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脑海中不由嗡鸣一瞬,心底其实也明悟了什么,但是就是不愿相信,也不敢去相信。
她挽了挽袖子,想要质问老鸨,竟然连送上门来的银子都不要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紧紧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女子,突然一人一边,伸出手紧紧拉住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将南悦音拉至一个较为安静些的角落之后,紫裙女子这才小声道。
“小娘子莫怕,你进楼的时候,我们姐妹俩便已然知道你的身份了。想必你应当是台上那孩子的娘亲吧,听我一句劝,莫要再挣了。”
“楼上包间里那人乃是礼部侍郎,我们这些普通人,是斗不过的,嬷嬷也绝不会为了点银子,去得罪那些大人。”
南悦音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如何能不明白,一进门时她们两个一直纠缠于她,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震惊和感激在心底不断地萦绕纠缠,
这些情绪放在此刻只会显得多余,她生生咽了回去,只摇头道。
“那个孩子的确是我的女儿,感谢两位的出手相助,但我女儿,我是一定要带回家的。”
两人也知劝不住她,眼看着小团子被龟奴带着离开,她们这才松开手道。
“实不相瞒,我们对嬷嬷的行为不爽很久了,这样坑害良家小娘子,是要遭天谴的!”
“等下你想办法混上二楼去,左手边第三处包间,就是那礼部侍郎的所在之处!”
南悦音此刻眼眶也不由泛起几分潮红,又生生将泪水压了回去,万千感激在此刻,也只能压缩为一声。
“谢谢。”
顿了顿,她又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一人手里塞了一些。
“稍后我引起骚乱时,劳烦两位趁机将台上那些孩子都放走。”
南悦音说着,嗓音不由哽咽了一瞬,又忙死死掐住了手心,语句方才能保持连贯。
“她们的年
岁还那么小,不应该承受这些罪恶。”
看着她迅速冷静下来的双眸,两名女子对视一眼,既有些惊讶,也有些敬佩,对着她福身道。
“我们虽然身份微末,但也是有良知之人,小娘子之托,我等必定不会辜负。”
南悦音对着她们点了点头,便转过身,随手搂上了一名女子的腰肢,学着方才那些恩客的样子,挑起她的下颌,坏笑道。
“小娘子生的这般美貌,不如与本大爷上楼,好生快活一番?”
那女子有些惊讶,转头瞥了她一眼,却也未曾说些什么,乖顺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贴了上去。
“官人,今夜还长,莫要这般急躁嘛。”
这些在官场之中浸淫久了的女子,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南悦音的伪装算不得精妙,却没有一个人制止或提出什么疑惑。
等到上了二楼拐角,避开了老鸨的视线,那名挽着南悦音胳膊的女子默默地松开
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南悦音深深看了眼她的背影,未曾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解下了绑在手腕上的短刀,趁着走廊内没什么人,直接一脚踹开了左手边第三处房门!
……
小团子身上的红绳仍未曾解开,甚至在她娇嫩的小身子上勒出了道道青痕。
她眼泪汹涌的几乎都成了个泪人,却死死捂着嘴巴,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礼部侍郎一张肥硕如猪般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意,一边伸手解着腰带,一边嘿嘿笑道。
“别害怕,小美人,哥哥只是要带你玩游戏而已。”
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年岁当小团子的爷爷也绰绰有余,仍在厚颜无耻的笑着。
小团子害怕极了,忍不住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巨响,她抖了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着闯进来的人撕心裂肺地喊道。
“娘!”
礼部侍郎被吓了一跳,抖着三层
下巴侧开了身子,却也只是让原本对准他心口的短刀,插到了他的胳膊上。
南悦音冷冷呸了一声。
“没要了你的狗命,当真是便宜你了。”
短刀被拔了出去,伤口没了阻挡的东西,艳丽的血失控了般喷涌而出,衬着她眼底的森然杀意,当真是像极了玉面修罗!
礼部侍郎吓得腿都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像是条瘸了腿的狗一般,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远了些。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本官的身份,真是好大的狗胆!”
南悦音又冷笑一声,冲着他晃了晃手中染着血的短刀。
“管你是谁,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替民除害,取你狗命!”
小团子眼睛都不错一下,直直地看着她,仿佛是想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印刻在心底一般。
南悦音察觉到她的视线,满带着安抚意味,看着她轻轻一笑。
“别怕,娘在这里,就没人能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