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抬头看去,嘴唇划过司蕤言的下巴。
柔软的触感让司蕤言一愣,接着训斥道:“看什么,还不去把衣服穿好。”
“噢。”萧宁听话的向房间走去,等她进到房间才反应过来,她凭什么要听司蕤言的话?
司蕤言收回思绪,眼神十分冷漠的看向萧然,“要喝茶吗?”
萧然本想嘲讽他一番,但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又止住,“还不带路。”
司蕤言显然很意外他会留下,以往萧然绝不会踏入这里半步,来这里不是训斥萧宁,就是打骂她,萧宁对这个父亲更是避之不及。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带着萧然向破旧的房间走去。
司蕤言熟练的泡了一壶淡淡的茶水,这是唯一能翻出来的茶叶。
萧然刚喝了一口,便直接吐出来,语气愤怒道:“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这是人喝的东西吗?”
萧然这分明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司蕤言不是人。
“是。”司蕤言简练的回了一个字,好像听不懂萧然的话。
这样本欲发作的萧然顿时语结,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被弹回来。
“你莫不是在说笑,妹妹连那么贵的簪子都买得起,怎么会连区区的茶叶买不起,你若不想拿出来给父亲品尝便直说。”萧绮捏着绣帕笑着说道,这火要越烧越旺才行。
萧然抬手拿起破旧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濺到司蕤言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大片,但他依旧站在那没动,好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你们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萧宁面容阴冷的走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片,眼中溢满怒色。
萧绮从椅子上站起,一脸笑意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过来给妹妹道歉“当日是我不对,不该砸坏了妹妹的簪子,还请妹妹见谅。”萧绮并不是真心实意想给她道歉,只不过想在父亲面前装可怜。
萧宁目光落在司蕤言手上,大步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蕤言薄唇微抿,将手抽回,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淡淡的说一句,“没事“谁干的?”萧宁冷漠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量着,知道他们今天来者不善,不曾想他们会拿司蕤言出气。
她这人没什么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短,欺负她不可以,欺负她身边的人更不可以。
“妹妹这是何意,父亲不过是生气摔了杯子,谁知会烫到他,再说可是他不对在先。”萧绮轻蔑的看了眼司蕤言,以前他是皇子,现在不过是个人质罢了。
萧宁冷笑一声,接着一步步靠近萧绮,“我若没记错,姐姐应该识字对吧?
“你什么意思?”萧绮怀好意的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若没记错,负荆请罪可不单单是道歉这么简单,再说你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不如换个方式如何?”
萧宁本来没打算的事情闹大,奈何某些人就是不安分,偏偏上赶着找罪受,那她自然要成全。
萧绮双眼含泪的看向萧然,语气万分委屈道:“爹,我真知道错了。”
“行了,你姐姐已经给你道过歉,你就别在得寸进尺。”萧然从没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中,自然更偏向萧绮一些。
这样的结果萧宁早就知道,她也没有半分难过,只是语气十分坚定说道:“不行,既然她不懂得安分守己,那就必须跪下给我道歉,这才算真正的负荆请罪!”
萧然知道这个女儿野蛮任性,但却很少忤逆他的意思,这次却一再顶撞,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
“如果你是因司蕤言被烫才这样对你姐姐,那大可不必,是他司蕤言故意给我难堪,还拿这些烂茶给我喝,我不过是摔茶杯有何不对。”
萧宁看到理直气壮的人,嘴角的冷笑不断扩大,“这你可冤枉我夫君了,我喝的茶比这个难喝的多,自从离开萧府,萧家送来的东西也只有这些,所以父亲大人怎能怪我们给你喝难喝的茶?”
“难不成萧家还亏待了你?”萧然听完她的话,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个萧宁比之前更加嚣张,如今连他都敢公然顶撞。
萧宁耸了耸肩,“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父亲大人何必这样生气,难不成是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萧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知回报就算了,现在还出言污蔑,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留下你这个祸害。”萧然气得胸口不停跌宕起伏,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逆女。
萧宁脸色逐渐变得冷淡,看着愤怒的人一字一句道:“想必应该也很后悔嫁给你。”
萧然猛的抬头看去,紧紧盯着萧宁的双眸,曾经紧实也有一双这样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只不过那双眼睛柔情似水,不像现在这双眼睛般如此仇恨。
心中的怒火渐渐冷却,萧然微微上前一步,正要抬手去抚摸萧宁的脸庞,却被她躲开。
萧宁清晰地看到,萧然眼中的懊悔和思念,但一切都和她无关。
“是我对不起你娘。”萧然看着那张和心爱的女子相似的脸,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人都死了,才想起她的好有什么用?”萧宁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萧然的内心。
萧然知道如今在说什么都没用,心爱的女人不会再活过来,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儿。
心中暗暗想着:或许萧宁只是想生活富裕一些,这没有任何错。
以往萧宁只会给他惹祸,像是没有任何教养的野孩子,如今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罢了,以往都是为父过于疏忽,这次便给你一百两,以后用钱便派人去通知一声,至于生活用品我也会让人送些好的过来。”
萧然话音刚落,萧绮便第一个开口反对,“不行!”
话出口后才觉得不对,立刻改口说道:“爹,我不是不同意给妹妹银子,只是她分明很有钱,我看她是想攒着给司蕤言。”
萧然眉头微微皱起,这钱可不是拿来给别人花,特别是对司蕤言他十分看不上,说好听点是皇子,说难听点不是个人质。
若两国发生冲突,他当第一个被处死,到时若牵连到苏家该如何是好?
萧宁听到要给她一百两,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反而十分淡定,她现在可是首富强,最好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但是谁都不会嫌银子多。
“这一百两我虽不稀罕,但还是要收下,就当是泼茶烫伤我家相公的赔偿费,还有辱骂我们一家的精神损失费。”
萧宁并不觉得自己有讹人的嫌疑,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骂别人,什么时候别人骂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