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听到有人叫他,身上很冷,鼻腔反而要烧起来了,他睁开胀痛的眼睛,许承辉正要伸手过来。
他反射性往后一躲,许承辉收回手:“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用你管。”许希晓哑着嗓子道。
“我去倒杯水给你?”
许希晓瞬时抬头,近乎凶恶的眼神引起了许承辉极大的兴味,故意敲了敲还放在一边的铁盒:“别这么看着我,我妈刚刚还说以后咱们要好好相处。”
许希晓不想再看见他,咳嗽着说“出去”。
“这次可不行,妈要我和你好好聊聊,”许承辉漫不经心地拿起那个信封:“照片你看了,所以是对夏凌寒死心,想回来了?”
许希晓皱眉:“你在说什么?”
许承辉像在好心提醒他:“照片啊,都是夏家做的。”
即便隐隐约约猜到了,得到答案的一刹那,他的心仍然一颤。
他略一停顿,慢慢说:“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也忘了。”
许承辉愕然,脱口而出道:“你忘了?”
许希晓点头:“如果夏凌寒不知道,请你不要告诉他。”
许承辉怒极反笑,一抬手,照片便散落在地上:“他做什么你都能原谅他是不是?”
许希晓不回答,沉默地蹲下身捡照片,许承辉挥手再打掉手中的照片,双肩被紧扣,他不得已看向许承辉。
“那我呢?”
眼前这张脸与苏姨有三分相似,许希晓轻声道:“一样会,因为你是我弟弟。”
许承辉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许希晓,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有长进了?每次看到你这样,我就想毁了你,因为你太贱了。”
这话胜似一个响亮的耳光掌掴在他脸上,许希晓用肘关节发力推拒许承辉,却被狠狠掐住脖子:“什么都能原谅是不是?”
许承辉压在他的唇上,许希晓浑身一震,双腿乱蹬,偏头一手按在许承辉脸上,另一只手臂用力击打掐住他脖颈的手腕。
用尽全力的挣扎收效甚微,要窒息的上一秒许承辉才放开他,许希晓头晕眼花地爬到角落里。
许承辉一脸得逞的快意:“反正你都能原谅,这也没关系吧。不过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你能原谅我们,不代表我们能原谅你。特别是爸爸,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回来么?你妈二十五周年忌日?别傻了,是因为夏凌寒他妈来找过爸,让爸把你带回家好好——管教。”
“管教”两个字说得极重,压在许希晓的心口,就快要把他的心脏挤爆了。
“爸是骄傲了一辈子的人,你却成了外人用来羞辱他的刀。”
许希晓面色如纸,瘫坐在地上,他想求许承辉不要再说了,但是发不出声音,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掉出来,有种自己快死了的错觉。
埋头哭泣的许希晓使他心中快慰,许承辉整理整理衣服,打开卧室门,正碰到刚上楼来叫他们吃饭的苏姨。
他说许希晓精神不好,不吃晚饭了,也不让人打扰他。苏姨担忧地问需不需要去医院,许承辉安抚性拍拍她的后背说没事,哄她下楼。
许希晓额头抵在双臂环抱着的膝盖上,宛若坐在冰窖里,心底被挖开一个无论多少泪水都填不满的深渊。
他真的快要相信这就是他的命运了,盒子里的画被永远烧成灰烬,痛苦的记忆却记录成照片永远存在。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其实他想接的,却不知道怎么控制身体。
因为他动不了了。
等到他能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才走过去看来电显示。
手机有一段时间没响过了,上次是半个多小时前,三个全部是夏凌寒打开的,还有一条短信。
为什么不接电话?明天还回来么?
是了,他说三天后就会回去。
但是他还怎么回去呢?
许希晓哽咽,握紧拳头发着颤,干涸的泪水再一次崩溃般决堤,带着压抑的哭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他不在你身边,即便只是一句话,也能在你的世界掀起滔天巨浪。
他在泪眼中喘息着爬到床上,摸出枕头下面的药,又吃了两片。
他好想听一听夏凌寒的声音,让他抱一抱自己,但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告诉夏凌寒,他不能回去了。
他该怎么办?
眼泪淹没鬓角,湿透床褥,许希晓蜷起身体静静等待药物生效。
两天,他吃完了一周的量,被周洛知道一定要挨骂了。
他意识到药物管用的时间越来越有限,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掉进黑暗,可是这似乎是没什么所谓的。
苏姨敲门问他怎么样了,可不可以进去。他嗓音沙哑地说没什么事,也没让她进来。他狼狈的样子太难看了,连他都恨自己。
等身体回复了一点气力,他给夏凌寒发消息要再多住几天。
夏凌寒回得很快:“为什么?”
他说自己病了,刚发出去夏凌寒就打来电话。
许希晓吓了一跳,挂断以后打字回复说自己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夏凌寒:“你不用说,听我说。”然后又打过来,许希晓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希晓?”
听到夏凌寒叫自己的名字,他红着眼眶答应他:“嗯。”
“鼻音这么重,是不是被雨淋到了?盖好被子,多喝水,一定要吃药知道么?”
许希晓的眼泪掉在枕头上:“嗯。”
“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他们对你好么?一定要记得和许承辉保持距离,我最担心这个。”
“那天是我不好,我太冲动,根本不想听你解释,我以为……以为你就这样回去再不回来了。”
许希晓把脸埋进被子,肩膀轻微颤抖。
“你看到那束花了吧,是我亲自挑选送到伯母那里的,也是我对你的道歉,你会接受么?”
夏凌寒等了一会儿,许希晓仍然没有回答。
“希晓?”
许希晓听到夏凌寒问他:“你是不是在哭?”
原来夏凌寒看不见他也能知道他在哭。
夏凌寒急促地询问他怎么了,要不要他过去,许希晓再忍耐不住,哭出声来。
低低的哭声在夏凌寒耳中却仿佛是尖哮着对他凄哀的求救,他慌了神,不顾夏夫人和管家的呼喊奔出家门。他不敢挂断,开免提安慰许希晓说自己马上就过去了。
电话那边悲恸的哭声渐渐微弱,夏凌寒以为许希晓是哭累睡着了。
实际上许希晓是烧迷糊了。
他觉得自己不只是手在燃烧了,眼眶,嘴,心脏,全身都烧起来。
耳边杂乱的声音吵得他不能安睡,他半睁着眼去看噪音的来源,和夏凌寒的电话没有挂断,已经通了四十三分钟。
电话里竟然传来夏凌寒和许正钦的争执声。
“……伯父伯母,我必须上去见他”
“不行,你们不要再见面了。”
怎么会?许希晓跌跌撞撞地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夏凌寒在楼下么?
他扶着墙走出去,四个人都站在门口,气氛很紧张。
“别吵……”许希晓的声音微弱又沙哑,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希晓!”
夏凌寒在叫他,许希晓快走几步下楼,楼梯比平时更陡,眼一晕便踩空了,他听见楼下的人在惊呼,好在他迷迷糊糊抓住了栏杆,就这么脱力坐在了楼梯上。
夏凌寒抱起他:“你发烧了!”
许希晓听不清他说话,只喃喃不听说“不要吵架”。
“好,不吵架,我们去医院,”夏凌寒用下巴贴一下许希晓滚烫的额头,对站在原地的许承辉厉声道:“来开车!”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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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