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栏杆处望去,若琪只瞧见那个害人的“男孔雀”亲昵地调戏了琴姑,还把人家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逃走了。
唉!不是所有姑娘都有自己这番定力,也不是所有笑着的男子都对自己友善,比如眼前这位。
少女自知逃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兄长大人,我还以为你终于回老家继承家业去了。”
瞧她说得多隐晦,老家指的是暗宫,继承家业暗指统领那帮“牛鬼蛇神”。
她的“兄长大人”笑而不答。
她只好继续唠嗑道:“就这一袋碎银子,要不给兄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呢?”
“还是省着给画师买眼带吧。”
“您真爱说笑,好东西当然要给自家兄长用了。”若琪谄媚地笑着。
“这倒是,你的命都是我的。”他心情很不错,瞟了在旁边犯花痴的女老板,“既然来了,挑身漂亮的也让我垂涎一番。”
说完便大剌剌地坐在店里一张太师椅上。
花晴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对诡异的“兄妹”。
消化着他们刚刚暧昧却又恶毒的对话,
还是打紧把衣服卖了再说,刚刚连一向稳重的琴姑都吓白了脸,可见这个男子是个危险角色......
不过,长得可真俊啊,白羽城首屈一指的。
花晴虽然心里惧怕,但是眼前的这个“兄长”完全占据了她的内心,实在让她心猿意马,不禁开口道:“公子可还要什么衣饰,奴家亲身给您服务。”
一旁的小三子见状,惊掉了双眼,心中暗叫:老板娘,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你现在的一双眼都要扑到人家兄长身上了。
尽管如此,小三子仍然不忍心破坏花晴的好心情,主动接手若琪的试衣任务:“姑娘,跟我楼上来,小三子为您挑吧。”
试好一身衣服后,若琪站在铜镜前左瞧右看,十分满意:“就这件吧!”
来到一楼准备结算银两,发现云洛坐着的桌案旁堆满了各种食盘,花晴年过三旬,正是风姿绰约的年华,她春容满面地看着对方,愉快地搭着话。
忽听到花晴一句:“总不能让公子流离转徙的,不如到我家笔宅子里住吧!”
“嗯,也行。”
碎银两“碰碰磅磅”全都散落在地,只见少女和小三子匆忙低头地拾掇起来。
这叫什么?
这叫饥不择食啊!
若琪和小三子在心里共同呐喊着。
云洛瞟了一眼慌乱的身影,觉得有趣至极,再看着眼前热情洋溢的花晴,不慌不忙地补充道:“再加上我的妹子,一起去。”
司宅里,薄楼正在调色,周围只闻工具“沙沙”的声音。
司深托着下巴,笑道:“薄大哥,如今你有了若姑娘,不会再牵挂着芸儿了吧?”
画师抬头,并不言语。
司深自讨没趣,眨巴着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认真地说:“薄大哥要,其实当年不是我带走芸儿,是她自己来我屋里找我,她不愿和你一直隐居山间,其实你更适合来城里,你瞧,现在的你,简直望尘莫及,人人求画不得,若是当初芸儿也不会为了走,弄瞎你的眼。”
薄楼停下笔来,面色凝重。
司深向前探道:“薄大哥,你莫要为这双眼恨芸儿,芸儿当时也是太想离开山间茅屋,她也知道你是个拗脾气,不把你的眼睛弄伤,你是不会放她走的。”
司深见薄楼又拿起笔认真地画着,似乎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他叹了口气,也不作声了。
一个时辰后,画师作完画,收拾工具准备离开。
司深急忙走过来一看,立刻变了脸色,只见画中一女子风髻露鬓,腮边两缕发丝似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风情,竟时当年的简芸。
“你怎的未画我?”司深大怒。
“薄某双目失明,作画中五感仅凭四感,过程中司公子一直提起他人,请恕薄某脑海中总会浮现这样的画面来作画。”
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你耍我?”司深狠狠地瞪着画师,“你可知如今不止你,琴姑也愿妾求得秘籍。”
画师并不吃惊:“一个女子而已,和半个白羽城的财富,司公子还是自己掂量,半个月后,如若改变心意,九垣池薄某亲自为公子作画。”
司深愣住,张着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眼前人慢慢走远。
薄楼迈步独自离开,忽闻一娇柔声音自前方响起。
“兰淮。”
简芸芙蓉眉如柳,双目含情地望着他。
薄楼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过去,似没听到一般,眼带下一滴泪顺着脸颊坠落,沉入地在泥土中,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