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静坐无言。过了一会，阿娟道：“今天武功先练到这吧，你先拿这块布来练针法。针法是最简单的，学会针法，后面的就容易了。”谢无双点了点头。阿娟三言两语将挑针用线之法说了，又道：“你先练吧。”
谢无双取出针来，将白色针线挑上，慢慢缝补，他怕针尖挑到手指，用针格外的慢。过了一会，熊惠玲推门进来，笑着道：“阿娟，恭喜你啊，头上戴了三枚银针。”阿娟道：“我们来练招，下次你也能戴三枚银针。”两人坐定，双手轻轻一交，练起招来。
谢无双放下手中针钱，向她俩望去，只见熊惠玲的招式与方才阿娟的招式一样，第一招“春蚕食桑”，第二招“春雨潇潇”。阿娟神色不慌，一招一式应对。
刚开始两人招式拆解得极快，后来熊惠玲手法渐慢，阿娟却能立刻应对。又过了一会，熊惠玲放下双手，道：“就是这个第六招‘白丝渐染’后面的变招我怎么也记不全了。”阿娟柔声道：“这个，后面的变招确实有点复杂，我陪你慢慢练……”
谢无双见她们招式越来越繁复，渐感无趣，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接着低头用针，又缝补了一会，又觉枯燥，不知道还要缝到什么时候，忽听得阿娟道：“先练到这，明天再练。”
谢无双急忙将针钱拿在手中，用心缝补。阿娟看着他的手法，道：“你用针对了，慢慢练就好了，不过你得再快一点，要不然后面再学新招，你就跟不上了。”谢无双道：“当时别人也是这么教你的？”
阿娟道：“当时可没人教我。何师傅只是跟我说了一下用针的手法，给了我一张图谱，我就自己练了。”
谢无双道：“图谱？那本图谱还有么？”阿娟微微沉吟道：“你要直接练招也行，不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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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先练三个月针法，等熟悉了针法之后，才慢慢练招。”谢无双放下手中针钱，道：“我直接练招，不用先练针法。”只觉这缝补衣裳实在无趣。
阿娟皱眉道：“你接着练，不能这么三心二意的。”谢无双点点头，又穿起针来。阿娟道：“刚开始用针是很简单的，后来就会难起来。”谢无双将针钱的布递了过去，道：“来，你做给我看。”
阿娟接过针来道：“你看着，这是‘乌云针’。”又换了个手法，道：“这是方回针。”谢无双仔细看着，只觉手法繁复，忍不住要打个哈欠，见她教得认真，终于强忍下去，眼望大太阳在屋外照着，已到正午时分，早都饿了，却听阿娟道：“看懂了吧？你来试试。”便将针线递到他的手中，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臂，脸色一红，急忙转过头去。谢无双讪讪接过针来，慢慢思索运起乌云针法，试了几下，却是不得要领。
阿娟转头看他，淡淡道：“我再做一次。”这回谢无双凝神细看，心里默记。阿娟做完，又将针线放到谢无双的手中。谢无双拿针穿在布上。
阿娟摇了摇头，道：“不对。”又细细讲解了一遍。谢无双似是懂了，可针在手里又做不对。阿娟口说手比，又说了两次。谢无双只记得前面几步，随即四顾茫然，捏着小小轻针有如千斤之重。
阿娟急了，右手轻轻抓起他捏针的右手，慢慢走了一圈，终于将乌云针走完，道：“你记往了么？”谢无双头上微微出汗，道：“都记住了。”阿娟色喜，道：“那你织给我看。”谢无双一怔，慢慢吞吞缝了三四针，便又犹豫。
阿娟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谢无双最是熟悉不过，每每自己背不出书时，父亲便是这一声叹息。阿娟一笑，安慰道：“没有关系，这套武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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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要慢慢苦练，你多练几次就会了。”谢无双低头沉思，觉得这套武功虽然不比竹苇帮的武功以身强力壮为根基，似可避己之短，但论艰难繁复、记忆生涩却又难了不知多少倍。
阿娟不再说话，低头下去，对着手中白绢用针，起初神色轻松，慢慢便眉头紧锁，似是不断回想动作，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放下那块白帛，从身旁取出一块布来，低头细细观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忽然觉得阳光刺眼，道：“都到这时候了，赶紧去吃饭。”谢无双早就盼她这句话，忙起身道：“走吧。”阿娟犹疑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饭么。”
“这个时候早就没有饭了，来试试王清潇家里带过来的肉干。”熊惠玲推门走了进来，接着王清潇也跟了进来。
王清潇向谢无双笑道：“学得怎么样？”谢无双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是太难。”取出一块牛肉干嚼下。
王清潇呵呵一笑，道：“那能不难么？这套武功原本就不是给男人练的。”谢无双道：“那你怎么来这了？”王清潇道：“我妈说别的武功路子太野，就让我来学一些温柔的武功防身。”
熊惠玲道：“听说马上就要开鸿了。”谢无双道：“什么是开鸿？”
王清潇道：“开鸿就是练‘鸿蚕院’的另一半武功了。鸿蚕院的武功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个是‘蚕字诀’，另一个是‘鸿字诀’。蚕是用蚕丝、用针线来缝补。鸿是用彩线、用鸟羽来编制更精美华丽的衣服，当然功夫也更加精深。”
阿娟只吃了几块肉干，便道：“我吃完了，我接着练了。”
王清潇道：“你们接着说，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谢无双不想再练，急忙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