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的扮装竟然拙劣到了,会被人一眼就看出端倪的程度?
一个身穿绛色裙装的女子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突然娇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似有似无地抵在了她的肩头。
“哟,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瞧着面生的紧,应当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处吧。”
她的声线妖娆又妩媚,尾音更像是带着无形的小钩子一般,听的人心尖发痒。
另一着嫩绿色衣裙的女子突然将她挤开,自顾自将两条嫩藕似的胳膊攀到了南悦音的臂膀上。
“小公子嫩成这样,当真是比姐妹们瞧着还要好看的紧呢。”
她的手只需再向下几分,就足以摸到南悦音身前的束胸。
南悦音一时间仿佛身处盘丝洞一般,即便同为女子,也不由微红了耳廓,忙拂开她的手,解释道。
“两位姐姐误会了,在下是前来今夜的参加拍卖会的。”
她刻意压低了几分声线,原本清甜的嗓音,便只
余下了如同泉水击扣般的清越。
敢来参加拍卖会的,无一不是有钱人,更何况南悦音穿着打扮虽不甚打眼,但浑身上下这气场可是骗不了人的。
两人这下更不肯轻易放过这条优质的肥羊,纷纷娇笑着凑的更紧了些,正纠缠之间,不过半步之隔的高台上,霎时亮起了数百根红烛。
影影绰绰的光晕更显暧昧,龟奴们推搡着几个用红绳牢牢束缚起的小女孩到了台上,老鸨又笑着介绍道。
“今日送来的货都嫩的紧,最大的一个也不过才十岁,还请诸位恩客们怜惜则个。”
台下的客人们一个个听的血液沸腾,纷纷狼似的大声嚎叫了起来。
“说这么多废话作甚,我们要看货!”
“对,我们要看货!”
老鸨也不恼,只用手帕掩唇娇笑着,向着龟奴们拂了拂手。
数支手臂粗细的红烛被端正摆放在了女孩们的身前,也照亮了她们稚嫩的面容和
惊恐。
南悦音站在台下仰头看着,几乎要将自己的手心都生生掐出血来,瞳仁更是不可自抑地扩散了一瞬。
来之前,她将全副身家都尽数带来,想着哪怕散尽所有钱财,也一定要带小团子回家。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亲眼见到了这么多的龌龊之事,她只恨不得将春风楼里的这些人尽数毁掉!
“恩客们,上货了,各位可要瞧仔细着点!”
话音落下,老鸨直接用力推了把离她最近的小女孩,女孩腿上捆着数条红绳,用力到几乎都嵌进她的肉里。
她无法自如行走,踉跄了几步,便扑倒在地。
在灼灼烛光照耀下,她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泛起的水光绝望的如同血泪一般,顺着玉雪可爱的面颊缓缓流下。
即便现下还未曾张开,但足以窥见其日后倾城之貌。
整座春风楼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声。
南悦音只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般,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她简直不敢去想,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小团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她眼底充满了这般刺骨的绝望和悲痛。
极致的痛意让南悦音几乎站立不稳,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却突然搭上她的肩头,稳住了她的身形。
站在她右后方的绿群女子将一只小木牌塞到她手心,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
“拿着这只木牌,便可参与竞价。”
南悦音心底一惊,却来不及多问,台上的竞价已然开始了。
早在小团子的脸展露人前的瞬间,便已然掀起了骚动,参与竞价的人实在太多了,其中最为豪爽的,当即隐没在二楼包房的那位。
一千两纹银的价格一出,台下的人一惊,纷纷抬头看去,在看清挂在包房门前的木头牌时,纷纷一缩脖子放下了手。
老鸨环视一圈,未曾表现出些什么,只笑道。
“若没有再想要竞价的,那货便由这位客人带走了。”
能在包间里的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南悦音却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牌。
“一千五百两。”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也都震惊不已,纷纷转头看了过来,想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和大人物作对。
就连绿裙女子也不由摇了摇头,十分懊悔将竞价的木牌贸然交给了南悦音。
谁都未曾注意到,在南悦音声音响起的瞬间,跌倒在台上的小团子肩膀猛然震颤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涌出,又低落在地上。
她死死咬着小嘴巴,明明都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未曾表露出任何异样来。
娘来救她了,只要娘在,小团子就不怕了,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绝对不会给娘拖后腿。
老鸨却像是未曾听到一般,眼都未曾眨一下。
“一千两银子,由二楼的这位大人竞标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