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回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来提着袖子伸手摸了摸谢辞酒的侧脸,“要是我昨天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被子盖得很厚,谢辞酒额头上又沁出了一层汗,之前的帕子已经捂热了。
燕知回伸手取下,另一只手一招,铜盆被金光牵引着飞过来,他把帕子扔进去洗了洗,拧干之后仔细的给谢辞酒擦脸。
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擦一件易碎的珍宝。
谢辞酒迷迷糊糊间感觉一阵清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游走,她摸索着伸手握住,燕知回手一顿,他垂眸看着谢辞酒握着自己手指的手,轻笑一声,轻轻的挣脱,帮她放回了被子里。
“银霜,粥熬好了,你——”红雪推门而入,人未至,声先到。
燕知回眼神稍凝,并起食指中指,一道神力打去,红雪就被钉在了原处,眼睛一闭,头也跟着垂了下去。
燕知回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了粥碗,拿着勺子轻轻的搅了搅,“有点热。”
他尝了一口,味道很寡淡,倒是适合病人吃。
不过这凡间的药食见效太慢了,就这么养,还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闭上眼睛,眉心一亮,栀子花本体飞了出来。
他指尖轻点,一片花瓣就落了下来。
燕知回把这一片握在掌心,稍稍用力一捻,瞬间化成粉末,落入了粥碗里。
“这样能少遭点罪。”他拿着勺子搅了搅,等粉末充分融化在粥里,才端着碗折身回到床边。
他把碗放在床头,自己伸手把谢辞酒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阿酒,吃点东西吧。”
谢辞酒昏昏沉沉的感觉身边有人,听起来像是个男人,很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死活睁不开。
他想干什么?
谢辞酒病中还是会本能的戒备。
燕知回也察觉到了,没说什么,拿起碗舀了一勺粥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抵在她的唇边,“张嘴。”
谢辞酒闻言唇瓣反而抿得更紧了些。
燕知回无奈,他自然可以伸手掰开她的下巴,可是那样她会不舒服。
思量片刻,燕知回叹息一声,“我付出的太多了。”
话音落下,他照着谢辞酒的记忆幻化成了安北王妃,燕知回清了清嗓子,“辞酒,娘喂你吃点粥吧,你这样一直饿着也不行。”
谢辞酒一愣,母亲的声音?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来,趁热吃。”
他把勺子又往前送了送。
这一次谢辞酒沉默一会儿,终于张开了嘴。
燕知回松了口气后又为自己感到心酸,堂堂天界神君,打遍天界无敌手,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退避三舍?
结果到了凡间,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还连个肉身都没有,何等凄惨?
一勺喂完,他又舀了一勺,吹凉了再喂。
谢辞酒后面都很配合,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燕知回想找找帕子,但是唯一一块敷在谢辞酒额头上了,用这个擦嘴实在不行。
他挑了下眉,放下碗侧过头,在谢辞酒的眉心点了一下,“冒犯了。”
他俯首含住谢辞酒还留着点水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