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不跟我在一处，还能知道我身边的朋友不成。”萧绾瑛毫不客气回应道。
萧宁冷哼一声：“你身边我看也没朋友了，那天在胤王府，你可见曾有一个人替你说话。也就是你那拍马屁的小厮，说你是京都第一贵女。”
萧绾瑛如被针扎了一般，纤眉横起。
“呵呵，看到二位这般模样，倒让我想起了原籍家中的一对姐妹。她们成日就是这样斗嘴，两位还真是姐妹情深呢。”柔娘从中冷不防插了一句话，掩嘴笑了。
银铃般的笑声将还没燃起的火给驱散。
柔娘朝着萧绾瑛颔首点头：“萧姑娘的好意，柔娘心领了。但那院子真摆不得桌椅，风吹日晒，大男人自然不怕。但若真有些中了暑气，染了分寒，柔娘我可担待不起。”
萧宁压低了嗓音，面容还在带笑：“除非，堂妹愿意将这医药费给出了，一切后果都你承担，那此事便可行。”
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威胁。
萧宁咬了咬牙，说不出话。
为了收买国师陷害萧宁，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花了。要不是那个蠢公子对自己用情颇深，没有立借据，不然她现在早被丟到牢狱里了。
她这个差点自身难保的人，哪里还敢再担风险。
“柔姑娘说得似是有道理，夏暑冬寒，却是不好在外阅读，是我见识短浅了。”萧绾瑛更了更喉，面上满是不甘。
萧宁见她打了个退堂鼓，分毫不让继续乘胜追击：“柔姑娘，这茶是酒楼新研制的，旁人都还没喝过。不如就直接用在书院，招待那些文人公子吧。茶不到他们嘴里，终究不知道合不合适。”
柔娘笑着点头：“是的呢，世人好茶的口味都不一样，我们怎么说也都不一定对。”
两人相视一笑。
萧绾瑛如被泼了一盆冰冷无比的水，僵在位置上。
她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堂妹没在围猎诗会上夺魁，又没被佳和公主邀请参加诗会，这会子该回去念书了吧。不然，你这京都第一贵女，明年就得换人了。”萧宁见她局促，也不想过于习难她。
小肚鸡肠的事，她可不做。
“说的是呢，这些天身子不好，确是该念念书了。
转身仓皇而走。
她的背影狼狈不堪，与往日的优雅庄重截然不同。
“她不会罢甘休的。”萧宁见她背影踉跄，摇头无奈。
也不知这一次，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她这是看到二小姐您跟我合作了，心中嫉妒呢。”柔娘对这种官家小姐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像萧绾瑛这样的名门闺女，自视甚高又衣食无忧，不屑于跟商人为伍，也根本不需要再多花心思出来挣钱。大清早就带着一帮地痞装扮成的书生来意图闹事，根本就是打听到萧宁跟书局有牵连。
萧绾瑛这一行是有备而来。
“她嫉妒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才想来拆我的生意，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心里起了变化。”萧宁垂眸细思。
在她的记忆中，萧绾瑛享受着万千公子的仰慕，不知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说是众星捧月都不为过。
萧宁招了司蕤言做入赘女婿，曾一度被人嘲笑，说找赘婿就罢了，还找了个质子。这些嘲笑的人里面，数萧绾瑛笑得最厉害，不断散播风言风语。
“只是以前的嫉妒都只是在嘴上，真正付诸行动的还就是最近才开始。”萧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跟国师勾结要是被发现，那萧绾瑛可就是连累了她那一脉的整个萧家。
柔娘对她们这萧家的事早已了解了七七八八：“若真是看你跟书院有合作，想要从中破坏的话。三日之内，她必会再来书院找我。”
萧宁看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深意。
“二小姐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四皇子让我辅佐你，我必然从一而终。”柔娘颔首轻声道，姿态尽是服从。
“我也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萧绾瑛是萧家人，这本是我们的私事。这样叨扰你，也是给你添麻烦了。”萧宁见她这般善解人意，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言重了，这都是柔娘分内事。”柔娘温和淡笑。
两人在茶楼里闲话了一阵后便各自离去，萧宁回酒楼，柔娘则继续回书局打理事务。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回来就遇到了萧绾瑛。
“萧大小姐怎的在这门口站着，是在等我？”柔娘不由得有些诧异了，堂堂官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会站在这院门口的地方干等。
“说等也算不上等。”萧绾瑛憋了一肚子气，这半天功夫不足以让她平复。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华顶马车：“方才我在路上偶遇了绮儿堂姐，跟她说了姐姐跟你的合作。她很想见识一下这新开的书院，于是我便带她来了。”
柔娘抿唇一笑，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那就先里面请吧。”她将书院的大门打开，所有窗户也都推了个打开，整个书院都敞壳起来。
院外的街道时不时有人走过，这路过的人总是习惯地往院内看一下。
柔娘望着那外面通透的大街，有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那两姐妹也不敢闹出什么风浪。
“柔姑娘真选了个好地方，这窗户大开，院落通透，到了明日这里定是人满为患了。”萧绮佯装在附近转了一圈，实则她什么也没看。
柔儿轻声淡笑：“借萧大小姐吉言。”
除此之外并无他话。
这冷冷的回应已表明了态度，可萧绮跟萧绾瑛二人就是抱着别的意图来的，没那么容易退缩。
“书生才子都喜欢茶水点心，听堂妹说，柔姑娘是打算跟妹妹的酒楼合作了?”萧绮压着心中的不悦，挤出一丝笑容。
“宋家酒楼名誉已流传日久，萧二小姐近来又是给京城中诸多百姓提供了差事，养活了一大家子人。那糕点茶点的口碑也不错，选她合作，有何不妥呢？”柔娘话语中带了一丝挑衅。
言外之意就是，我做生意自有考量。合作酒楼的料理美味。名声又好，那负责掌柜的人也品貌倶佳。若是这都能挑出不妥来，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萧绮脸色微微暗沉，冷道：“柔姑娘初入京城，或许有些事还不知道。我们两姐妹见姑娘心善，不愿姑娘受小人蛊惑，这才好心好意来提醒。有些话我们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萧绾瑛眉头一蹙，心里着急。
她们是来做说客的，怎么绮儿堂姐反倒先上火了。
“洗耳恭听。”柔娘轻声道，笑眼和蔼。
萧绮跟萧绾瑛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想让对方想说。可她们都不想充当坏人，看了对方半响也没人想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