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了和阳洋的交手时飞得不算高,两相里法力正正的撞在一起,就这一下,两个筑基的法力相撞后发出一声炸雷般响声,法力余波向四下里震动传波,力量传导到地面后由地面向周围远远传去,好像一次小型地震,震倒了周围数里的房屋,房屋里外的人,有被从空气中传出余波震破心肺而死的,有被房屋压砸而死的。好在这不是在牧野城边上,但官道附近有很多农户和小村庄,这一下死的凡人至少数十。就连牧野城里也有不少房屋倒塌,六七十里外的和气酒楼里,马高和周星差一点和坐的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这还是两人不带神通的随手一击,如果是提足了法力运用神通的对击,牧野城里那些不坚固的老房屋一半多要跟着倒塌。
阳洋在两人交手一招后,对两人的实力有了计量。对面这个筑基,实力一般,如不是自己百年前受了伤,应该能百招内占上风,虽然伤不了对方,但至少在两个时辰内能击退对方,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要想办法把这人引走,要不然余波震动下,汪星河无法好好的施用魂针审问。
汪星河等魂针在雷生眉心停了十余息,感受到雷生的心如擂鼓,于是开口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见雷生还是一言不发,汪星河只得将魂针刺入雷生眉心,雷生心里一万个我想说啊,却只觉得微微一痛,然后整个人像落入了无尽的黑暗,整个人只有黑暗,包括时间在内,一切都不存在了。有无法抗拒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但他从内心里要把玉珠峰的一切说出,却说不出来,被什么拦住了。黑暗中好像有扇大门,只要大门一开,自己就能说话了,一股力量催促自己去开门。雷生来到门前正要打开大门,突然发现一个像朱空相的模糊形像挡住了大门,接着感觉好像一个黑色的小人,向守门的灰色人影攻击,两个人打了起来。顿时大脑中剧痛无比,雷生双手抱头,全身颤抖痛得在地上翻滚。
汪星河一见雷生的模样骂了一句:“真是废物一个,才这么点时间都没有坚持住。比一个普通凡人还不如。废物,废物!”汪星河当然生气,雷生这种反应正是无法抵挡魂针,脑浆爆裂的表现,一条命已经去了九成九。自己和阳洋两人的拼命,没有换来一句话,太不值得了。
汪星河果断的飞上天空,要去帮助阳洋。希望可以快一点解决那个捣乱的修士,这样说不定还有可能找机会逃生,一切要快,要在没有其它高阶修士发现的情况下逃走。他没有拔出魂针,有意要折磨一下雷生这个坑人精。
鲁难见汪星河一走,连忙要帮雷生拔出魂针,手一碰到雷生的身体竟然被一股大力弹开,脑子里也是一黑,半晌才回过神来。汪星河敢马上离开,自然是不怕鲁难在侧,刚才插入魂针时他留下了一丝法力。这两人既然好像友情很深,那么就让一个无助的人在旁边煎熬吧。
“兄弟,不是哥哥不救你,是哥没有那个本事啊,但哥不走,在这里守着帮你收尸。”鲁难又试了一次,依然会觉得大脑里发黑,猜想是不是魂针之力在攻击自己?知道无能为力后于是看着雷生说。又看了雷生的包袱一眼,心想,至少得帮你收好东西吧,里面的好东西不能弄丢了。想到这里走到一边将雷生的大号包袱拿起,抱在怀里,这个包的高度超过了他坐在地上的高度,无奈的看着雷生在地上不停全身肌肉抖动,偶尔还左右翻一下。看来雷生现在全身肌肉僵硬,僵硬到发声的肌肉都无法运动,只能痛苦得半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一灰一黑两团人影在雷生脑海里激战,雷生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暗想这次应该是死路一条了,只可惜没有见过最小的妹妹一眼。但过了一会,除了痛还是痛,无法行动和言语,这样的痛法,最多过一会也得痛死,怎么让自己死得不要那么痛苦?雷生试着用修炼法门呼吸,不行,控制不了呼吸。用魂引法试试,魂引法不需要控制呼吸,只需要想像。
雷生发现运用魂引法后,痛苦减少了一丝丝,于是继续。过了一会儿,平时只在想像中运行的路线中,好像出现了一点东西,要黑不黑,要灰不灰。这一丝不灰不黑的物质竟然从黑暗屋子里穿过,雷生看得明白,这丝物质从两团人影中带走了又一丝物质。这一丝物质少得几乎肉眼不见,两团打得天昏地暗的人影,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被抽走了一丝能量。也有可能这一丝物质太少,他们都感觉不到吧,不过按这种八九息时间才抽走一丝的速度,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有感觉。
鲁难看见雷生鼻孔里开始向外流血,然后是嘴巴,过了一会眼睛耳孔里都流出微黑的血液。看着雷生的痛苦模样,鲁难莫名的觉得全身发冷,心道看来雷生的性命剩不下多久了,心中又好像有点喜意,他的包袱是不是打开看看,这些都归我了。把手里抱得紧紧的包袱拉开一条缝隙,又停了下来,“唉,人还热着没有死透就这么打开,是不是有偷的嫌疑?鲁难如此天才的人物,一向想要就抢,怎么能偷呢。”
鲁难又重新抱紧了包袱,痛苦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雷生。
阳洋有意把步凡了引开,而步凡了见无法将对方吓走,也担心另一个筑基加入战团,于是顺势和阳洋打到远处的山区上空。
两人一离开算是救了牧野城的所有人,牧野城里因为突然来的灾祸已经乱成了一片。一声声轰响中,几乎所有人都收拾家中值钱的东西,纷纷向城外跑,具体跑向那里没有一定方向,不过大多向离得最近只有五六十里的马尾镇跑。
步凡了发现对面的筑基境界虽高,但元气稍亏,要不是打斗经验老道,只怕自己可以占得上风。一开始那个老筑基还用飞行术想把步凡了搞晕,他故意引得步凡了追逐,一时高飞,一时忽左忽右,一下又突然向下飞到接近地面。用这样的方法一些炼气新手很容易中招,有不少炼气新手就会因为追得太急被人骗得一头狠狠的撞在地面,然后掉了性命,但步凡了已经筑基百大几十年,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交手数百招,步凡了才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和他结结实实地硬碰了一下,两人的法力相撞,天空就像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一道光穿透云层向四周闪射,光亮不知可以照出几千里。
汪星河听到声音,看到闪光,心里顿时一凉,如果阳洋再坚持一会,控制好局面,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偷袭得手,战斗的波动就不会这么大,那样很有可能不会影响其它人,自己和阳洋还有一定机缘悄悄逃走。现在这一下,全完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这个筑基士,然后多杀一个赚一个,汪星河加快速度向步凡了杀去。
两个筑基的战斗余波早已惊动了冶子山上的骆长子,暗中说道侥幸,自己要是不小心,说不定现在打起来的人中就有他骆长子。
边塞也发现了这边的战斗,差点没有气歪了鼻子。在自己强大的气息放出来后,竟然还有筑基修士敢于出手,太不把自己这个地脉天赋的天之骄子放在眼里了。边塞气愤之下骂了一句:“我要看看是什么人物这么大胆,难道真不想要命了?”情急之下,边塞不惜消耗法力用上了天炎的寸步。这一项加速神通在大多的门派叫天涯比邻或者一步千里,意思就是用了这种神通就算远在天边,也就如几步远的邻居家门口一样。虽然夸大,但边塞速度展开来,好像一道白光在天空中划了一道线,一闪就没入天际。不过消耗的法力也是让人难以为继。
“看!那边有人打斗。”同样的天炎炼气小队也发现了。
“有什么好看的,那是筑基的战斗痕迹,我们管不了这些。”楼启烦闷地说。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几千里地的路线上来回查找,一无所获。
“说得也是,筑基的战斗不是我们可以靠近的,不过是哪位筑基在战斗呢?看起来不像是边师叔的法力痕迹。”马归涂见过几次边塞的出手,清楚边塞的法力波是与常人不同的。
正在猜疑时,只见远处空中一道闪光向战斗处飞去。
马归涂连忙说:“快看,这才是边师叔的法力,那道法力边沿有微微紫光隐现。”马归涂说完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好像空中那道飞行痕迹是他发出的一样。
“你们在这里啊!”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只见陆全骑着黑虎跑到了两人下方,仰头说着话。
“是啊,你有什么发现吗?”楼启问。
“别的没有发现,只看到那边有筑基的战斗痕迹,我过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搜索,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打起来了,如果是我天炎的人,就帮下忙。”陆全说,陆全觉得只要是有动静,说不定和雷生就有些关系。
“你去了有什么用,那可是筑基间的战斗,还有,等你到那边,说不定早已连人影都没有了。”马归涂说。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陆全说完,把飞剑一扔,只见飞剑半悬空中。陆全暗中命令飞剑变大,手中假装掐了一个法诀一指飞剑。只见飞剑不断变大,最后变得像一块门板宽,十来米长。陆全和小杰跳上飞剑,飞剑划出一道青色的光向远方飞去了。
马归涂和楼启面面相觑,难道传说中的事是真的?作为一个炼气士是没有办法使用大小由心的飞剑的。比如他们两个脚下的飞剑,就是想让它们大上一寸也是不能。一个是炼气境用的剑没有这项能力,还有这需要法力。
“听说他在四季山脉里走了狗屎运,进了一座据说可能是金丹遗留洞穴,会不会在里面找到一把带空间神通的飞剑?”楼启猜道。
“我想定是如此,不然无法解释。这小子命真好,有血脉上乘的妖兽跟着他,还能得到这么稀罕的飞剑。”马归涂连连点头。两人把陆全的飞剑外形和天炎的制式飞剑一模一样这个事实自动屏蔽了。
边塞在空中急速飞行,如果在他旁边,就会发现他后脚向前时只是移动了少许距离,刚刚踩到前脚后跟便停下。但不知为什么后脚在前脚后面停下后,原来在前面的前脚很突兀的落在了后脚大概近半米的地方,成了后脚,然后人就一下飞出数里。元气急速消耗也没有让边塞稍稍停留,近三千里的路程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赶到。
步凡了已经差不多支持不住了,他早已想一走了之,但支离山的两个筑基抱着拼死一个算一个的想法,拼命阻拦。步凡了心里后悔得要死,真没有想到筑基之间的战斗会打成这样,在看到的,听到的筑基战斗中,就算二对一。那个落单的想走还是容易的,就算最后受点伤总有机会逃走。但对面这两个人,配合得真正是天衣无缝,而且就是在和自己拼命,自己打算拼着受伤破开一个缺口,但对方也敢于受伤和他搏命。最后反而是步凡了为了不死,在避开拼命的时候用大伤换了对方的小伤。步凡了身上大大小小已经受伤十几处,再不出现转机,只怕过不了一天死亡就将降临。
步凡了发出一记自己最强的天河倒挂,用掉了近半的法力才挡住了对方两人的连环一击,但步凡了急速使用呼吸法之下,口鼻周围冒出浓浓白气,只一瞬间法力就恢复了八九不离十,暗想要是修行时法力也增加得这么快就好了。筑基以上的修士之所以一战之下要打成月以上,最主要是恢复法力很快,尽管用很多需要法力的大招,但去很容易补充,打上五六天才消耗一成多法力。而修行却不同,修行是要在原有的法力基础上再增加法力,那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上加难。
“天无绝人之路,天炎的修士来了。”步凡了哈哈大笑,前阵子出现过两三次的那股筑基气息接近了。
阳洋和汪星河自然也感觉到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几百年的交往早已默契在心。两人同时祭起飞剑,只见两人身上冒出丝丝白气,向飞剑注入。他们两个和步凡了不同,他们有道伤在身,恢复法力时每次用呼吸法,经脉就火烧火了,难受得要命,不尽早拼命,只怕以后拼命的资格都没有了。
步凡了大叫一声:“不会吧,这就拼命了?”
支离山两人这是将本命法力注入飞剑,要一击奏效。这本命法力是筑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飞剑经本命法力注入,比原来威力提高两倍有余。但本命法力一经使用,自身的筑基根基可以说就断了一半。
三人一时定在了空中,步凡了也不敢跑,再跑也没有注入了本命法力的飞剑速度快。心一横从乾坤袋里取出云霄门的镇山宝物罗天盖,这罗天盖外形就像普通人家做饭的锅,还黑不溜秋的。步凡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舍不得用自己的本命法力,只凭普通法力催动罗天盖,只见罗天盖迎风变大将步凡了罩在里面。据老祖所说这是云霄门传了几万年的宝物,应该比那两把普通飞剑强得多吧,就算他们都用本命法力,也应该抵挡得住,步凡了暗暗给自己打气。至于这个盖子到底有没有用,已经数千年没有人用过了。
两把飞剑如同闪电,好像随心意一动就到了步凡了面前。然后两声巨响,步凡了在罗天盖里耳膜破裂,耳中流出一丝鲜血,罗天盖带着他被打飞十多里外。飞剑还在不停的向里面钻,罗天盖上发出五色光环,化解飞剑上的法力,五色光环一层层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层绿色光,然后只听一声哑响,绿光环也崩溃,罗天盖上裂开一道缝隙。而就在此时双剑的法力也耗尽,剑尖撞在罗天盖上拍的一声,其中一把剑断了剑尖无力的向下掉落。
步凡了从锅里跳出来,哈哈一笑说:“看你们两个还有什么手段。”
支离山两人早已抱着死志,也不气馁,施法力招回飞剑,提剑在手继续向步凡了进攻。
“一个用的蟹脚功,一个用的破烂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支离山的小丑到了。”
三人听到一个人说话,原来是边塞到了旁边。
步凡了听完才明白,和自己打了一天的原来是支离山的筑基。天炎修士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来路,这还真让人佩服。边塞说的他也听得懂,这是支离山的两种技法,一种功法叫横行无忌,天炎派修士在嘴上讨便宜就说成蟹脚功。另一种破碎剑,取支离破碎的意,这种剑法重在杀力巨大,但被天炎门人叫成了破烂剑。
“天炎小子少争口舌之利。云霄门的,这是我们支离山和天炎之间的事,你现在退出我们决不阻拦。”汪星河对步凡了说,自己和阳洋两人早在百年那次战斗后,已经不再巅峰,现在能两个打一个最好。云霄门巴掌大的小门派,虽然被天炎保护着,但凉他不敢主动和支离山作对。
“呸!想得美,你们陪得起我的锅吗?”看着裂开了一条缝的罗天盖,想起门派掌门把它交给自己时的一再交代,步凡了举起手中的罗天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