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郡王和裴昭站在庭院里,看着里头的棺材,面容上是得意的同情,然后、再无其他了。
女儿在做什么?
妹妹在干什么?
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裴郡王还没来得及说话,裴昭就已经很不客气的就怼了回去:“我们大长公主府的人来给你们何家的人上香,本是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而你们何家妇,污蔑叫嚣、更是无缘无故砍杀先帝爷钦封的郡主,陛下册封的正二品大员,打死了也是活该!”
“看来何宣林的下场还不够你们长教训的!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跟我妹妹不过去!”
众人眨了眨眼。
护短且蛮横,他们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何家”。
何大奶奶想起自己丈夫的模样,当真是恨到了极处,指着裴家人就尖叫起来:“滚!何家不欢迎你们这些人,滚!滚出去!”
永安侯的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上前来将妻子拉开,又反手给了大儿媳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痛苦的尖叫。
然后,同知意深深一揖。
姿态恭敬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妇人无知,还请郡主息怒!”
知意的唇线扬地十分饱满,满意道:“还是永安侯懂得规矩,是个做大事的人啊!”
她微微倾身,虚抬一手,含笑的声音落在对方耳边:“可要好好儿把人家里头的看住了,没有十足把握杀死本郡的时候最好还是好好夹起尾巴做人,别最后、是怎么死绝的都不知道、啊!”
永安侯的声线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多谢郡主提点。”
知意自然知道这永安侯不会轻易罢休,可她也不是吓大的。
她敢派人出去杀他儿子和女婿,就不怕他来报复。
他不动手,她才会失望呢!
转身道:“走了,咱们去刘家上柱香。一死死一堆,啧~”
裴郡王和赵含庭就像是跟班似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齐齐“唉”了一声就跟上了。
二叔二婶、大堂兄、二堂兄、三堂兄,还有两位嫂嫂全都惊呆了:“……”原来她们家的姑娘竟是这样的人物!
了不得!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要不,去刘家再看看热闹?
刘家就一个棺材。
灵堂里,有人丧子悲觉,有人因为旁人丧子而偷乐。
见着知意进去,刘之菁脸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
刘夫人的面上绝望更比怨毒多。
裴家人上香。
赵含庭夹杂在里面。
里里外外的人看得有些懵。
纷纷揣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被皇帝忌惮着吗?
难道不应该和裴家保持着点儿距离么?
当他们看到他的脚步须臾不利裴知意,还很贴心的给她擦汗的时候,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然后。
全都惊呆了。
齐王这是看上女阎王了?
好好的翩翩公子,怎么就这先不开要往火坑里跳呢?
刘夫人并不去看她们,只是跪在灵前的火盆旁焚着纸钱。
比起永安侯府的尖锐,她太知道裴知意是什么样睚眦必报的人了,受不会再敢去挑战女阎王的底线。
上完香,裴家的人也不着急走。
裴知意在刘夫人身边蹲下了。
从地上拾了一沓纸钱,一张张扔进去,看着雪白的纸片瞬间被火焰吞没,只剩下焦黑的灰烬。
“永安侯的儿子们,都是我让人杀的。”
刘夫人伸出去的手一僵。
手中的冥纸被窜出来的火苗点燃,迅速燃烧起来,直到烧到了她的手,她才惊惧着缩回了手。
知意背对着众人,冥纸焚烧的声音将她的语调轻轻掩盖:“告诉你这个可不是为了威胁你,而是让你知道,我做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刘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惊惧且狐疑。
知意白皙的面容映上火光,越发温柔:“你的两个嫡子,一个是韩琦废掉的,一个是赵素传信回来让人算计杀死的。”
在刘夫人渐渐震惊的眼神里。
她把刘夫人不敢深想的那个人点了出来:“皇帝授意的。”将手中的一沓冥纸全都丢进了火盆里,“知道他们打算怎么给李亮脱罪吗?”
刘夫人怔怔的看着她,眼神渐渐至迷乱。
她已经、猜到了。
知意深叹了一声:“在场司马渝和楚林熊会一口咬住是你儿子强暴了李亮的未婚妻,且是你儿子被指责之后发疯,先动的手要杀李亮,而李亮只是被逼无奈反抗而已。”
“为了让刘之菁不要闹下去,司马渊许诺他,一定会全力保住他不被皇帝撸下去,会给你们家二公子弄到幽州去当差,三公子进吏部,会让礼亲王的幼子迎娶你们家的六姑娘。”
刘夫人睁圆的眼眸,一口气梗在心口混不过来,直直跌坐在地上。
她的儿子要背上污名。
庶子庶女还要踩着她儿子的性命讨得好前程!
火盆里。
厚厚一沓纸钱燃烧的有些艰难。
知意拿了一旁的长棍,轻轻一挑。
烈焰骤然与眼前窜起。
将恨到绝望的眼眸彻底点燃。
刘之菁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过来问她:“她与你说什么了?”
刘夫人说不出话,也已经没什么跟丈夫说了。
为了前程,儿子背上污名的死去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她低头,发现一张冥纸之下,竟放着一粒黑色的药丸!
一行人刚出了刘家的门,就看着瑞安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刘府门前。
车架旁站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肩宽体健,眉目周正,眼神略显深沉。
知意见过他的画像,一眼便认出本人来了。
司马渊的嫡次子,司马云镜。
英宗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瑞安公主赵静训的驸马。
司马云镜正与户部的官员说着话,余光见着门口出来一行面生的,眉头微微一抬,显然是认出了他们的,目光自知意面容上扫过,嘴角化开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只做不识。
按照辈分来说,他该称呼赵含庭一声皇叔。
不过显然他并未把这个无权无势且被皇帝防备的齐王放在眼里。
上前来,也不曾见礼,只同赵含庭一笑道:“王爷来得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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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