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气的肺子都要炸开,凭什么萧宁平白无故就能得到一百两,而她一个月只有几两银子,这样的差距让他很是嫉妒。
“爹,我就说姐姐拿这钱肯定要给司蕤言,若让皇上知道我们私自给司蕤言银子,会不会牵连到萧家?”
萧绮很聪明,知道父亲最忌讳皇上猜疑,他们和司蕤言有往来,若她这样说,父亲肯定不会再给萧宁银子。
果然,萧然听完之后神色开始有些犹豫起来,若让皇上知道萧家和司蕤言关系密切,恐怕不太好解释。
“这银子是给我,在说区区一个人质,皇上怎么会放在心中。”萧宁别的不行,说话绝对一个顶俩。
萧绮不甘心这样放弃,继续说道:“爹,这司蕤言到底给妹妹过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妹妹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以往妹妹可不会顶撞您啊!”
“而且以往妹妹不也说,司蕤言不过是你手中的玩偶,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如今怎么又……”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这已经足够让父亲不满。
萧绮这番挑火,让萧然想起萧宁如今种种忤逆自己的事,可真让他怒从中来,何况她还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让他作为父亲的颜面顿时无存,怒不可竭,伸手又就往那秀丽的脸上挥去。
司蕤言先前虽一言不发,却早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萧宁身侧,霎时便一个轻轻跨步上前伸手制止了他,身形一点未后退,牢牢挡在萧宁身前。
区区一个赘婿,也敢来参合他们的家事?萧然早就不满的很,此刻更是气的鼻孔生烟。
他才要说甚,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副小厮模样衣着却不似寻常人家,竟是来自胤王府,碍于人在,萧然甩袖哼声,收回不悦的目光。
那小厮进门,没看一眼萧绮,只给萧然作了个揖便直奔萧宁面前,夸了萧宁好几句后变戏法的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精美请帖,毕恭毕敬的说府上请小姐上王府一叙。
萧宁只微微颔首便应了下来。
萧绮看她这般高姿态,对着胤王府的邀约表现的如此不屑一顾,和自己一比下,更是嫉妒心生升,细手不断的挽发,眉目传情似的去招小厮注意,小厮愣了愣,旁观两人,便作揖道了声:“原来是萧小姐,这是来此负荆请罪的吗?不知可得到宁小姐的谅解否?”
萧绮登时羞赧,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父亲,企图他能解围,可萧然听此却终于想起萧宁在胤王府算的上是座上宾,胤王府对萧宁的态度可是亲眤又拉拢,这么想着他又不由自主想起昔日萧宁母亲与胤王妹妹为闺中密友,私交甚好。
记忆总是这样,一旦勾起便如同抽枝发芽般一发不可收拾,昔日旧故又浮现在眼前,萧然负手转头叹了口气,对萧绮哀求的眼神视而不见,并不做声。
没人能救萧绮于这种两难境地,胤王府的小厮还瞧着自己,看着面容恭敬,可谁知道回去又会对胤王府说什么败坏自己名声!萧绮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死命搅着绣帕,低着的头犹豫着许久未动。
萧宁冷眼瞧着柱手说:“妹妹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看着怎么一点都不像呢!今天在这好歹把头磕了!”
欺负到她头顶上的人,萧宁势必要讨回。
一百银子可以不急着给,当日的欠条在她这,给不给也不是萧绮能说了算的,但是来这一着想安安稳稳的回去,萧宁可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好歹先让她受了这磕头认罪。
萧宁这番话不避着任何人,大大方方的要萧绮磕头,萧绮知道自己是怎么也避不过去了,晶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万般羞辱,周围不过几人,但这几人的目光几乎刺透她的皮肉,让她的骨头都觉得冰凉,何况是对着萧宁磕头。
她双眼含泪,心中含恨,一步一挪到萧宁面前,跪下身去,弯下脑袋,磕头一个,两个,三个……今日受此折辱,萧绮心里恨不得将萧宁碎尸万段。
萧宁不知她心里所想,但也猜到她不服,不过这可是她该受的,人就是要长点教训才好。
于是掠过萧绮,由小厮带路前往胤王府赴约。今日是胤王妃说花开正好邀请她胤王府后花园赏花谈叙。
王妃早在那湖心亭中唤人摆上重重糕点,雍容华贵,端庄优雅,萧宁一来边拉着她的手左瞧右瞧。
“真和你娘亲长的相像,不过这眉眼更甚她一筹,嬷嬷你说是不是。”
王妃身边的嬷嬷连连点头,慈祥的看着萧宁。
王妃本就温柔,谈起萧宁已故的母亲,思绪涌来,整个人更是添上一层暖光似的,萧宁看着眼底也不由自主的含笑。
短短的几息之间,萧宁已经判断王妃是个好人。
于是萧宁自然而然的被拉着坐下,笑着问王妃:“不然王妃娘娘说说母亲的事吧,可惜我实在记忆甚少。”
她知道萧然眼中的娘亲,还想看看别人眼中的娘亲的模样。
这自然就给两人开了一个话匣子,王妃边一个劲儿的让萧宁尝尝各色各样的糕点,边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从前。
萧宁母亲虽是商贾之女,然而知书达理,样貌品行丝毫不差,在京都都能跻身一流。
“我一直可惜你的母亲是个贵妾,在我看来做正妻毫不为过!”王妃正声道,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素来士农工商,虽一般商贾之女嫁为大户人家的贵妾都要感恩戴德,但王妃却毫不夸张,话里语里力捧萧宁母亲,对其赞不绝口,以至于萧宁在心里也忍不住描绘起母亲面容。
眼界通透,见解独到,博览群书、游历山河才能有的见识,通通汇集在她娘亲一人身上,也难怪能够跨越鸿沟似的阶级障碍,和诸多贵妇相交甚好,甚至去世多年后仍被多人怀念。
若是娘亲在世可好,萧宁真想亲眼见见她。
萧宁叹了口气,咬了块糕点还没咽下去,又听的王妃懊恼似的笑着说:“光提你娘亲了,竟然还不曾问候你,瞧瞧我这人。”
王妃问:“你和你家相公相处的如何?可还好?我可不是要打听什么房中事,不过如果那人心不诚,好歹跟本王妃说,或许还能替你撑一撑体面。”
王妃后面又添补的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多此一举,这种想法在萧宁心中一晃便过去了。
萧宁想起司蕤言,嘴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来,碍于王妃面,便淡淡的笑着说:“自然一切都好,相处甚欢,王妃不必挂念在心。”
“那自然一切都好。”王妃挺言浅笑:“你都已有夫君了,又不必忧心繁杂诸事,还要多花心思在夫君身上,他当归,你当归,这才好夫妻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