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说着,触动了伤心处,不由哽咽着抽泣起来。
躲在门后偷听的小团子也被气氛感染,泪眼汪汪地嘟囔道。
“他们好可怜呀。”
南悦音上前一步,将大牛母子俩搀扶了起来,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极为安抚人心。
她的嗓音并不大,却仿佛清粼粼的水,直浇在了人的心尖上。
“诸位邻居,我穆家平日里多亏大家照拂,这才在县城有了安身之处。这治疗疫病的方子,是从我娘家那边传来的。”
“若能帮大家一解燃眉之急,实在是我之幸事。我同我家夫君收购了一批药材,已然熬制成药汤,现下便免费分发给大家!”
与落云村的刁民不同,他们还是有良知的,纷纷呆愣在原地,被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穆小娘子,你当真愿意将这些汤药免费赠与我们?”
“当然。”南悦音微微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说罢,她转过身,端过老大递来的汤药,塞进离她最近的一位老人手里,温柔地笑着道。
“这位老太太,这药您拿回去尽管喝,若是有什么不适,我家院子里便有大夫看诊。”
手上不停地分发着汤药,她口中也一遍遍地解释着。
“从今日起,每日三餐饭后过半个时辰,都要来我家喝一碗汤药,才能好的彻底。”
南悦音不愿收钱,邻居们却感念她的好,纷纷自发将屋里最值钱的东西拿来,扔在穆家转身就跑。
个顶个大的红壳鸡蛋、自家做的吃食、一些散称的红糖白面,各种各样的礼物,几乎要将穆家院子都堆满了。
南悦音简直哭笑不得,又不能将这些东西放着不管,干脆又拿去换了钱,买了更多的药材回来。
渐渐的,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穆家食肆免费赠送的汤药,可以治疗疫病!
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穆家人
几乎都忙的脚不沾地,比店面开业时还要累上数倍。
但身体的疲惫,掩盖不住心下的温暖。
一想到自己是在做好事,几个小崽崽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就连老大夫都不肯要诊金,每提起一次,他都气的直吹胡子瞪眼镜。
“老朽也是来做好事的,莫非你这丫头,想独自一人将好名声都给霸占了不成?”
认识的时间越久,越发觉得他是个老小孩。
南悦音无奈地笑笑,心底却很温暖,一旁一个小孩看着他俩拌了半晌的嘴,红着脸冒出一句。
“菩萨娘子,我娘病了,想请您给我碗汤药。”
“我不是什么菩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南悦音淡淡解释着,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汤药。
“这药你拿好,记得每日要喝三次。”
但不知怎的,“菩萨娘子”这个称号越传越远了,南悦音解释过无数次都不见半点成效,也就随
他们去了。
……
县城中人终于有了生的希望,另一边的落云村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落云村其实是这场疫病的起源地,也是最严重的地区。
几乎一整个村子全都沦陷了,只留下偶然几个男人,因为身体健壮逃过一截。
有几十人围聚在了村长家,看着躺在炕上哎呦叫唤着的村长夫人,眼里皆是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村长夫人,村里人的病都越来越严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黄大夫黑心的很,看一次病就要一两银子,我家家底都被掏空了,孩子还是病的厉害!”
村长夫人自己也病的厉害,一张脸肿的像是被马蜂蛰过似的,被吵得头疼不休,干脆尖叫一声。
“都给我闭嘴,找几个人,去把刘小娘子请来,素日里她主意便是最多!”
现下保全性命要紧,什么欠债不欠债的,通通往后靠。
村民们再怎么不服
气,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便派了几个女人去刘家找宋瑶瑶,却没曾想去了才知,刘家早已人去楼空,逃之夭夭了!
“那个贱人分明是想看着我们去死,真是好狠毒的心思,我竟然没看出来她是这种货色!”
村长夫人被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痘痘也越发晶莹一片,眼看着像是要随时炸开一般。
半晌,她嗓子里不住地发出“嗬嗬”声,竟是病的厉害,一翻白眼咽了气!
这是落云村第一个因病死了的,村民们都被吓得不轻,有不少村妇直接哭成了一团。
“我还年轻,还没有给我家男人多生几个娃,我不想死!”
“俺家稻子马上就能割了,能换好几百文钱呢,现在死了该多亏呀!”
在这一片才抽泣声中,突然听到有人怯怯说。
“我娘家是县城里的,听闻那穆家食肆现下正在免费发送汤药,治疗疫病效果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