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绮儿堂姐说吧,您是她亲生姐姐,有些话我说了不大合适。”萧绾瑛低头佯装出一副委屈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烫手山芋被扔到了萧绮那边,她也不好再扔回去。两人推拉,更显得虚伪。
“既如此,那我这做姐姐的也少不得直说了。”萧绮转眸看向柔娘,目中赫然迸射出一抹正值。
“我那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专。只要是对她好的,样貌不丑成叫花子,她就会留情。那青梅竹马的世子爷,如今妹妹跟他还是藕断丝连。近来又往摄政王府跑了两趟,某一次去的时候还是深更半夜。”萧绮啧啧摇头,似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萧绾瑛悠悠叹息:“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呢。不过您定是误会了,宁儿堂姐可是有夫婿的人了。”
这话看似是给萧宁解围,其实是在暗讽她是个有夫之妇。这等身份的人还半夜入他人府邸,难免引人猜忌。
“摄政王跟秦世子的闲话,我们不敢多说,他们二人也都是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男人,断不会做出什么不齿之事。但宁儿跟他们走得近,难免不好。”萧绮蹙了蹙眉,又是摇头。
柔娘听她们说了这么许多,看似给萧宁惋惜,对她的所作所为表示心疼。
但那潜台词里就没有一句不是讽刺和暗骂。
“二位跟萧二小姐当真是姐妹情深,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柔娘慢悠悠说道。
正当萧绮跟萧绾瑛得意之时,一句话又让她们犹如被当头棒喝。
“既然二位姑娘觉得萧二小姐行事如此不妥,为何不劝劝她,反而跑到我这里来说这些话呢?”柔娘语声平淡如水。
她的语气虽说平和无比,可字字都如冰锥般扎在萧绮跟萧绾瑛的心上。
身为姐妹,她们不但不劝阻萧宁的不善之举,反而跑来跟一个外人说三道四。这跟男人暖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作为有夫之妇更是不伦。
世间看不顺眼的亲人很多,但将家仇往外说的可没几个。
柔娘心中冷笑,这两人不仅仅蛇蝎心肠,甚至连良心都没了。
“我们何曾没劝阻过,只是这话说多了,难免讨人嫌。”萧绾瑛柔柔说了一句。
柔娘又是笑了:“这么说,还是萧二小姐不知好歹了。”
那二人彻底更住了喉,脸色都如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信,柔娘彻底堵了她们的嘴。
“书院还有很多杂事要处理,二位若是想参观则随意,柔娘就不多奉陪了。
”柔娘将账本跟登记名册稍上,走向后院,将那两人彻底置之不理。
一个尚书府的长女,一个有贵女头衔,只要两人在场,京中就没几个人敢不给面子。
这是头一回,二人被结结实实给了脸色看。
“呸!还真当自己攀上高枝了!不就是个破书院!有什么了不起的!”萧绮心头怒火再也难以抑制,朝着柔娘离去的方向恶狠狠骂了起来。
“绮儿堂姐,少说几句吧。这里人多眼杂的,要让人听见我们这般出言不逊,以后咱们的脸面可往哪搁呢。”萧绾瑛偷偷望了一眼窗外那些不断来往的人。
萧绮不要脸面,她可不能有失风范。
“就你这怂货的性子!难怪一天天都在萧宁面前栽跟头!要不是你怂恿我不去围猎诗会,现在轮得到她那么风光吗!”萧绮气得更是大声喊道。
萧绾瑛蹙了蹙眉,低头不语。
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了,萧绮的性子就是火爆冲动。那诗会有皇上在场,她们没有绝对自信可以赢得了其他闺阁千金。与其输的一败涂地,倒不如敬而远之,赢不了也没有输。
“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慧过人,怎的现在竟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萧绮心中怒火发泄得不够,转而便拿萧绾瑛来出气。
“就你这样的,也活该斗不过萧宁!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一个找了赘婿的女人,爬到你头上胡作非为吧!”
说完萧绮便气冲冲地走了,根本不给萧绾瑛一点面子。
萧绾瑛咬紧牙关,袖子里的手已是紧紧握住。
明明是一起被泼了冷水,怎的所有委屈都要她一个人承受。
她反身狠瞪着萧绮的背影,目中毒如蛇蝎。
“谁说我没有主意!”萧绾瑛愤然起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直直来到了宋家宅。
马车刚到,司蕤言也正好策马而回,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这才几日不见,四皇子的身子竟是好得这么快了。策马出行,不怕宁儿堂姐会担心吗?”萧绾瑛笑颜如花,红唇勾起演练了千万遍的假笑。
司蕤言目光一冷,翻身下马朝门口而去,没有理会她。
“何必这般装腔作势呢,我又不是不了解你。”萧绾瑛下了马车,径直跟在他身后入了宋家的大门。
司蕤言冷面不语,朝着自己的书房就走。
“我敬你才叫你一声四皇子,你该知道,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万劫不复!”萧绾瑛忽而嗓音降到了极点。
此话一出,司蕤言身形一顿,但很快又是抬步而走。
只是这前后的步伐,明显现在要慢了许多。
萧绾瑛勾唇得意一笑,缓步跟他入了书房内。
“有话快说,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们二人共处一室,不妥。”司蕤言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几个小厮在外面守着,省得传出些不好听的话。
萧绾瑛毫不顾忌坐在客位上,如回到了自己家。
“你运气好,被追杀到了公道上还被宁儿堂姐救了。若是其他人将你拿住,你就活不了多久,你费尽心机查到的那封信就足够要你的命!”
司蕤言目光一闪,脸色冷沉得像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
“我娘一族,你查到了多少?”萧绾瑛冷声问道。
那个秘密可没几人知道,这么多年来也无人得知一点眉目。司蕤言为人聪慧,心思缜密,他定然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窗台前,司蕤言挺身而立,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姐夫,你不妨看在亲戚的份上,对我告知一二。”萧绾瑛轻声冷笑,“若是做不成亲戚,也做不成朋友,那我们就只有去刑部见面了。”
质子入了刑堂,这状告他的人还是朝臣之女,这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司蕤言剑眉微蹙,目中已是暗藏着一抹寒芒。
“只有那封信而已。”他冷冷说道,“那上面的文字无人能破,至今还不知道是何意。”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行云流水写下了一堆符号,抬眸冷看着萧绾瑛:“萧大小姐若是有能耐,自可随意拿去破译。”
萧绾瑛起身走到桌前,看到那密密麻麻而又奇形怪状的符号,眉头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