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暖风吹过。
“咳咳……”描摹在山水画里的男子像被惊动了,一阵猛咳。
小白内心无比感慨,果然美人多病子,就这么点小风,瞧把人折腾的。
“少爷,这清晨风大,老爷让你在外面少呆一会,你……”
从走廊尽头匆匆忙忙赶来一个下人,忙不迭要请他回屋。
“我再呆一会。”他扫了眼院墙的位置,那里已不见了人。
“少爷。”下人还想再劝,却被他扫了一眼,不由打了个寒噤,心喘喘地退了下去。
这下人走远了点,才敢回头看还站在院中的人,心里直犯嘀咕,这两日少爷变得很不好说话了。
一颗红色的果子砸在了他的脚边,他皱着眉往院墙看去,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又冒出了头。
“喂”那趴在院墙上的女人,摇了摇手中的小酒坛子,对他抬了抬下巴。
晨光绿荫映衬下,女子眉目明媚,张扬恣意。
“要不要来一口?“说完,她才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忘记你身体不行。”
顾少爷本是个波澜不惊的性子,虽然两人素不相识,但他直觉对方就是故意的。
“有没人告诉过你,你这样说话很容易短命?”容易招人揍。
“哦那巧了,镇上没人不知道白姑娘命硬得很。”都传跟她接近就会被克死。
顾少爷见她还挺自得的样子,平日外间那些流言蜚语他是听说过的,一个姑娘被人说成这样,基本是不可能找个好人家了。
不过他见这人也是不在乎的,而且他很笃定对方不是表面潇洒,而是真心实意的不把婚嫁当回事。
“白姑娘,白姑娘,你在吗?”门外突然来了人。
没心没肺的白姑娘也没打招呼,直接下了梯子去开门。
门外是昨日的大婶,她递了个帖子过来:“今日镇上的袁家跟张家结亲,我们这里的规矩,姑娘都可以去喝一杯,沾个喜气。”
小白接过帖子,见上面写着今日午时设婚宴,有点意外,“这里都是午时结亲吗?”
昨日看的书上,刚写了结亲的吉时是在夜间,【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那大婶脸上带了笑,一副跟着喜庆的模样,“我们这镇上一直都这样,都选午时结亲,小地方不讲究这些。”
不讲究?她含着不明的笑意看了眼大婶,如果没记错,这户人家两个月前给老道士送了生辰八字,还特意问了些夫妻和睦多子多孙类的问题。
那大婶被她笑得心慌慌,匆匆忙忙道:“白姑娘可以来看看热闹,毕竟你一个人老闷在屋子里对身子也不好,多出来走动走动。”
小白应了下来。她当然会去看,这种一说到就是闪烁其词,藏藏掖掖的事情,应该有些热闹可看的。
快到午时的时候,白姑娘才慢悠悠地去了袁家,袁家有点小家底,有着良田和几个庄子,此刻院里和中堂总共摆了十桌酒席。
还有几个仆人在穿梭往来招待客人,她将帖子递给门口的下人,那人一看名帖,脸上的惊愕之色闪过。
忙将她往里迎,一直迎到了中堂的一桌宴席上。
“我坐这里不合适吧。”她又不属于这家的亲戚家属,中堂这种位置应该是亲眷之类。
“合适合适,白姑娘只管坐就是。”那下人笑得格外热情。
内堂就四个桌席,前面两个主桌是父母近亲的位置。
而剩下的这两个桌席,另一桌已经坐满了人,她看了眼,竟然都是已出嫁的年轻妇人。
莫非都是这家的姐妹和嫂子婶子吗?而她刚坐下不久,身边又来了个挽着双平髻的少女。
小白特意盯了她一会,脸上还有着婴儿肥,有点怯怯的像个小兔子。
“你,你也是哪家庶出的姑娘吗?”那少女脸上带着莫名的惊惶,见小白一直看她,突然莫名其妙蹦出了一句话。
庶出?白姑娘一时竟不知道这话如何接上,“不,我是孤女。”
“难怪,”那少女似乎从这两个字上找到了同病相怜感,又想跟她说上两句。
“玥儿,你在跟客人瞎说什么呢?”蓄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朝小白和蔼一笑,“小女无状,白姑娘见笑了。”
那小姑娘被他这一呵斥,吓得缩了下脖子,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白姑娘见过他,“袁老爷,”上次这户人家找老道士对八字,她记忆里还有印象。
“上次一别,不想再见,道长就去了,实在哀痛。”这袁老爷长袖善舞,几句话还真给他说出了悲伤感。
“犬子能寻到良缘,也多亏道长点拨,白姑娘能来一趟,我理应尽力款待。”
这几句话倒是把白姑娘请到贵座解释的明明白白。
小白只是含蓄一笑,这种场面话听听也就罢了,要真当了真,她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个乱葬岗了。
那袁老爷把场面话说完了,离去前还不忘交代那少女,“玥儿,好生陪着白姑娘,可不能像刚刚那样言语无状惊到客人。”
那慈爱管教的模样还真是个好父亲。
要不是小白确定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警告意味。
这袁家可真有意思,对个陌生的孤女都要好生招待,也不知是真的热情好客,还是有着其他的计较打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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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午时办喜事,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