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燕知回看着她眼里的光怦然心动,那是他数万年来,从不曾在谢辞酒眼底看到过的,原来有七情六欲的她可以美到惊心动魄。
他忽然觉得这一次渡劫,是他万年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选择,不然,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忽然探出花瓣,捧住谢辞酒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贴了下,带着几分虔诚的意味。
神和她的信徒,在这个夜里,孤独而热烈的相拥。
……
宴会过去之后,谢辞酒的名声就在京都上层的圈子里传开了,皇上的纵容和宠溺,皇后有意无意的撮合,这群人精都看在眼里,顿时把她列为了“就算不可交好也不能交恶”的那一种人。
当然,这群狐狸心里也门清,上面的人对谢辞酒这个态度,是因为她有个为救皇帝舍生取义的爹,更是因为她背后站着北境二十万大军。
嫁人前,这就是个祖宗,嫁人后,就啥也不是了。
这一点谁都清楚,自然也包括太子。
他想了一晚上,觉得谢辞酒对自己的敌意可能就来自于这里,但一时间他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就一直纠结着没有动作。
而各家的小姐倒是给谢辞酒递了请柬,不是约她去喝茶,就是约她去看花。
谢辞酒一律拒绝了,一是因为她没兴趣,二是……
她风寒了。
说起来也是她倒霉,那晚被噩梦惊醒之后,她出了一身冷汗,下地喝了口水的功夫,冷汗被风一吹,就受了寒。
加上这段时间思虑过重,内火外寒一起来,病倒了。
早上愣是没起来,红雪来叫人的时候就见谢辞酒躺在床上,双颊绯红,吓了一跳,伸手试了下温度,连忙叫陆叔去请了大夫。
看完抓了药,谢辞酒强撑着坐起来喝了,然后倒头又睡。
红雪和银霜看着心急如焚。
“郡主好多年没病的这么厉害了,我瞧着都替她难受。”银霜忧愁的看着谢辞酒。
“越是这样的人,生一次病就越严重,比寻常人难受的多。”红雪转身往外走:“你在这儿看着点,要是郡主又烧起来了,就去叫我,再熬一副药。”
“你干嘛去啊?”
“我去给郡主熬点粥,一直饿着也不行。”
银霜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去吧,这边有我。”
“嗯。”
红雪出去,银霜就搬了个小凳子在谢辞酒床尾坐下,坐一会儿起来摸了摸谢辞酒的额头,发现还是有点热,她就去用凉水打湿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
“郡主,快点好起来吧。”银霜小声嘀咕。
栀子花在角落里倏然绽放,幽香盈满卧房,银霜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然而闻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眼前发花,“怎么这么困啊……”
她坐在椅子上,差点一脑袋栽下来。
金色的神力化作千丝万缕,捆住银霜的身体往后一拉,直接把人拉回了椅子上靠着。
而丝线的另一端,就这么缠在燕知回的指根。
他从花里走出,衣袂蹁跹,无风自动,骨节分明的手立于脸侧,轻轻一动,丝线瞬间收回,化作流光消散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