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慕遥在图书馆查资料准备毕业论文。
打开一本书,一首惊艳的小诗蓦然闯入她的眼帘。
拜伦的《春逝》:
“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我当如何致你?以眼泪,以沉默。”
当时她坐在书架边,捧着这本书,泣不成声。
她想,如果那时候,岑寂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一直爱着她。
她也许会矫情一会儿,但最后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诉说自己的思念和委屈。
其实一直到前段时间,听说他回国,她偶尔还会做梦。
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可是,覆水难收。
当她遇见他,事隔经年,没有眼泪,没有沉默。
只有逢场作戏,只有啼笑皆非,只有,无尽的不堪……
那些梦也显得可笑。
她假装没有看见,挪开了目光。
岑寂却是殷切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天色渐晚,整个病房笼罩在冬日黄昏的余晖里,他锋利的侧脸线条,也被夕阳镶了一层绒绒的金边。
他真好看。
可是他不属于她。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的视而不见,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看不见吗?你看不见我写了什么吗?”
他其实并不想直接说出来。
戳破了,那层隐晦而美妙的浪漫滤镜,也就跟着碎掉了。
“遥遥。”
他已经很久没喊她遥遥了。
慕遥鼻子一酸。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他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左手。
慕遥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他:“不了吧,我们就,维持现状,挺好的。等把钱还完了,我们就彻底断掉。”
他显然是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一直觉得,慕遥虽然绿过他,但是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她会因为殷暖吃醋,也会因为他的冷落而感到失落,她还是有点在乎他的不是吗?
“为什么?!”他不甘地问,“因为傅嘉遇?还是……殷暖?”
他的脑海里再一起闪过那个折磨了他许久的画面:医院的长廊里,慕遥和傅嘉遇并肩坐在一起,他们一人一首耳机,分享同一首歌。他分明从慕遥的眼睛里,看见了依赖。
他还想起了殷暖给慕遥的吻。
——他事后去查了包房的监控,殷暖亲了慕遥。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他不愿意提及,他怕撕裂彼此内心最隐秘的伤口。
他还是怀疑,慕遥是不是还念着已经逝去五年的祁玉。
他们情深似海,他们矢志不渝,他算什么?
慕遥摇了摇头,“不为什么,跟别人没有关系。我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喜欢。”
她不喜欢作为岑总的岑寂,身边围绕了太多女人,什么香的臭的都有,她觉得恶心。
而且,她始终无法忘记,祁玉临终时说的话。
当时救护车还没来,她守在重伤的祁玉身边,眼泪啪嗒啪嗒。
祁玉最见不得女孩子哭。
他艰难地伸出去,去揩她的泪水。
他说:“遥遥,不要哭。”
“遥遥,有些事,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你别哭了,你好好听着。”
“他们都说,我这些年,保持单身,都是为了你。其实他们猜错了。”
“遥遥,我是很喜欢你,但是,是朋友的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我会努力保护你,爱护你,但我对你不是爱情。”
她捂着嘴,抽噎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不要说了,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一定会没事的……祁玉!阿玉……你不要睡着,你不要离开我……”
“遥遥……我要是说,我也喜欢阿寂,你会不会怪我?”
她怔住了。
她知道祁玉心有所属,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喜欢的人,是岑寂。
后来的很多年里,她都无比后悔,当时她没有马上给他回应,没有马上告诉他,她不怪他。
她怎么会怪他呢?
他的爱,是默默无言,也是至纯至净。
她握着殷暖的手,说的那番话,她也想对祁玉说一遍。
可是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机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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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