大刚和离了。
小宝当时就不可以了,皱着小脸就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哭。
这孩子越来越爱哭了,动不动就要掉金豆子。
白安辞听到动静立刻出来看怎么回事,迎面就被小宝抱住了腿。
“哎呦~这是怎么了,咱家小宝儿怎么又掉金豆子了?”
“呜呜呜呜,娘亲不要小宝了,呜呜呜呜…”
白安辞被她搞得晕头转向,询问的目光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孩子。
大宝侧着头背着手装作没看见,二宝心虚的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白安辞无奈,孩子叛逆没办法。
“小宝不哭,跟娘亲说说怎么回事呀?”
小宝让她一哄哭的更凶了,从她怀里出来抹着眼泪就往里屋跑。
白安辞汗颜,这小家伙到底要干嘛呀?
大宝二宝见白安辞站着不动,立刻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把人拽进屋里。
刚进到屋里,白安辞就看到沈怀朗抱着小宝一脸心疼。
听到门外脚步声进来,他语气有些恼:“你想和离我也同意了,为什么还要欺负孩子?”
二宝听到老父亲这么说,小手拍在额头上。
父亲您是非要把娘气跑了才甘心是不是?
“我欺负孩子?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白安辞怒极反笑。
沈怀朗一顿,他只是下意识说出口,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白安辞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懂了,你不用说了!”挣脱两个孩子的小手,白安辞语气冰冷疏离。
“我会尽快调制出药,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心中无名之怒压都压不住,白安辞扭头就走。
大宝看了看床上脸色纠结的父亲,又看了看摔门而去的娘,小小的孩子叹了一口气追着白安辞去了。
没办法爹爹不顶用,还得靠儿子。
二宝没跟着大宝一起,他来到床边拉了拉小宝,“父亲应该听小宝说完才对,娘她对我们很好。”
沈怀朗微微愣神,他的二儿子从小深受自己教导,品性也是最像他。
他能这么说话,看来白安辞对他们是真不错。
想到白安辞刚刚的语气,难不成自己真是冤枉她了?
低头问着怀里的孩子,“小宝,爹爹问你为什么哭?”
小宝哭声逐渐减弱,哽咽着说,“爹…爹爹…跟…娘亲要和离…小宝没有娘亲疼…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说着,语气难过又伤心。
沈怀朗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宝哭的这么凶,原来是舍不得白安辞走。
他心里微紧,但是还是耐下心哄小宝,“别乱想,爹爹跟你们娘亲不会和离。”
“真哒?”小宝泪眼婆娑的看着沈怀朗。
沈怀朗点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
“你看你哭的这么厉害,爹爹都误会了娘亲。你看娘亲生爹爹的气。
真要跟爹爹和离了,这可怎么办?”
表情故作哀伤,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
小宝吧嗒吧嗒嘴,伸着小短腿就从床上下来,随后拍了拍他的手,“爹爹你等着,小宝去找娘亲。”
成功的让小宝去哄白安辞,沈怀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二宝不免给父亲鼓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知道娘心软,竟然派小宝去当说客。
“父亲,娘她人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跟她和离。”
说完话,二宝也跑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沈怀朗一人。
院子外,白安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心情。
狗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白瞎自己对他们一家这么上心。
再也不会被他的美貌干扰了,要赶紧把他的伤治好然后自己远走高飞。
当个咸鱼不香吗?
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不香吗?
白安辞心里忿忿不平,准备离开院子去看看燕阳她们处理的小菜园怎么样了。
刚迈出门,手就被拉住了。
“娘,爹不是想赶你走,你别生气。”大宝紧张兮兮的拉着她不让她出门。
白安辞挑眉,虽然大的不是东西,但是他的孩子倒是可爱。
弯下腰摸了摸大宝的头,白安辞语气尽量温柔,“娘现在还不走,你先松开。”
还不走?那意思不还是要走!
大宝死活不撒手,说什么都不听。
正发愁呢,小宝哒哒哒的也跑了出来。
“娘亲!”
飞扑到白安辞身上,小宝双眼泛红的看着白安辞。
白安辞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随后笑着问,“小宝不哭啦?”
小宝不好意思的蹭蹭她,然后跟着大宝一起拽着她。
“娘亲,爹爹说知道错啦!您就原谅他吧,好不好嘛!”撒着娇摇晃白安辞的手,可怜兮兮的仰着头。
白安辞不置可否,她可不相信一直对自己摆臭脸的狗男人,会跟她道歉!
估计心里巴不得她赶紧走,省得看着厌烦。
二宝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院子门口拉扯的三人,他眼珠子一转大声的喊道,“娘!父亲他吐血了!”
屋里沈怀朗嘴角抽了抽,他儿子…很好。
白安辞听到二宝这一吼,立刻紧张起来,都忘记了生气。
挣脱两个孩子的手连忙往屋子里走,急切的问:“怎么会吐血?我刚刚检查时还好好的呢!”
大宝小宝听说爹爹吐血,脸色担忧的也跟着白安辞往里进,结果被门口的二宝拦住。
手指放在唇边,“嘘!”
双生子的默契,大宝立马懂了二宝的意思,拉着小宝的手将她带出去。
二宝回头看了看里屋,随后关上房门在外面给插了起来。
满意的点点头,嘴里喃喃自语:“这下娘能好好听父亲说话了。”
扭头离开堂屋,去门口找大宝他们玩耍。
里屋,白安辞注意力都在沈怀朗身上,完全没发现身后的木门被锁起来了。
床上沈怀朗俯身趴在床沿咳嗽,嘴角挂着血迹,脸色白了一个度。
柔弱美人什么的在白安辞脑中挥之不去,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带着关心,白安辞急切的问。
手上也麻利,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
这是这几日她熬夜研制的疗伤药,虽然还是半成品,但是应该有点作用。
瞧着他顺从的吃下药,白安辞又去解他的衣服。
上次毒发毒素就是从胸前扩散,她要看看这次有没有。
出乎意料沈怀朗竟然没有抵抗,乖乖的让她查看。
白安辞仔细看着沈怀朗的上半身,皮肤白皙略显清瘦,并没有黑色纹路。
松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就发现这男人脸颊微红。
“额…我…我是在给你看病。”
“嗯。”
“我没想占你便宜。”
“没关系。”
“没关系个毛线啊!”
淦,白安辞扶额,这男人怎么回事?
沈怀朗默默擦了擦嘴角血迹,红着脸略微别扭的问,“你能松开我的衣服吗?”
白安辞被吓的立刻松手,沈怀朗将衣服穿好。
不是…怎么好像有种自己调戏良家妇男的既视感?
“你到底想怎样?”
“大宝二宝很喜欢你。”
白安辞侧头,所以呢?
见她不吱声,沈怀朗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继续说。
“小宝似乎也离不开你”
“这么说你是想把孩子们让给我!”目光一亮。
虽然现在更想把大的拐回家,可是人家不乐意,既然如此三小只给她也行吧。
沈怀朗眨了眨眼睛,面露古怪。
白安辞看他如此表情就猜到,自己可能想错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白安辞不解。
沈怀朗抿了抿唇,很纠结的说:“我要是说…不和离,你会怎么想?”
“给我个理由。”
沈怀朗想了想,有些羞耻的侧过头,“你亲了我,还扒我衣服,想不负责吗?”
白安辞张大了嘴巴,狡辩:“我那是给你治疗!”
“被你看光了,我不管。”
破罐子破摔,沈怀朗这层脸皮不要了。
白安辞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刚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这会就一反常态了!
难不成…
“你被人夺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