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军骑着车,王香莲带了张矮板凳,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
走到半路时,赵立军忽然刹车。
见他不再往前走,王香莲奇怪问他:“怎么了?”
赵立军没下车,一脚支在地上,一脚依旧踩着脚踏板。
他背对着王香莲,声音低沉:“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们的分配单位下来了。”
闻言王香莲当即松了口气,嘴快接话说:“这不是好事嘛,那你什么时候能去单位报到?”
“我被分配去了衢州,不在本地。”
“哈?衢州?那、那不是好远嘛?怎么分去了那里?”意外过后,王香莲很快也想到了连带后果。
她紧紧蹙起眉头,担忧地说:“那怎么办啊,佩琦才刚刚租下店,费心费力装修了那么久。到时候我们要是走了,她…她能抛下这个店,跟我们走么?”
还有她的卤肉生意、她的三轮车。
赵立军心情沉重地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没跟她说,也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唉~怎么会这样呢,先前天天做梦都想甩开她。现在离不开她了,反倒又出了这样的事!”
“妈,我提前跟您说一声,是想让您有个心理准备,您暂时先不要跟佩琦说。”他所指的心理准备有二层含义。
一是让王香莲做好去衢州的准备,二是让王香莲做好他放弃分配的准备。
他没有明说,王香莲也只意会到了前面那层意思。
她点头应好,心里想的却是瞒这一时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跟吴佩琦说。
这样吴佩琦要是想跟她们一起走,还能早点解决了那个门店,到时候能了无牵挂地跟她们走。
不过她知道赵立军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加上人家小年轻的事,她插手太多也不好。
到了菜市场,王香莲买菜的兴致也没了。
最后是赵立军提醒她不要表现出异常,她这才强打起精神,认真地选菜、买菜。
货比三家买完东西下来,已经九点多,等他们回到家,更是将近十点。
等赵立军帮着把东西都搬上楼后,王香莲就打发他去学校帮吴佩琦干活。
她自己则是照例先把卤肉煮上,快到中午了才着手做午饭。
煮上粥,洗好要炒的菜后,她想着等吴佩琦他们回来了再炒菜,便擦了手,打算先回房间躺会。
结果一开门,发现屋里一片狼藉!
衣柜门敞开着,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被翻得到处都是;床上的席子卷着被扔到了一角,就连床板都被掀得歪七扭八;那两个枕头也被撕开了枕套,里头的决明子撒了满床、满地。
看到这一幕,王香莲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厥过去。
扶着墙深呼吸了会后,她这才踉踉跄跄朝床上破烂的枕头走去。
这是她藏钱的地方!
她所有的钱都藏在了枕套里,可眼下枕头都被破坏成了这样,哪里还有半点钱的影子。
悲伤和打击来得这么突然,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做什么反应。
她拿着枕头哆嗦了好一阵,然后突然站起来,朝赵立军的房间跑去。
不出她的意料,赵立军的房间也被掀得乱七八糟,赵立军的那些书都被撕烂了好几本。
看到这一幕,她再也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开来。
哭着哭着,她想起前几日,吴佩琦劝她把钱存进银行里一事,更是觉得懊悔不已、悲上心头!
她伤心欲绝地哭着,锅里还煮着粥也忘了,锅煮到开、溢了出来,灭了火,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
好在吴佩琦和赵立军回来得及时,闻到了异味。
赵立军冲去厨房关了火,吴佩琦则是冲进房里扶坐在地上的王香莲。
吴佩琦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着急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香莲哭得涕泪横流,抓着吴佩琦的手颤抖着,“遭贼了啊~遭贼了啊!”
“啊?!”吴佩琦震惊着急地连忙查看王香莲,“怎么回事,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是……”王香莲抽抽噎噎,将自己回来后做饭,然后回房发现家里被盗一事说了一遍。
吴佩琦听得眉头越蹙越深,回头问赵立军:“你不是和阿姨一起回来的么,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赵立军愧疚摇头,“我把东西搬上来后就走了,没回房,也没留意其它地方。”
“大白天入室盗窃,看来是很了解我们家的生活习惯,”吴佩琦猜测,“八成是早就已经开始盯梢了。”
她又问王香莲:“阿姨您被偷了多少钱?我们算算总体金额,然后去报案。”
“我原本放了四十七块钱在枕头底下,今天不是要去菜市场嘛。昨天你说土豆这些可以一次多买点,还要多买个锅,我就多带了点钱,怕不够,带了三十七……”
王香莲想起今天带了不少钱出门,后怕地拍拍胸口,“幸好啊!幸好今天要出门买东西,多带了点钱!不然就要被偷干净了!”
听到她的话,吴佩琦是苦笑不得,又回头问赵立军:“你有没有放钱在房间里?快看看丢了多少。”
赵立军站在原地,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被撕烂的书,“分三本书,放了十几块钱,看样子是都没了。”
“你的多啊!”王香莲激动地抓住吴佩琦的手,“你不是还放了不少钱在家里么?”
“嗯,留了五十块钱在家。”
“哎呀!你不是都存银行里了么,怎么还留这么多钱在家啊!”王香莲心里的那点庆幸顿时被这五十块钱冲得一干二净,泪水再次决堤。
吴佩琦也心疼叹气。
没想到全家被偷得最多的,还是她这个有防范意识,将钱存进银行的人。
五十块钱啊!她都可以买全套指甲油,外加十几盆芦荟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就算跟王香莲一样坐地上哭也没用。
“阿姨,您去洗把脸,我去那个屋看看,然后我们赶紧去报案吧。”
“哎!”
洗完脸,跟着吴佩琦和赵立军出了门后,王香莲想想又哭了起来。
她觉得就算报警也没用,这钱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她在心里用自己会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骂了小偷八百遍,从祖上三代到未来三代。
其实吴佩琦也不抱什么找回来的希望,只是除了这样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到了派出所后,她们发现同个区被盗的竟然还有好几家,顿时更觉得找回来无望。
从派出所出来后,吴佩琦丧气嘟囔:“我真是乌鸦嘴。”
她这嘴真是开了光,才说被偷,没几天家里可真被盗了。
“别这么说!”王香莲安慰她道,“这怎么能赖你,都怪那杀千刀的、有妈生没妈养的、生儿子没屁眼的死贼!”
赵立军也安慰:“你也说了是盯梢已久,蓄意作案,要怪,只能怪治安不够好。”
三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家,发现许朔竟然等在她们家门口。
许朔一眼就看出王香莲哭过,再看到吴佩琦和赵立军也不开心,立马紧张地问:“怎么了?”
赵立军答:“家里进贼了。”
“什么?艹,还是来晚了一步。”
闻言赵立军和吴佩琦都蹙起了眉头,异口同声问:“来晚一步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们附近有人被偷,就想着来提醒你们一声,没想到你们已经被偷了!你们一共被偷了多少钱?”
“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一共将近八十。”
“好,知道了。”说完,许朔风风火火跑下楼,吴佩琦喊他他都不停。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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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嘴像开过光