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赵玉岚心里不服得很。这个伏直公子少年出名,还得到周家的青睐。李荣初时不服气,却打打不过,谈兵论道讲不过,最要命的是得知镇西大败西戎也是他的手笔后,李荣是肝脑涂地,为其马首是瞻。再后来他竟以少数兵马悄悄占据漠北,隐有扩大之势,帝王之相呼之欲出。
要说这公子也确实处处透着上位者的气息,小小年纪说话不徐不疾,处变不惊,气势一上来便令人不寒而栗。本来想极力巴结一下,却还是不及李荣三分,看来还是谁有兵权谁嗓门大,文官不及武将,同人不同命啊!
这时,李荣叹了口气:“陇西的事,全听公子安排吧。我。。唉。。”
“老李,你这唉声叹气的怎么回事?难道又跟贤侄吵架了?”
“玉岚,您也别笑话我,这孩子从小没在身边,叛逆心极重。我就说了他一句,他就不知道跑到何处了,可把人愁死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别整天跟小乞丐们混在一起,有何用?江北的小乞丐更多,你管的过来吗?”
“他说什么?”
“他说他是小乞丐,他师父也是小乞丐,他师父说乞丐也有出身,他就是要管到底!”
“你说说这。。”
伏直公子低声问道:“他师父?”
“就是叶逍遥的女儿,她叫什么来着?”
“那个叶大夫?!”
“。。。”
。。。
叶凡自打坐上了陈景然的马车就基本上一直在睡。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一阵阵的燥热,好像有东西,不,几个东西贴着她来来去去。
她拼命的挣扎,却手脚无力,如同瘫痪,御灵推气徒劳无功。
叶凡的意识时断时续,不想任人摆布,只好用残存的意念尝试着控制红石镯越收越紧,寻求疼痛的刺激让她恢复清明。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红石镯稍稍收紧了一些。随着手臂的疼痛,她的五官逐渐清晰。
这时,他们似乎是在帮她擦洗,一遍一遍,不遗寸缕。温热的水流刺激着她血里的不安因素,奇异的感觉如电流般断断续续的冲击着她的心灵,令她不知所措。
赤珠受刺激在她手臂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来回乱窜,那股钻心的疼痛愈演愈烈,直到她呻吟出声,勉强睁开了眼睛,却折腾出了一身汗。
“姑娘,姑娘?”
为了保持清醒,她将左手费力的抬起,但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耗尽了仅剩的力气,她不禁瘫在身后之人身上喘着粗气。
原来她现在正泡在温泉里,有四个女孩围在她身边正在帮她沐浴。她们穿着衣服,包起了头发,泡在水里,一池子的花瓣,浓重的雾气,如幻如梦。
叶凡认出了其中一人是春思,她们的动作很是温柔,可是叶凡却非常不适应,不停的腹诽。
哎,你们洗哪呢?够了,够了!
呃。。。不用这么细吧,越洗越热,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她要疯了!
“姑娘,别怕,放松下来会很舒服。公子有些忙,不想让你看到一些麻烦事,就先让我们照顾你。奴婢是夏念。”
“奴婢是秋怀。”
“奴婢是冬恋。”
春思帮她抚平紧促的眉间,揉捏着她的左臂,将她的左手按在了水中,轻声说道:“姑娘,休息一会儿吧。”
这一下,赤珠受热迅速的缩回,周围的一切瞬间朦胧,折磨叶凡的疼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赤珠残液化血引来的异常炙热,加之温泉的蒸腾热气,血流带来的躁狂冲击着她的全身,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姑。。。流鼻。。。”
“公。说过这种情。,快把她抱。。。。”
滚烫的身体被人从水中抬起来,突然变得沉重,不一会儿后背便接触到一片冰凉,冰火两重天,极大的刺激了叶凡的感官,人却仍是软瘫无力。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她的不安愈演愈烈,身体不受控制,直到一阵无助的颠簸后,她终于又恢复了五感。
她被翻了过来,身下是一片潮湿,阴阴的渗着寒气,对于叶凡却是异常的舒服。
那四个女孩开始为她推拿按摩后背,极大的减轻了她的紧张不安。
沉重的身体,轻柔的舒缓,她又要睡过去,但是在那遮天蔽日的混沌中,她抓住了一丝清明。
不能睡,醒醒。
她心下一狠,红石镯内侧瞬间伸出数枚倒刺,扎入了她的手臂,渗出鲜血。
赤珠就像是饥渴濒死的沙漠旅行者一样,焦急的将渗出的鲜血吸收殆尽。根扎得越深,枝茂得越旺。它贪婪的生长,数枚枝条穿透叶凡的血脉,生成成千上万的细丝抓住了她的骨肉。
有一枝胆大的细枝扒着脉管一路向前,妄图伸进她的心房,被她的护体精血挡了下来。寻找了半天,没有出口,那细枝如同暴跳的怒孩一下穿进了她的胸腔。
“咚~哒,咚~哒~”
她的胸口如同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从来没有过的疼痛,心跳的声音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瞬间惊醒,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回到了体内。
她转动身体,不顾身体的疼痛,催动体内的红气,化掌为风,没有丝毫犹豫便打向了那四个婢女。
突来的变故让这四人措手不及,叶凡动作快速又简单粗暴,诡异的步伐先后直击这四人的胸口。这四人各中一掌后顿时飞出去很远,口吐鲜血,昏迷倒地。
叶凡不知道她这一掌积攒了多少力量,也控制不了掌力。但是那四个女孩身后不远处的建筑各出现了一个深浅不一的掌印,可见其威力。
她自己已经狼狈不堪,身上疼痛难忍,大脑一片空白。
惊慌失措的她现在身上不着寸缕,瞥见旁边搭着的衣服,下意识的走过去。
那种衣服叶凡从来没有穿过,奇怪的纱纺一块一片,最厚的丝绸勉强遮羞,宽大的外衣却薄如蝉翼。她心里乱的很,就胡乱的往身上一件一件的套。
她是不是杀人了?!还一下子杀了四个!她该怎么办?
陈景然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是让她给治眼吗?把她迷晕还整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遮盖了羞处,逐渐适应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
这四个婢女只是轻薄了她,还都是女子,虽然是自卫,她那一掌似乎也太过了。
稳定了心神,她颤颤巍巍的挨个探过去,还好都有呼吸,这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不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