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扶额、憋笑。
含庭原是想着叫她慢慢习惯自己,等着她自己开窍,不曾想会被这么一嗓子拆穿了,就有点傻眼:“……”
二叔看了含庭一眼,笑了笑,然后转向老祖宗,叹气道:“母亲知道为什么现在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了吧?吓跑好几个了。”
老祖宗看着孙儿孙女在前,眼角眉梢的每一条纹路里都是笑色:“不急不急,缘分还没到,等我们扬儿的缘分到了,你们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呆瓜娃子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裴扬,还是在说已经傻掉了的知意。
知意没听到他的否认,睁大了一双美目,里头写满了惊诧:“你出门前一定吃醉了!”
含庭夹了筷子酱菜放在她手边的小碟子里:“没吃酒,我寻常都不吃酒。”
知意不理解。
憋了半天道:“疯了,那你一定是疯了!”
居然真有人敢把脚跨进阎王爷的门!
裴扬摇头晃脑:“男女情分里,全是疯子。大哥是疯子,二哥也是疯子。现在又多了个疯得正愉快的王爷,啧~”
一家子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也就不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教条了。
慢慢吃着,慢慢说笑的。
用完早膳,裴郡王带着一家子去永安侯府和刘府吊唁。
知意不是矫情闺秀。
虽然不理解赵含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也不至于说要躲起来、避而不见。
就实在是有点无语。
兀自喃喃道:“怎么在嘉善关的时候没人瞧得上我?”
裴昭为那些整日围着她转的儿郎感到悲伤:“那是你瞎,人都快把‘扛你回家生娃’写在脸上了。”
知意的重点歪了,眯眼睇着他:“你说谁瞎?”
裴昭上马车的脚步猛然一顿:“那什么,我去看看裴扬那儿还能不能坐得下。”
一路上又听着说端木家半夜遭了杀手袭击,端木宁欢当场毙命。
永安侯府的管家在门口迎送来客,见着裴家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脸色有一瞬难堪,但是如今的永安侯府不过剩了个空壳子,哪里敢流露出丝毫的怨毒之色。
管家一边大声通报“齐王到”、“裴郡王携眷来吊唁”,边使了个眼色,便有内门的小厮便悄么声儿的先进去了。
侯府的庭院十分开豁,遥遥远望,屋脊飞翘,辉宏之气直逼王府,野心不言而喻。
不过也好在有这份儿野心,不然这一长排的棺材可就塞不下了!
含庭和裴家人接了何家下人递过来的香,一一祭拜。
今日来吊唁的人户很多。
多真心倒未见得,不过都想看看从前不可一世的永安侯府如今是何等的没落而已。
见着裴知意进来,眼神不停在两家人身上来来回回,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你们瞧永安侯夫妇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难不成真是那女阎王让人下手做的?”
“不然呢?那时候这些人多得意啊,谁敢同她们顶针?不是连延安郡王妃都被她们给折辱了么!”
“叫我说,活该!从前有嚣张今日就有多可怜,得罪谁不好竟然敢得罪阎王!这不是找死么!”
“不过,她把这何家的男子全给杀了,永安侯岂能放过她?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呢!”
“可不是,左右人家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啊!”
“能杀他那么多儿子女婿而未被捉到一丁点儿的痕迹,永安侯夫妇能有什么本事去报复她?”
“这倒是!以后可得避开这点儿这女阎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永安侯夫人死死盯着一身柳青色束腰长裙的裴知意,恨不能扑上去啖其肉、饮其血,然而到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永安侯约莫五十岁,生的宽肩粗臂,尽管丧子失母,面上却无太多的悲伤,只是一片冷漠。
那双仿佛带着钩子的眼睛扫过知意的面容,与裴郡王拱手致礼。
有一抹身影从游廊冲过来,惨白着脸,赤红着眼,提剑指着知意嘶哑叫嚣:“杀了你这个贱人!”
说着,便要刺过来。
仙仙上前,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把人踹飞了出去,手中的长剑落了地,铮铮作响。
知意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了永安侯夫妇:“这是谁?”
永安侯夫人死死咬着后槽牙,上前扶起了那女子,大声道:“是我永安侯府的儿媳。”
知意“哦”了一声:“衙门来告诉你们查案结果了?”
永安侯夫人冷声道:“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清楚!”
知意的语调宛如拂过茫茫雪原的风:“那就是没有证据咯?这喊打喊杀的,还当你们永安侯府如从前势盛,折辱权贵还能得意洋洋的扬着下巴么?”扬了扬下巴,“拉出门外去掌嘴,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停!”
仙仙大步过去。
永安侯夫人将儿媳挡在身后,眯着眼眸厉声道:“你敢!”
仙仙瞧着仙气飘飘,力气却大的很,一把将人拽了出来。
何家妇是柔弱妇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拖拽,踉跄了一下跌在了地上,几乎是被仙仙一路拖出去的。
任她怎么嘶喊挣扎,都是徒劳。
知意扬了扬眉:“有什么不敢呢?这是大梁律法赋予本郡的权利。怎么的,永安侯夫人还想至于圣祖爷定下的大梁律例么?有这会子功夫在这儿跟本郡耍狠,还是赶紧挑个继承人出来吧!否则,这偌大的侯府可就要完蛋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掩唇轻轻一笑,“哦,我忘了,这侯府世子的位子,可不是你们想要就能有的,还得看看陛下肯不肯给呢!”她的手不客气的拍在永安侯夫人的颊上,“跟我斗,你们还不够格儿!”
永安侯夫人一双眼睛恨的赤红,几乎滴出血来,但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的永安侯府不过就是一个空壳子了,再也不会有往日的风光。
她不能动这个小贱人!
灵堂里里外外寂静一片。
门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
裴家的婆子在掌嘴。
裴仙仙凉凉问何家妇知道错了没。
何家妇羞愤不已,口中断断续续地咒骂她如何的“草菅人命”。
裴仙仙冷笑道:“打!往死里打!倒要看看谁还敢造谣污蔑我家主人!”
众人:“……!!!”
何家的女眷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一个个死死盯着裴知意,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何宣林的妻子眼神阴翳翳地盯着庭院地上的长剑,咬牙道:“裴郡王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么!竟眼看着她在我何家的灵堂上大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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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