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早春,正午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照得人背上浮出一层薄汗。
午时刚到,花轿就来了,新娘子牵着红绸带被新郎官迎进了门。
袁家少爷是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斯文拘谨的面孔上也捎带上了喜悦之情。
大红嫁衣,鸳鸯绣盖头,结婚这等人生大事看着就让人喜庆欢乐。
除了身边这只小兔子,小白看向在旁边不停绞袖子的少女,发现她不仅紧张,眼瞳里还藏了丝恐惧。
“你没事吧?”小白凑近那小姑娘耳边,轻声问道。
小姑娘估计没与人这般亲密说过话,耳朵瞬间绯红,乌黑的眼珠有点慌神地看向这位白姑娘,摇了摇头。
“你们这里成亲佩戴铜镜是什么讲究?”
新娘子走进中堂时,胸前处挂着的那块巴掌大小的铜镜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少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句,“讨个吉利。”
“哦,”小白没再多问,这小姑娘可真不会撒谎,一个铜镜的理由都要想上半天。
她的视线落在少女佩戴着的香袋上,那香袋口露出了一点点黄色的边角,看起来像是纸张。
黄色的纸张,不知为何她脑海里飘过老道士之前装神弄鬼的那些符纸。
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把符纸随身带着?
她们低声交谈时,新郎官和新娘子已在进行礼拜。
司仪的声音刚响起,原本喧嚣的中堂突然静谧了下来。
所有人就像是同时都憋着了一口气,眼睛紧紧盯着这对新人接下来的动作。
“一拜天地,”一阵轻风突然吹过,消散了点空气里的热度。
“二拜高堂,”新娘子的绣盖头被一阵风轻轻撩动了下。
“夫妻对拜,”新郎官的大袖袍被风吹卷了起来,新郎官怔愣了下,将袖子一抖,接着继续对拜。
“礼成。”这句话就像是往清水里点了一滴墨,所有的人瞬间活泛了起来,簇拥上去热热闹闹送新人回了婚房。
而站在她身边的小兔子大口呼出了一口气,这场婚礼全程下来,这小姑娘比那对新人还紧张。
诡异的婚礼,即使有万般疑惑,小白也不想再多待。
不想才出了中堂,惊讶发现院里站了位刚刚认识的熟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站在树荫下的人,青袍玉带,往那一杵,遗世独立,根本没人敢靠近。
那跟雪山青莲一样的顾少爷抬眸看向她,“我如何不能在这?”
小白被他怼的哑了一下,毕竟是首富少爷,以袁家老爷的眼力劲肯定会去递帖子,不来也无妨,来了更得招待。
“在我印象里,顾少爷不是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记忆里,这位顾少爷顾忌身子很少主动出门,就差直接在家出家了。
“如果我也没记错,那白姑娘不是应该在家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吗?”这白姑娘被捡到的第一个月,动静可闹得不小,若不是命大这会儿应该去投胎了。
两人来回这么一挤兑,发现彼此的黑历史都不好,虽然心中互相看不上对方那点矫情,但还是面带薄笑撑着礼节。
两人前后脚就出了这袁家大门。
“以后这种婚宴,你最好不要再去。”他们走出了一段路,顾少爷突然语气淡然的甩来一句话。
小白眉眼一挑,来了兴致,“不是说未嫁女子都可以去讨杯喜酒沾点喜气吗?”
“不过是些哄人的话,骗骗你这外乡人罢了。”这少爷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清明,脑子应该不会太笨。
“你这话倒是没错,今日我见那宴席上并无其他年轻的闺阁女子。”小白点了点头。“莫非是有何难言之隐?”
毕竟她见这镇上民风还算开放,女子日常出行、念书、劳作都没有限制。
顾少爷沉默了会,摇了摇头,“我只知这镇上未出嫁的女子收到婚宴请帖,少有会去参加的。”
他倒是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了解的那点情况都给这位白姑娘说了。
“刚刚那对新人行礼时,其他人的表情有点不对。”小白也说了点自己的疑惑,不过她算是说的含蓄,以她之见,那时候应该叫诡异。
“而且……”她停顿了下,回忆了下那对新人三拜中的每个细节,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顾少爷见她面带思虑,没想太多脱口而出:“你心这么大,有些事能让你发现估计就不是一般事了。”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怔愣了会。
——你心这么大,他说的太顺口了,也显得亲密了。
而小白听了他的话,歪了下头,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吃笑出声:“顾少爷言之有理,不过刚吃了人家的喜宴,我可不能说晦气话。”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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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互怼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