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昭开车很猛,很快到了胡集镇。
因为太冷,庄稼早就收割完,整个田野格外空旷,在积雪和枯叶层层叠叠中,几个高矮不等的坟堆。
有一些人正在上坟,零零星星的爆竹炸响。
苏妈妈和胡启斌提着纸钱袋子,拿了火柴,在土路上下车,走进田地里,直奔一个坟堆。
苏小昭也跟了过去,看到那个坟堆前有烧过纸钱的痕迹。苏妈妈哽咽着和胡启斌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谁给咱娘烧的纸?”
胡启斌没说话。
苏妈妈从下车就憋着,眼泪一直不断地落着,但是她使劲地忍着,没哭出声。
胡启斌去了镇上,苏妈妈清理坟堆上的荒草,一根根地拔掉,周围的枯树枝叶都扒拉开。
苏小昭知道这可能就是姥姥的坟墓,她也拿了一根木棍,帮着清理。
胡启斌拿来一把铁锹,手忙脚乱地给坟堆堆土,把坟堆堆得高高的。
堆好土,他把一挂鞭炮挂在坟堆旁边的树上,点燃,乒乒乓乓地炸响。他又开始放二脚踢,放了很多。
苏妈妈拿了一根棍子,在坟前画个不封口的圈儿,口朝着坟堆,把叠的所有的纸钱在圈儿里点燃。
呼呼的北风把火吹得很大,苏妈妈出声说了一句:“娘,我是启琴,我和启斌来看你了......”
不顾满地的雪泥,跪在地上“噗噗噗”磕了三个头,头磕的很用力,把苏小昭吓一大跳。
苏妈妈磕完头,也不擦一额头的泥土,跪在坟前,嚎啕大哭。
苏小昭的心顿时像被人捏住一样,很痛很紧张。
重生到苏家以来,见到的都是这个妈妈的强悍的一面,她力大无穷,她和人凶狠地吵架寸步不让,她不断地在他们兄妹几个表现不好的时候举起坚硬的大巴掌。
但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苏妈妈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呼天抢地,哭的如此悲伤,痛彻心扉,树上的老寒鸦真的全飞了。
苏妈妈几乎整个地扑到坟堆上,双手不断地抓土,哭得鼻涕、眼泪、口水,流了好长好长。
恨不得钻到土里,钻到亲娘身边,求温暖,求爱抚。
她也曾经是娇嫩的小姑娘,也渴望有母亲疼爱,有父亲护佑。
可是她都没有,不仅没了亲娘,亲爹也变成了后爹。
苏小昭不自觉地就被她感染了,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她去拉苏妈妈:“妈,别哭了。”
苏妈妈哭,胡启斌也哭,姐弟俩都哭得很惨。
苏妈妈不断地哭诉,说她的想念和悲伤。
苏妈妈哭了有一个多小时,胡启斌和苏小昭拉她都拉不住,她一直哭。
后来,镇上就来了一大群人,胡家本家的人。
他们其实在鞭炮响起后,就来了。
只是站在路上看着苏妈妈痛哭,等她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哭声稍微低一些,他们才上前来,拉她不要哭了。
苏妈妈一边哭,一边诉说从小受的委屈,说死去的姐姐,说她被打伤的后腰,说她嫁人只背个小包袱,说很多很多他们姐弟三个挨打、挨饿的事。
说一阵痛哭一阵。
胡家的很多人都陪着哭。
苏小昭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觉得苏妈妈和胡启斌真的好可怜。
唉,没娘的孩子,真的好可怜。
胡家的人都拉她,胡启斌也拉她,本家邀请他们回去坐坐,她叫胡启斌把礼物都给那些本家,并没有跟着他们回家。
她说:“我去看看我姐姐和我外甥。”
说了这句话她又哭起来,本家也都哭。
他们车子开出去,又是很远。
该死的郭氏,把他们姐妹都嫁得很远。
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坟堆,这个坟堆更可怜,不仅小,还都是荒草和树枝,没有任何烧纸的痕迹。
苏妈妈又是一阵哭,苏小昭也哭,这个坟墓里是个那个可怜的大姨,还有她被煮掉的孩子。
她心里恨得不行。
苏妈妈说:“大姐,我现在过的好了,咱弟弟过的很好,你有一个很有本事的外甥女,她会带着我们过的很好,你放心......”
哭了好久,烧了纸钱,苏妈妈一直抽噎着,好似心中轻快了一些,对苏小昭说:“你跟你大姨说,会带着我们过好。”
苏小昭从来没有这样面对一个去世的可怜人,承诺把她的兄弟姐妹照顾好。
然而她现在想承诺。
她说:“大姨,我没见过您,但是我觉得您为了护住我妈和我舅舅,牺牲了自己,我要感谢您,您放心,我会带着他们把日子过好。”
苏妈妈就是一直哭。
回来的路上,苏小昭经过胡集镇,胡家本家在路上拦住他们,给了他们很多的山药。
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说是苏小昭的妗子,给了她一兜“金帅”苹果:“妮儿,这是我捂在棉被里的苹果,你带回去过年吃。”
苹果金黄,也不大,果香气四溢,苏小昭看看苏妈妈,苏妈妈哑着嗓子说:“给你,就拿着吧!”
他们正说着话,远远地有个女子骑车过来,把车子支住,挤进来,看到胡启斌,立即哭着说:“爸爸......”
是“胡”灵儿。
胡启斌顿时有些动容。
这个胡灵儿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他养了21年,还是有感情的。
胡灵儿哭着喊:“爸,你就是俺爸,唯一的爸爸。”
苏小昭看着胡启斌眼圈又红了,便问了一句:“灵儿,你娘呢?”
胡灵儿哭着说:“被那个垃圾捆着了。——爸爸,你把俺带走吧?”
苏小昭又接话:“你走了,你娘怎么办?”
胡灵儿说:“她自己作死,不关俺的事,俺只想跟着爸爸走。”
她又扑到苏妈妈跟前,哭:“大姑,俺只认大姑和爸爸,俺不跟他们,俺也不认他们。”
苏妈妈正想说什么,苏小昭说:“你别跟我舅舅了,舅舅带着个孩子,现在也没有工作,他又养不活你,你又有工作,跟着他干什么?”
胡灵儿愣了一下,说:“爸爸不是在京都上班吗?”
苏小昭看看胡家的那些人,他们都疑惑地看着苏小昭。
苏妈妈想说胡启斌在苏小昭的店里工作呢,胡启斌出口道:“我在京都,只是跟着小昭散心,工作哪里那么好找?”
是啊,京都那种地方哪里那么好找工作!
胡家的人明显有些失望,胡灵儿怯怯地看了好几眼胡启斌,对方没有什么表情。
她哭着说:“那俺怎么办啊,爸爸,俺没法活呀!”
苏小昭说:“明天一过,你就22岁了,成年人了,有啥不能过的?我舅舅16岁就被你娘坑了,开始养家,你有工作还有啥不能过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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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上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