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白安辞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
“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小姐醒啦!”
“老天保佑啊丫头你总算清醒了。”
王屠夫、何氏、燕阳还有三个小不点,都满脸激动。
白安辞感觉浑身无力,脖子和手臂分别传来刺痛。
双眼迷茫半晌,慢慢恢复清明。
随之她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不由得抬起手遮住了双眼。
“安辞,你冷静点,小心伤口。”何氏劝着。
王屠夫语气愤怒,压着火气说着,“丫头你放心,我已经去报官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沈妹子。”
三小只坚强的没有哭,眼眶泛红轻轻的把手放在白安辞的手上,无声安慰。
这时候门外秋菊领着吴郎中进门,“郎中来了。”
“吴老爷子,快来瞧瞧安辞醒了。”
何氏连忙招呼吴郎中过来,让他给床上的人诊脉。
吴老爷子提着药箱,来到床边伸手为白安辞把脉,随后又看了看伤口。
“没什么大事了,这一个月注意些伤口别沾水。”
几人听话放下心,王屠夫亲自把吴郎中送走。
何翠萍说去找儿媳过来,这段时间她们留在沈家帮忙照顾白安辞几个。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燕阳秋菊以及大宝三个,白安辞望着屋顶发了会呆。
“燕阳…”
“我昏迷了多久,又是怎么回到家中?”
良久,她开口问。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片深山中,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柳家村?
燕阳也不太清楚,满脸困惑的说,“这…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三天前的清晨,有村民在村口发现了您,当时小姐浑身是血的趴在牛车上,手里紧紧攥着缰绳。
小姐可以问问王大叔,当天就是他把您背了回来。”
白安辞仔细回忆,隐约中记得她驾着牛车冒雨在深山中前行。
灰影在身前开路,后面的事就记不太清楚。
莫非是灰影驱赶大黄牛回到柳家村?
白安辞侧头观察燕阳的表情,以及刚刚她说的话。
村里的人应该都没见到灰影,不然燕阳刚刚话里肯定会提起。
“娘,奶奶是不是回不来了?”
“没关系的娘,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奶奶!”
“娘亲…小宝想奶奶。”
白安辞望着三个孩子的眼睛,握住他们的小手,“奶奶会回来,娘保证。”
不管那群人到底是谁,她都会去把人找回来!
……
休养了半月的白安辞觉得自己快要发霉的时候,何氏终于准许她出房门。
坐在院子里,白安辞晒着太阳。
如今已经是八月末,独属于夏季的酷热渐渐褪去,空气中带着些许寒意。
之前她曾经问过王屠夫,那天的事。
虽然说的不多,但是白安辞大概了解了情况。
当天清晨天微亮,村里有人家的老人醒的早会去地里看看庄稼。
有人隐隐约约看到村口似乎有动静,出于好奇就过去查看。
走近了就发现这不是王屠夫家的牛车嘛!
上面好像还有个人,大家又凑近了许多就被吓了一大跳。
白安辞脸上毫无血色,浑身湿透半边衣服更是被血水浸湿。
颤抖着嘴里低低呢喃着什么,大家也没听清。
他们七嘴八舌也不敢伸手乱动,连忙喊人去找王屠夫和吴郎中来。
后面在吴郎中的帮忙下,王屠夫小心的把白安辞抱回沈家。
据王屠夫回忆,白安辞一直在说什么对不起、我会救你的话语。
所以在白安辞清醒时,他才会面带愤怒。
原因是他以为白安辞她们娘家路上遇到了歹人,沈氏被抓走了白安辞重伤逃回来。
之后王屠夫问白安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伤。
白安辞只是摇头,只说沈氏是被娘家人带走,自己气不过找他们理论才被打伤。
听到她说这话,王屠夫他们夫妻俩都沉默了。
沈氏当年怀着孕来到柳家村,他们就看出她身份不一般。
估计是哪家的小姐,未婚先孕被家人驱赶,才来到他们这偏远农村定居。
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沈氏刚来到这里时,年轻貌美并且什么活也不会干。
一开始大家都瞧不起这个女人,觉得她人品有问题,后来接触才发现沈氏,待人谦虚有礼完全没有小姐脾气。
孩子是她死去相公的,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她留下孩子,所以才离家出走到了此地。
对于沈氏会被娘家人带走,村子里的人其实完全不意外,毕竟她是偷偷离家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抓回去。
柳家村的人都很可怜沈怀朗一家,外祖家带走沈氏却没带走他们。
意思很明确沈家——不认沈怀朗!
“唉~”
白安辞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沈怀朗的房间。
英俊的男子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语气清冷的问:“白安辞?”
沈怀朗目前状况很好,自从被白安辞喂过红丸之后,毒性暂时被克制住,在白安辞休养的时日里逐渐清醒过来。
大家为了不刺激沈怀朗,对于沈氏的事闭口不言。
如今也怕是瞒不住了。
“感觉怎么样?”白安辞这是大病初愈第一次到沈怀朗这屋。
不是何氏不让她来,而是她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怀朗开口。
“好多了…”似乎是抗拒白安辞的靠近,沈怀朗有些不自在。
白安辞也不在意,抬手触碰沈怀朗的脸,随后就靠近了些。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感觉却敏感了许多。
手刚碰到他的脸,沈怀朗就猛地往旁边侧头,语气不悦:“你要做什么?”
他可没忘,这女人当初态度强硬的用嘴喂自己吃药,不防着点可不行!
白安辞不禁哑然失笑,随即手抚摸上他的脸,拇指指肚摩擦他的唇。
果然啊,这男人的脸色就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臭。
双腿不便使他挪动不了位置,眼睛也看不见对他来说很吃亏。
不过好在他现在体力恢复,有力气反抗,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动。
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让这不安分的手远离自己的脸。
精准无比的看向女人所在的位置,虽然眼前还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但是他感觉的到白安辞就在这个方向。
白安辞心中微惊,暗暗惊讶男人的感知力。
手腕被捏的疼痛,她不满的想要抽回手,然而沈怀朗抓的很紧,不让她轻易逃脱。
“松手,你弄疼我了!”
白安辞生气,语气加重。
沈怀朗迟疑几秒,还是松开了手。
虽然这女人总喜欢动手动脚,但是对自己确实没什么恶意。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呸,自作多情要不是你的伤,我才懒得管你。”白安辞哼哼唧唧的吐槽。
“你说什么?”
吐槽的声音很小,然而还是被沈怀朗听见了,此刻他挑眉盯着白安辞。
为了以后自己任务顺利进行,白安辞决定不去搭理他。
“我说你别动,我要给你检查下眼睛。”
沈怀朗满脸不耐,一动不动的坐着。
白安辞捧着他的脸,靠的十分近详细的查看他的双眼。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沈怀朗的耳根发红。
感受到白安辞呼出的热气,沈怀朗想要躲开。
“别动。”白安辞双手固定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
沈怀朗只好忍耐,嘴唇微抿。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夫妻。”突然白安辞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微微一愣,不明白她此刻说这些干什么。
白安辞松开了手,离他稍远一些。
沈怀朗明显松了一口气。
“算了,我们就和离吧。”
这男人如此抵触自己,压根是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与其这样过一辈子,不如分开合适。
至于任务,她以后在想办法,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
“什么?”
和离二字一出,沈怀朗脸上带了疑惑。
她是什么意思,不想跟着他这个残废过日子吗?
想想也对,谁会想要嫁给个废物当媳妇。
更何况他还有个跛脚的娘,和三个年幼的孩子。
思及至此,沈怀朗并没有责怪白安辞的意思,点了点头平静的说,“好。”
白安辞在没有多留的意思,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她就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