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以后,我的爸爸变了。
就好像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没有害怕,反而很高兴。
我能感觉到,妈妈和妹妹也很高兴。
但邻居们好像更加不喜欢我们了。
我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种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被人指责的感觉。
明明我的妈妈和妹妹是被人欺负了,明明他们已经那么可怜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说妈妈不好。
我很生气,气到想要把他们全部都打一顿。
而我也这样做了。
在我和妈妈妹妹跟人打架后,在爸爸说跟人打架不对时。
我用一包油炸小鱼让他们自己打了起来。
看着他们撕打尖叫,我好高兴好高兴。
我做到了,我给妈妈和妹妹报了仇。
他们以后肯定不敢再欺负我们了,谁要是再敢欺负我们,我还这样把人打回去。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我为报仇而高兴时,我的妹妹被坏人抓走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跌进了深渊,所有的喜悦全都消散,我奋力的往前走,可我怎么也追不上。
我看见妹妹在朝我招手,我看见妹妹踢打着那人。
那一刻,我只想把我的妹妹抢回来。
突然有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是爸爸。
爸爸骑着车回来了,爸爸去追坏人了。
我看着他们转进前面的巷子里,我追不上了,我转身往回跑,巷子里的争吵依旧,可我没有半点喜悦了。
我满心想的只有要是爸爸又变回去没有把妹妹救回来怎么办?
我跑得气喘吁吁,两腿发麻,我找到了妈妈。
我跟妈妈说,妹妹被她的爸爸抢走了。
妈妈吓坏了,我带着妈妈朝外跑。
我听见警笛声从远处响起来,等我们跑到那条巷子时,警车也到了我们身后。
我们没有找到爸爸和妹妹,我看见那个坏人被人摁在地上,他嘴里还叫嚷着些什么。
我听见有人说转到孩子的另一只手了。
没一会,妹妹被人抱了上来,我看见了妹妹小脸脏兮兮的,她呆呆地,像傻了一样。
在看见妈妈的那一刻,妹妹哇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像刀子一刀刀刮着我的心。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就没有看好妹妹呢?
这种难过和愧疚的心情伴了我很久很久。
我自责我没有看好妹妹,但我却没后悔让那些人打起来。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我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站在军事学校里,接受着学校的教育和熏陶时。
我才真心实意的知道。
当年的我做错了,我不该为一时的逞凶斗狠而把家人置于危险之中,若是那天爸爸没有赶到,妹妹出什么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爸爸说的没错,逞凶斗狠的报仇是最低级的。
而我学会了用最高级的方法报仇,成为他们渴望而不可及的人,成为他们再不敢轻视只能仰望的人。
在我爸爸妈妈回去之前,我曾自己一个人回到过那座小城。
那里,物是人非,大变了模样。
就像那时的我。
我在那里遇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的鲁青,也就是我妹妹的亲生父亲。
他烂醉如泥的倒在街角,满身邋遢。
他没有认出我来。
我走到他身边时,他下意识瑟缩一下朝着旁边避让开。
我遇见的另一个人是我在这座城里曾经唯一的朋友。
一个被我坑过,不再搭理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惋惜过,而我是惋惜过的。
我一眼认出了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也一眼认出了我。
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年轻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走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正抱着他们的孩子。
他停住了脚步。
我也停住了脚步。
我像棵挺拔的白杨,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我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顿了顿跟我说:“我挺好的,好久不见,方泽。”
我们找了一间茶馆坐下来。
他告诉了我他的境况,告诉我们我们从那个老旧小区搬走后发生的事。
他说十年前那里拆迁了,他们分到了一套新房子,如今他们一家人都住在新房子里。
他说巷子里曾经的小伙伴们大多只读到初中高中就离开学校开始出去找工作,而他也只念到初中毕业。
他说了很多很多,那些让我记恨的人和事,如今再听来,我已经能淡然的一笑置之了。
我告诉了他我考上了大学,如今还在念书,我看见了他眼里的震惊和崇拜。
我的虚荣心在此刻还是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临走前,我和他道了歉。
那个迟了十多年道歉。
他曾是我的好朋友啊!
而我做了好朋友不该做的事。
他愣了一下后笑着跟我说没关系。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当初我爸妈也说过你们的坏话。”
我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没了。
其实错的不只是我,而他和我一样,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改变了主意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分别了十几年之后我们又做回了朋友。
不够铁血却会偶尔浮上心头。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很难再去爱人。
爱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像爸爸后来爱妈妈那样,我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我甚至是害怕的。
我害怕我会在婚姻后变得面目全非。
我还是一个人好了,不要去祸祸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
把我所有的热血,把我这一生都奉献给我最热爱的军队也没什么不好。
我淡然的,闲适的,认真的,努力的活着,像爸爸曾经对妈妈说的那样,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活。
直到一个刺头蓄谋已久的出现在我身边。
战场上不分男女。
我把她当队友当对手,在她每次找我切磋时,认真对待,指点出她的不足。
直到有一天,妹妹的一番话,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好像被人喜欢了,还喜欢了很久。
我跟被爸爸妈妈派来打探我心思的妹妹说:“老光棍也没什么不好,或许有人就喜欢老光棍呢。等我发现谁那么缺心眼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人拐回家。”
是的,就有那么一个缺心眼的丫头,等着被我拐回家。
当她一个过肩摔把我放倒又恶狠狠踩在我胸膛上的时候,我找到了那个我想尝试去爱的人。
我想,要是有一天,婚姻使我变了模样,我也不会变得那样面目可憎,因为她可能会毫不犹豫打死我!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写在日记里的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人其实不是那些欺辱过我们的人。
那人是我的爸爸。
曾让我险些走入绝境的爸爸。
而我这辈子最要感谢的人也是我的爸爸。
是他让我拥有了一个完整有爱的家,也是他教我成为我想要成为的那个我。
谢谢你,爸爸。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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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方泽番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