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心口憋了好大一股血腥气。
裴知意看看扇了乐长安的右手,再看看扇了刘太太的左手,长长一吁,终于满意了:“对称了。”
她笑吟吟看着刘太太,一字一句道:“看看乐长安,明明是她害了你的女儿,却半点悔意都没有,活得多潇洒啊!对着你这个知州太太说骂就骂了,想打就上手了。还记得当初她是怎么把你女儿害成残废的吗?你这个当娘的,报仇的本事都没有,就会冲着不相干的人像只疯狗一样乱吠!”
“废物!”
“你就是个、废物!”
刘太太张着嘴,想说话,但是她的嗓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怎么也发不出声,发黑的面容在她的刺激下渐渐涨红又发青,再也站不住的摊倒下去。
老妈妈惊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主子:“你住口!住口!你是要逼死我们太太吗!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裴知意一把扫开来拉扯她的女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容越发明媚而肆意。
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下去:“不过乐长安说的对啊,有你这么蠢的母亲,刘姑娘就算不是死在这场灾劫里,也迟早会因为你而死在妻妾争斗里。你女儿左右就是个残废,活着有什么意思,以后嫁了人再被夫家拆穿、被嫌弃、被休弃、颜面丢尽,死了倒也干净。”
刘太太失控的尖叫出声,随即心口淤积的血腥之气一下子冲破了喉头,呕出了一大口血。
裴知意抓了身旁一女使的衣袖,想了想还是丢开了,掌心往自己衣袖上擦了擦:“行了,这口血吐出来就没事了,不然她也很快就是个偏瘫了。”
给刘太太顺着心口的老妈妈仔细一看她的脸色,就眼瞧着那股乌沉沉之气渐渐退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尽透明的惨白,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姑娘慈悲,老奴失礼了,多谢姑娘救我家夫人!”
裴知意刚擦完了手,李茂着急的声音撩着火一般传来:“裴姑娘!裴姑娘!常郁中毒了!”
裴知意无语,就是去看个门洞而已,这都能出问题?
临走前同那老妈妈细语了两句,脚步一转便出了门。
正好和背着常郁的储时蕴在垂花门那边遇上:“把人放下!”边把脉边问,“撞上什么人了?怎么中毒的?”
储时蕴急道:“拨开门洞下杂草的时候扎到了一根银针。”
帮着拿着银针的车夫小心翼翼递了过来:“就是这根!”
裴知意拿了银针在鼻下嗅了嗅,面色一沉。
立马从发髻间摸出银针便在他几大穴位扎下,掌心抵住他的背脊,运力迫他将毒血吐出来。
暗红且无比腥臭的毒血接连吐出,直到血色翻红裴知意方收了手,然后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倒了一粒喂给他。
看着常郁嘴角挂着的黑色被鲜红覆盖,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储时蕴还是不放心地要去听她亲口说:“知意,常郁怎么样?”
裴知意淡淡道:“死不了。”将手中的黑瓷瓶丢给了储时蕴,“这瓶你留着,伤毒皆能服用,下次遇上这种事儿,起码能争取点儿时间让你们找着大夫。”
储时蕴松了口气,道谢的话在她后半句话里开裂了:“多、谢。”
赵含庭把怀里的帕子递给了她擦手,温声道:“凶手应该是有所察觉了,这毒针,是冲着时韫来的。”
裴知意接了就擦,擦完就非常顺手的丢回到他手里:“这毒毒性虽烈,但是一下子死不了人,没想过要你的命,只是在警告你,不要再往下查了。把案子转郡守衙门吧,不然你的小命估计是要不保。”
储时蕴抬头望了望日头,明明是晴光万丈,他却只看到了乌云遮顶:“去说了,也派了个同知过来,半道上被人射穿了。和咱们的老县令一样,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裴知意:“……”又道,“郡守衙门没人,那按察司和布政使司的官员呢?”
储时蕴清秀的面孔满是郁然:“京城那边来了信儿,皇帝仪仗已经开拔,约莫五月中下旬就要到达南直隶了。最近案子多、旁的事情也多,郡守衙门人都不够用,按察司和布政使司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出精力来。”
李茂哼了哼道:“是怕这案子不好查,故意拖延不接的吧!”
众人:“……”这货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但是不得不说,这大老粗说到点子上了。
接连两个命官出事,哪个还肯再来碰这个烫手的山芋。
周杨县,原是平江郡最是山清水秀且富饶的县,现在就跟没人要的野孩子一样。
裴知意奇怪道:“不是说六月里到么,怎么提前了。”
赵含庭煦然一笑:“圣心独裁之事,做臣子的只有恭迎而已。”
裴知意:“……”不就是说一出是一出,任性么!
可惜了地方千户所只负责监察都指挥使司的,不查案,不然起码还能有个得力的帮手。
那头去询问府里人是否见过矮小者的也回来了。
答案是没有。
刘府里没有来过身材矮小之人。
那就是说,有人给凶手绘制了刘府的路线图了。
储时蕴又问了管家一些问题,都没有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先回去衙门,等等雁云能不能跟出什么来,再看看仵作是否能从两个死者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出去的路上,裴知意被动地听完了他们最近几日查到的一些线索。
末了,还来问她:“知意,这个案子里,你还有什么发现?”
裴知意叉腰瞪他:“过分了啊!你们这些自小看惯了京中诡谲算计的人说对这个案子没头绪,逗谁呢!没完没了试探我有意思啊!”
储时蕴瞧她知道自己曾经怀疑过她,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怀疑是怀疑,那是最开始捡到她的时候,毕竟皇帝南巡在即,任何突然出现的人都得注意一下,但现在就真不是。
跟在后头的李茂看裴知意气呼呼的样子,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就很懂了,嘿嘿一笑道:“储大人不是怀疑你,他就是找借口跟你说话,要是能让你留下来查案就最好了。当初讨我们家婆姨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干的!缠!缠住她!”
储时蕴眼神震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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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又对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